兩人隔着數米的距離,他板直的身體凝望着蘇夏,面無表情的臉上那瞳孔像發着光,季慕風像是準備了一會,一腳往前摩擦了一番地板。
“那也許會讓我們放下重婚罪。”
這兩秒的距離季慕風只用了一秒,他深深吸入一口氣,好像是一有隔絕他人的空間,如果蘇夏和季慕風同時存在就會有的劇情,季慕風將這個女人擁抱進自己懷中,沒有動嘴。
她剛剛試探性的問話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季慕風大手輕扶過自己的背部,剛剛寶寶的彩虹糖味道還殘留在他的身上,這一次季慕風好像紳士了許多,也許明白在這座房子裡自己還要呆上很長時間,所以也就沒有多苛求什麼。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蘇夏感受這個男人的香氛將自己包圍住,她已經習慣,眼下可能過上一段時間就要和這個男人離婚,她有些想收回那有記憶的過去,想多瞭解一些這個男人。
“去哪。”
也許是這個問題讓季慕風敏感了一些,這個男人的手臂抱緊了一些自己,不知覺的,她腦袋“嗡”了一聲,頭腦裡的腦組織像是分裂開來,眼前一片空白,只是身前那人的觸覺讓自己感覺還活着。
不行,爲什麼正好是現在?
季慕風好像也察覺出了蘇夏的異常,正打算將這個女人的身體扳過來看看,“別!”這一聲類似嘶吼的聲音讓季慕風和自己都嚇了一跳,她被這頭腦裡的疼痛絞地落淚了。
“我想多抱一會。”
因爲這煎熬弄得自己的口氣像是有些像是在命令,她的手在季慕風昂貴的西服上擰着,但又不敢讓他知道,可季慕風是個明白人,也是這個流氓首先知道的她的病情和病因。
“呼——呵。”
他長舒展開一口氣,但轉瞬又被這口涼氣笑話到了,她眼淚已經滴在他的肩膀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季慕風的大手在她背部輕扶着,他也只有這樣做,這個季家的繼承人眼下只能做到這些。
離婚的好壞,離婚與否似乎都是別人考慮的事情。
“你想不想休息一會。”
季慕風的嗓音還是沙啞的,像是有些哆嗦,那口氣失落極了。
這一次的頭痛只持續了這麼一會,雖然還是有些暈,可就現在相比剛剛是好過了許多,她冰冷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手背拭了下臉,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她將身體往往後一倒,對眼前的季慕風露出笑臉。
“先吃飯吧。”
“你爲什麼要這麼逞能?”
季慕風眼下有些不同尋常,說出話的同時口中似乎還有什麼東西還要拋出來一樣,口齒變得不是那麼清晰,那牙齒輕輕顫着,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有一隻眼睛通紅,眼中無淚但也像苦澀的哭臉一般。
“你怎麼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的臉靠近了一些他,像是安慰蘇黎世一樣,但她眼前的人是一個心智成熟的男人,這樣的舉動就顯得有些浮誇了。
“明天和我再去趟醫院。”
季慕風將腳步移動起來,走向剛剛手提箱的位置將他換洗的衣服全都提起正打算往樓上走去,可眼下的百合花是客觀存在的事物,那香味有些刺鼻,像是在嘲笑他。
“快點下來吃飯,吃飯。”
蘇夏像是用全身的力氣纔將所有的話講完,最後幾個字讓她感覺有一些虛脫,擡頭望那頭頂的吊燈,有一個紅色發光的東西,但又一轉眼那發光的東西轉瞬即逝。
張姨走進客廳,“快吃飯吧!”這位保姆手上還是戴着一隻手套,那大手將幾道菜端在一個餐盤上,那樣子有些焦急,一碗湯濺出幾滴湯汁。
也許這位保姆今天的狀態不大好吧。
……
季慕風按時的和他們一家人吃飯,飯桌上雖然說這流氓一直都是一如既往的極少說話,但那堅毅的臉上顯得有些消沉。
已經入夜,張姨爲這位客人整理出了一個客間,季慕風欣然接受了,這時的她已經吼完孩子躺在牀上,腦子裡這時已經將工作的事情放到一邊,今天張翰的求婚讓自己心裡還是有一些心悸,她不知該怎麼去面對這個男人,但也許根本不用擔心了吧,他們已經撇清了關係,可好像自己欠他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哎呀,哎呀,怎麼辦那。”
她將頭髮揉了揉,但這個舉動顯然沒有任何用處,她倚靠在靠枕上,可能是在那一陣頭痛過去以後,她得來了許多休息時間,在休息之後她頭腦清醒地有些亢奮。
“法庭說的也是另行通知,太被動了,怎麼辦那!”
她像一個身心還未發育健全的孩子,將腦袋塞進被窩,沒過一會又“噗”地一聲從那被窩裡鑽出來。
閒來無事,她默唸了總是反覆在她腦海裡的那個名字,她低語道:“季,慕,風。”
“咔。”
門被打開,一股蘇夏常用的洗髮露味道首先從門縫裡飄進,因爲這間房間裡有上次留下的加溼器,所以比起別的房間來說,蘇夏的臥室相對溫暖一些。
季慕風頭上幹練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這時的他穿着一身墨綠色西服套裝,胸口有一個雕琢嚴謹的紋章:一隻白頭雕手持着一條鐵鏈。
“季慕風。”
在昏迷以後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走進自己的閨房,她竟然有些緊張,她將頭髮揉回了原來的樣子,但這個男人穿的這麼像樣應該不是來找他說話的吧。
這人漫步踏進這間房間,長舒緩了一口氣,又邁步走向蘇夏的牀前,“你還沒有走嗎?”季慕風剛剛和自己提起過:晚上有事要出去,看來這個男人是要準備出行了。
“沒有。”
他坐到她的牀前,她往牀的另外一邊挪了挪,“什麼時候出發?”她沒敢去看他,而是望着一邊的掛鐘,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
“視情況而定。”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蘇夏不由地抱住被子,那股輕柔的洗髮露味道雖然很好聞,但發出這味道的是季慕風,她呼吸急促起來,將被子撩起一些,呼吸着被子裡的空氣。
“哄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