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寶也已經從樹上跳下來,站在慕凌波與墨九翎身旁悄悄看。
“慕凌波,左使留給我們的法器就在前不久不慎遺失,我們也不知道是被誰拿走。至於這件事到底又有什麼未知的隱情,其實我們並不知道。至始至終,我們要找的只是南瑾月。”她邊說邊開始咳血,幾乎有些句不成句。
最後已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在咳嗽,口中的血越來越多。
“小喬,小喬!”夏侯彥抓着她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妙問夫人靜靜站在一邊,低垂着頭看着她,也只是淡淡道,“她也本就受了紅蓮血玉的創傷,又幾度被劍氣所傷。加之剛纔的幻靈業火……”
“她還有救嗎?”夏侯彥抱着一絲希望。
妙問夫人緩緩搖了搖頭,“她自己也知道,紅蓮血玉的創傷沒有恢復的可能。幻靈業火是舒未央最後所有靈力所化,威力亦是非同小可。這裡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舒小喬咳嗽了半天,終於又緩過一口氣,“混蛋主子,以後你好自爲之。雖騙你這麼些年,幫你做那麼多也對得起你了……南瑾月是羅剎月妃,從走出鬼境那一天起,我就抱着必死之心了。多活百餘年,其實就這些年才覺得過得開心。姐姐一心想回鬼境,其實我倒覺得,這樣簡單的生活也不錯呢……”
夏侯彥眼神很複雜,甚至不知該繼續難過還是繼續責怪自己被這兩個看似小丫頭的人玩轉這麼久。
這種抓住她手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這麼做,只知道他已經這麼做了。
也許舒小喬罪該萬死,但他仍然不想看到她死。
話沒開口,舒小喬只搖了搖頭,眼神之中,已經接受了死亡這個結果。
“主子,再見……”
最後一句微不可聞的告別,彷彿只是從嘴裡出來的幾個氣音。
她閉上眼,呼吸已完全停止。
夏侯彥沉默着,那隻也僅僅抓住自己的手已鬆散了。
逐漸再沒有任何的一絲氣息。
“孃親……”慕小寶拉着慕凌波的手,看了看自己孃親。
慕凌波摸了摸小寶的頭,“困了麼。”
慕小寶搖頭。
這一夜,已快要過去。
墨九翎終於開口,很淡很輕的語氣,很無意的一句,“回去睡覺。”
慕凌波側過頭,他輪廓完美的側臉依然透露出威懾逼人的氣場,但她卻看到他眸中的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疲憊。
疲憊這個詞,她似乎從來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見到過。
縱然剛纔劍聖級殺手對他來說,可能本無需費力能斬殺,但誰知道,他到底因舒未央的泄密受了多嚴重的傷。
他永遠表現得無所不能,彷彿這世間都只是他掌中的遊戲。
可人終究只是人,而不是神,沒有人永遠屹立不倒,沒有人永遠刀槍不入無堅不摧。
既然他能爲她赴湯蹈火,那麼她也會站在他的身側與他並肩對抗聖臨城那些未知的所有危險。
不止是因爲她也沒有選擇。而是她願意做出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