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仍舊是盯着她,在這至關重要的一刻竟沒有去在意她的話,而是彷彿陷入某種沉思。
很快,他神色開始發生了變化,很快有了某種決定。
仙悠忽然覺得不好,神宗並非是沒有動的力量,而是他自己正在權衡之中。他若動手必然兩敗俱傷,而他一貫不捨傷及自己,不會拿自己性命冒險,所以在這時間內要想出保全自己的方法。
但就在剛剛,她看到神宗的眼神轉爲了堅決的殺意,雖不知爲什麼提到銀海冰龍的主人他會有如此變化,但以她對神宗多年的認識,他這一次是無論如何都要殺了慕凌波,不顧任何後果。
“你錯了。”神宗過了那失神的片刻,“動的力量,我還有。”
最後一個字落音的剎那,一股強有力,宛若刀片橫空刮過的力量逼迫而來。
慕凌波已用盡所有力氣才勉爲其難地躲過,剛剛實在消耗了太多,沒想到這神宗竟比自己以爲的還要強。倘若他第二擊到這個地步,她怕是避不過了。自己力量恢復的速度實在趕不上。
眼見神宗幻術的迅速,似與自己賽跑一樣爭分奪秒。
‘轟!’的一聲響,慕凌波瞬息間向東移動了數百米,毫髮無損。
等等,她雖已經極力避開,但剛剛怎麼算都不可能讓自己安全躲開纔對?
”你是什麼人?”仙悠吃驚看着一個削瘦的影子從夜色中信步走來,周身籠罩的月色更顯出他的孤高冷傲。
“老大?!”慕凌波大鬆了一口氣,這雪中送炭簡直不能更好!
赤帝只輕微頷首,幽深沉遠的眸子盯着被擊倒到石柱上落下的人,似有些難得的複雜。
慕凌波知道老大一向這麼話少,再看向神宗,瘦的顴骨都凸起的臉上煞白一片,映襯着他嘴裡流出的鮮血更是淒厲紅豔。
“你……”神宗如同見了鬼一般,百年來都沒有如此失態過,“沒想到……是你!”
赤帝低俯着眉眼,淡淡的眉頭彷彿結了一層冰霜似的,“我也沒想到,你竟走上如此歧途。”
神宗手指抓在地板上,半晌無法起身,低沉沉的聲音道,“師尊……誰是歧途,還沒有結果吧。既然是師尊出山,徒兒終於知道爲何秋容沒能順利回城了。”
“我從離開神殿開始就不再是你師尊。”
“是麼,但師尊你仍是爲神殿而回,只是不想認我這個弟子罷了。”他嘴角浮現着嘲弄,“或者說所有弟子都不想認,否則當初也不會離開得那般灑脫,全然不顧弟子們將如何單獨面對蒼穹塔的壓迫。弟子爲了保全神殿想盡一切方式,原來在師尊眼裡只不過是走上歧途。是不是師尊回來看到一個徹底淪爲空殼的神殿纔會覺得欣慰?”
仙悠微微冷笑,“神宗原來如此偉大,原來一切都是爲了神殿麼?”
他目光冷意森森,“你在神殿穩固多年的地位,莫非是自己爭取而來的?有時我真羨慕你們這一輩,不用經歷在腥風血雨中求生存的時候,而是擁有一個安穩的時代一心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