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意外,聽對面坐着的徐秀珍繼續道:“白書薇和你不一樣,她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雖然耀陽的狀況和以前相比,糟糕的很,但他現在畢竟是裴氏的總經理,雖然老爺子想********,想換人,但是他在裴氏這麼多年,有自己的根基,不是說換就能換的,而且據我所知,他在外面也有幾家小公司,就算離開裴氏,以他的能力,好好經營那幾家公司,也是可以過的很好的。”
徐秀珍是太想找人說話還是信任自己,亦或是說漏嘴了,裴耀陽在外面有小公司這事居然也告訴她,不過這件事情,裴耀陽做的雖然隱秘,甄蜜還是知道的,只是她沒料到,徐秀珍也知道,徐秀珍知道,也沒說漏出去給裴家的人知道,誰說徐秀珍口風不嚴,裴耀陽的事情,她是嚴的很。
“白書薇不是省油的燈,她現在是纏死了要和耀陽在一起了,其實他們兩個要都能收收心,安安分分的好好和對方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雖然白書薇現在看着什麼都配不上耀陽,但是她畢竟懷了耀陽的孩子,而且她現在不能生育,也是因爲我和耀陽,我們應該擔負起這個責任的,但是——”
徐秀珍的眉頭,蹙的那樣緊,幾乎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然後又是連聲嘆氣。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和耀陽過日子,她看重的,無非就是耀眼現在裴氏集團總經理的身份,還有裴氏少奶奶的身份,其實就現在老爺子對耀陽還有公司其他股東對他的態度,他想要繼承裴氏,可能性是很小的,本來,耀陽就已經焦頭爛額了,他是死活不同意和白書薇在一起,兩個人每天一見面,就和打仗似的,鬧的不可開交,這樣相互耽誤,又是何必?”
甄蜜也覺得是,這要換成是她,肯定是不會和裴耀陽在一起的,每個人想法不一樣,選擇也不一樣。
“他們兩個有各自的想法和打算,你操心也沒有用,一切隨他們好了。”
“哎——”
徐秀珍惆悵着,長長的嘆了口氣,“是啊,不管我現在怎麼說,說什麼,他們也不會聽一個字。”
徐秀珍低垂着腦袋,她的眼眶原本就紅紅的,裡面佈滿了水霧,許是她自己說的這句話碰觸到了她敏感的神經,說完後,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甄蜜也沒說什麼,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徐秀珍接過,低頭擦眼淚,好一會,情緒才又漸漸平穩了下來,她擦了擦鼻子,擡頭看向甄蜜,盯着她看了半晌,嘴脣蠕動,欲言又止,猶豫了良久纔開口,“甄蜜,雖然白書薇一直死纏爛打,但是耀陽根本就不願意和她在一起,都這樣了,她還沒有妥協,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耀陽他已經後悔了,他對你很內疚,如果他現在願意痛改前非,你還願意——”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將下面那些難以啓齒的話說出了口,“你是不是可以再給他一個機會?”
她問的很小心,並且移開的視線,顯然,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很苛刻。
甄蜜愣了一下,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不會,也不可能。”
她一字一句,清晰有力,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從我下定決心和他離婚開始,我和他,就沒有任何的可能了,丁點也沒有。”
徐秀珍不死心,要開口,甄蜜擺了擺手,“這種假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伯母,我對裴耀陽,是心灰意冷,徹徹底底的死心放棄了,我對他沒感覺了,沒有愛,甚至連恨都沒有,他對我來說,和街邊的陌生人沒什麼差別。”
“我和唐弈琛已經領證了,我是個有丈夫的人了,我現在是他的妻子,我們現在過的很幸福,他對我很好,他家人對我也很不錯,我現在過的很好很幸福,而且,就算沒有唐弈琛,我也不可能和裴耀陽複合,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雖然說已經徹底放下,裴耀陽在她心目當中確實和陌生人無異,但是每每提起他,甄蜜還是忍不住想到他對自己的傷害,還有自己的委屈,想起就窩火。
徐秀珍沒想到甄蜜的反應會這麼大,忙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不可能,我就只是隨口問問,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秀珍的神色有些慌亂,還有愧疚,她的眼神,染上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整個人看着,越發的糾結起來,尤其是看着甄蜜的眼神,透着說不出的掙扎,那樣子,分明就是心裡藏着事,有話要對甄蜜說。
她端起自己跟前的奶茶,很是心不在焉,手一鬆,一不小心,杯子脫手,摔在了地上,剩下的小半杯奶茶都潑在了她的衣服上,還有一些濺在了甄蜜的身上。
徐秀珍輕呼了一聲,甄蜜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守在一旁的服務生也走了過來,徐秀珍脫掉了自己外面的黑色小西裝外套,服務員已經拿了抹布過來,擦桌子她坐着的椅子,甄蜜則抽紙巾給徐秀珍擦手,她都還沒動作呢,一走近,就看到了徐秀珍胳膊上的淤青。
徐秀珍先前的時候一直穿着長袖的小西裝外套,她的脖子上也繫了絲巾,整個人包裹的是嚴嚴實實,甄蜜自然是察覺不了什麼的,她衣服這一脫,裡面是無袖的裙子,這段時間突然消瘦的她,胳膊上的肉看着明顯鬆弛,一個冬天下來,她的皮膚倒是挺白,也因此,那淤青看着越發的明顯。
徐秀珍看着微愣住的甄蜜,意識到什麼,很快反應過來,她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服務生,似乎是怕她們發現自己的身份,快速扭過頭去,然後奪過甄蜜手上的紙巾,以最快的速度把上面的奶茶給擦了,然後也不管衣服上面的奶茶有沒有擦,很快就又穿上了,遮擋住了自己身上的那些傷痕。
“我不小心磕到的。”
她的動作是慌亂的,樣子看着更是從未有過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