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風屏住呼吸聽着正在客廳內的一舉一動,正準備下樓給這個正對自己合法夫妻求婚的男人扇上一耳光,可腳步剛踏下他扶住牆壁又踩了回去,生怕驚動了樓下的兩人。
蘇夏如果和我在一起可能就會死。
他心頭烙印下這麼一句話,他長吸進一口氣,昨晚暢飲的酒精好像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搗騰進自己的大腦裡,面容顯出幾分憔悴,樓下的那兩人遲遲沒有迴應是在做什麼呢?
他轉向身後,也許現在是該好好睡上一覺的時候了,他踏上臺階,力道好像用得不夠,季慕風把這些怪罪在昨晚的酒精上,他倚靠着牆展現出了一分頹態,又站直了身板打算先回牀上,那裡的蘇夏不會被自己害死。
“你可以找一個更好的。”
客廳裡的那位編輯聽聞這麼一句話,剛要給蘇夏戴上的戒指化作了一分冷笑,蘇夏臉上的紅暈也消褪,將手退了回去,那兩人僵持在那。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張翰話一出,將戒指收回了那裝飾華貴的小盒子裡,他看着蘇夏不願擡起的頭,心裡那股狠勁泛上心頭,他沒有被拒絕過,無論是以哪一種身份,那眼下挫敗感讓這個男人也低下了頭。
“抱歉。”
這個女人終於擡眼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是明擺着的拒絕,他心頭更加不是滋味。
“那麼,過幾天再見。”
張翰自顧自地往門外走去,她沒有阻攔也沒有應答一句“再會”之類的話,她原本想着的和這位編輯劃清界限,但張翰又添上濃重的一筆讓蘇夏更加不能好好收尾。
“咔”地一聲,張翰的腳步聲很輕,門也是被輕輕合上但沒有聽見打開傘的聲音。
她的腳步輕邁開,人有些輕飄飄的,“嗡”地一聲將自己的身體落到了座椅上,面前的飯菜還沒有吃完,張翰那個孤獨的身影和獨狼一般的眼神還在腦海裡迴盪,但人已經不再。
我真自私啊,只想着維持眼前的現狀,但又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張姨,飯吃完了。”
那位保姆這才從臥室中走出,她的兩手扶在自己的臉上心頭一團亂麻,張姨在身邊一落座,也許是天氣較冷或者自己穿地不多的原因,保姆的手倚靠在自己的背後輕拍了兩下。
“我年輕的時候,也有很多男人來追求我,但我更喜歡追求我想要的。”
張姨說完話以後,她的心頭的亂麻像是被一刀斬斷了,但愧疚和對編輯抱有的一絲好感還是沒有讓張姨的一句話就使得蘇夏解圍過來。
張姨將她面前的盤子一齊收起往廚房走去,“好孩子,去休息會吧。”
對於讓一個仇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如兩邊都無收穫,張姨表面和善心裡暗笑着,原本張翰帶來的壓抑一消而散。
蘇夏順着剛剛張姨下的指令,腦袋也無力運轉,不假思索地就這樣跟着腳步往樓梯上爬去。
打開房門,季慕風依舊躺在牀上,只是不再聽聞這個流氓的酣睡聲,她坐在牀角像是這個男人並不在一樣,她仰着腦袋靠在牀頭的靠枕上,那隻溫熱的手伸了過來將自己的大腿抱住。
“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壞決定。”
季慕風聽聞,心裡一陣波瀾,但還是原樣閉着眼睛只是將這個女人的身體不斷靠近住自己。
“但也做了一個相對決絕的決定。”
她說着將自己的身體潛下,也靠向季慕風,那劍眉即使睡着了也是長揚着,就像是一個時刻都在失眠的人,她的手放在這個流氓的肩膀上,聞見那均勻的呼吸中傳出一股酒精的香味。
兩人的腦袋就這樣靠在一個枕頭上,但也沒有讓她感覺到什麼不適應,也許是自己在失憶之前就和這個男人同過牀的原因吧,這個男人身上放出的味道總是讓自己感覺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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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季慕風的手臂環抱住自己,“我們以前做夫妻時的關係很好嗎?”眼見着這個女人的目光轉向了另外一邊,他的臉抵在了充斥着髮香的後腦勺上。
“也許。”
……
當蘇夏臥室的大鐘時間到達了下午四點時,他從牀上起身,周身還醞釀着那一股香氣,但牀一邊的蘇夏好像睡地真就無牽無掛,這下子又把寶寶落在學校了。
他起身將被子掖到蘇夏的肩膀上,季慕風在這個心愛的女人額上輕吻了一下,長呼出一口氣看向窗外,這會的雨還沒有停,城市建設的白楊樹枝椏搖晃着,然而他現在要去接蘇夏和另外一個男人生的孩子。
將剛剛脫下的衣服又整齊地穿起,繫上袖口了,脖子上沒有繫上領帶,他邁開了輕快的步子往樓下走去,季慕風剛剛從未好好睡下,剛剛的事情讓他心有餘悸,他深思了許久,也許現在纔是他和蘇夏最好的狀態。
他幾步踢踏走下樓梯,那個保姆沒有在客廳,眼下應該是準備晚飯的時間了,難道這個張姨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
他邁開腳步,餐桌面前的那個房間傳出一陣吭咔作響,他警覺地佇立在腳下的地方沒有走動,那些聲響還在繼續,那房間裡面就和生產車間一樣,發出機器的操作聲。
他邁開輕快的腳步往那房間走去,腳步漸近那房門,那喧囂聲越來越大聲,他手屏住呼吸堅毅的盯着那房門打開以後露出的一角,手架在古銅色的門把手上,忽地一聲,那機器的聲音停止了運作,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步正在這門縫裡,在回看窗外這時的光線正朝向他的背後。
那裡面悄然以後,他從所在的位置離開,嚥下一口口水,這個保姆在DIY些什麼?
如果他進去,這個保姆無非找個藉口躲避即是,並不能抓個現行,他腦海裡突然流動起那個家政公司的名字,要想查清她的身份不難。
手從門把手上移開,季慕風邁開幾個重步像是在提醒房間裡的張姨一般,他往門口走去牽起門前的一把傘又回看了一眼那個餐桌對面的房間,才摸到門就發現自己並沒有找蘇夏要鑰匙,算了,蘇黎世應該帶了吧。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