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落越大,整個村子都是白茫茫一片。
說是村,實際上並不貧瘠,與皓離國的煙城距離不遠,時常有生意往來。
成片都是灰瓦白牆小屋子,如果村子面積大一些,說是個小城鎮也不爲過。
客棧裡只有身着官府衣服的人以及客棧的掌櫃,原本的幾個客人也都因此轉到其他客棧去了。
“上秦國?”官府爲首的灰衣人奇怪看着安寧公主,“如果是去皓都,還是換個地方住宿。我們皓離國的事情,不便外人插手,即便是王族也一樣。”
安寧公主對官差的態度十分不滿,即便皓離是蒼堯王朝的第一大諸侯國,但那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官府衙役,有什麼資格這麼跟她一國公主說話。
“我們上秦國與皓離國素有交情,與姬氏也是莫逆之交。莫非,本公主還看不得?你是什麼官職的人,也敢這麼跟本公主說話?”安寧公主惱道。
官差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
輪身份,對他們來說,公主自然高高在上。然而公事上,誰都認得清此事事關重大,不便被別國插手。
“公主請恕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
安寧公主冷聲道,“住口!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如果不是門主大人,姬天策就算是死十次她也懶得看一眼。
這次好不容易得到這個與門主一道去皓離的機會,自然要滿足他一切要求。
聽聞天司宗的坤門近年所收的幾名弟子,都是長老所收。而門主已經多年沒有收過弟子。
倘若門主能對她另眼相看一些,收爲入室弟子,那便是再好不過。
“門主大人爲何還沒來。”安寧公主蹙起眉頭,問隨行的丫鬟。
“門主大人正在更衣,很快便到。”
“姓慕的呢?”
“在吃飯……說吃飽喝足再來散散步。”
安寧公主咬着牙,“她以爲她是什麼人,真當自己是來自五大世家不成!”
掌櫃來後,大致將事情說了一遍。
姬天策是昨天到的,隨行一共四人。原本一切正常,今天早晨卻被發現死在自己客棧的房內,胸口插着一把劍,正是他自己的隨身佩劍。
而隨行的幾個人則不見蹤跡,馬車則棄在此地。
“隨行的是什麼人?”踏入客棧的男子墨發挽得極是精緻,頭上飄然而下一根菸灰色絲帶,與他長袍如出一轍的質地與顏色。
此人大約三十幾許,面如冠玉的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歲月的風霜。淡遠的眉峰飄逸如山尖一樹斜鬆,輪廓明朗而溫和。雙眸卻是如一湖碧綠的清潭,毫無波瀾又深不見底。
“據說,是南越國的人。”掌櫃看愣了一刻才急忙回答。
安寧公主連忙問道,“門主大人認得姬天策?”
男子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血已經凝固的屍首,“姬氏的長公子,是我師兄的徒兒。”
客棧大門外,一個小身影蹦跳跑進來,身後跟着一襲緋色長裙的女子,在白雪皓皓之中愈發鮮豔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