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唐士延坐在主座,裴家的大家長裴國榮,還有三年來頭一次回家的唐弈琛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側,就坐前,唐士延和裴國榮兩人推讓了好一番,唐弈琛的位置原本是裴如沁的,裴如沁說他太久沒和唐士延見面了,父子兩應該好好親近親近,讓出了位置,對此,唐弈琛心裡並不怎麼領情,奈何唐士延發了話,唐弈琛一坐下,周揚立馬就在他就近的位置坐下,然後笑着恬不知恥的說道:“我和哥要坐在一起。”
這要是中間隔了個裴如沁,他和哥還怎麼‘眉目傳情’啊,要他一時會錯了意,結果令唐大少爺不滿,他真把孫芝念那個纏人精招來給他做助理,他不就完蛋了?
衆人依次坐下,裴如沁在周揚的下側,而裴家來的那些人則按照輩分依次在裴國榮的下首坐下。
這幾年,要在家的話,唐士延都是和裴如沁一起吃素,但因爲今天有客人,再加上唐弈琛回來了,自然不可能只有幾個素菜,滿滿一桌,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應有盡有,大部分都是唐弈琛愛吃的,徐秀珍看着就不滿了,她經常來裴家這邊走動,偶爾也會被留着在這裡吃飯,有幾回,唐士延也在,那時候,不管多少菜,清一色都是綠的,素的,哪像今天,大魚大肉的,這分明就是爲唐弈琛準備的。
唐弈琛到家都這麼久了,唐士延絕口不提耀陽的事情,根本就是想包庇兒子,徐秀珍越想越覺得生氣,臉沉沉的,極爲難看,要不是心裡害怕唐家,有所忌憚,早就發飆了。
餐桌上,誰都沒有說話,就只有筷子撞上碗碟發出的聲響,正這個時候,家裡的傭人福媽端了碗拔絲地瓜上來,她直接走到唐弈琛身邊,將拔絲地瓜放在他跟前,笑眯眯說道:“少爺,這是您最愛吃的拔絲地瓜,我聽老爺說您要回來,特意準備的,還有一個糖醋小排,馬上就好了。”
福媽以前是在b城伺候孫老夫人的,孫老夫人不放心自己唯一的外孫呆在唐家,唐弈琛被接回來沒多久,特意撥了福媽過來專門照顧,其實就是變相的警告和保護,在唐家,身爲下人的福媽地位是很高的,就連唐士延都要禮讓三分。
福媽拍了拍唐弈琛的背,一臉的感慨和慈愛,“少爺,您還想吃什麼?告訴福媽,我立馬給您準備。”
另外一邊的徐秀珍本來就滿肚子火,見唐弈琛被奉爲上賓大爺似的伺候着,哪裡還忍得住?她將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頓時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身邊坐着的裴繼業見狀,忙拽住她的手,一個勁的向她使眼色,唐弈琛只是掃了她一眼,一句話沒有,拿起筷子,加了塊拔絲地瓜,笑道:“要說着拔絲地瓜,還是福媽做的最好吃。”
徐秀珍見狀,是火冒三丈高,她橫了裴繼業一眼,不滿道:“兒子都被人打成那樣了,你居然還要我忍氣吞聲,我做不到!”
徐秀珍甩開裴繼業的手,扭頭看向蹙着眉頭,卻不爲所動的唐士延,質問道:“唐董事長,您不是說會替耀陽做主的嗎?耀陽他現在還重傷躺在醫院呢,您就是這樣主持公道的?”
徐秀珍見唐士延沉着臉,心裡不由發毛,眼角瞥見對面坐着的唐弈琛就像個沒事人似的吃拔絲地瓜,徐秀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就將矛頭對準了唐弈琛,“唐弈琛,我們耀陽好好的,哪裡得罪你了,你爲什麼對他下那麼重的手!”
徐秀珍咄咄逼人,聲音尖銳的刺耳,要不是礙於場合和唐弈琛的身份,她都準備衝上去打人了。
“他對女人用強,我看不慣。”
唐弈琛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動作優雅的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和暴跳如雷的徐秀珍形成極爲鮮明的對比和反差。
“什麼?”徐秀珍嗤笑了一聲,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什麼什麼什麼,我們家耀陽對女人用強,唐少,你就算要血口噴人,也應該找個好點的藉口。”
徐秀珍那表情就像聽到天大的冷笑話,裴國榮和裴繼業的嘴角也抽了抽,這樣的話,他們也是不相信的。
“我們耀陽要家世有家世,長的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又有能力,喜歡他的女人排着隊都可以繞s城好幾圈了,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需要用強?還是對自己的老婆?”
徐秀珍意識到什麼,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叫甄蜜的女人,是我家耀陽的妻子,沒學歷,也沒長相,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白癡,她這輩子能嫁給我們耀陽這樣優秀的孩子,那是祖上積德,燒高香了,像她那樣的女人,就算脫光了躺在我兒子牀上,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徐秀珍的聲音尖銳,在提起甄蜜的時候,皺着眉頭,滿是厭棄嫌惡。
周揚微微吃了一驚,裴耀陽那混蛋居然結婚了,瞞的挺好啊,更讓他意外的是,讓哥數次袒護,甚至不惜對裴耀陽動手的那個女人居然是他老婆。
周揚側過頭,看着波瀾不驚的唐弈琛,他抿着脣,下顎緊繃着,“裴夫人,注意你的身份和措辭。”
他的眸色寒涼,就像結了層冰塊似的,散發着懾人的寒氣。
徐秀珍有些被唐弈琛嚇到,然後她很快又給甄蜜找到了新的罪名,“不但一無是處,而且還不安分,水性楊花,勾搭男人。”
唐弈琛蹙着眉頭,淡然的臉也沉了下來,一直不說話的唐士延將筷子往桌上一甩,瞥了徐秀珍一眼,“給我閉嘴,吃飯!”
站着的徐秀珍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唐弈琛的臉色並沒有因爲徐秀珍的閉嘴好看一些,他將跟前的碗筷往裡一推,看着坐下的徐秀珍,面色冷凝,“你兒子在主動追求人家之前只調查了家世嗎?你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什麼學歷嗎?當初是裴耀陽向她求的婚,這些年在外緋聞不斷的可是你優秀的兒子,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嫌棄人家姑娘,還濫加這樣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