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生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喚他。舒睍蓴璩
“是誰啊?”
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的寐生,黑眼圈都熬出來了,也難怪他連炎鴻澈的聲音都沒有聽出來。
炎鴻澈冷着一張臉,再次喚道:“寐生,是本王!”
“鴻王?你醒了啊!”
寐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忙從椅凳上起身,坐的時間久了,已經發麻了,腳步僵硬的走到牀邊時,差一點栽倒在牀上。
炎鴻澈秀長的眉毛挑起:“寐生,昨天除了你救本王,還有誰救本王了?”
“回王的話,是兩個柔弱的男子救了你!”
炎鴻澈蹙起眉頭:“是兩個男子?他們都長得什麼樣子?”
寐生絞盡腦汁的想着,伸出手撓了撓後腦處的頭髮,小聲回道:“回王的話,寐生當時只顧着救王了,沒有看清那兩個男子的面容。”
炎鴻澈瞪了他一眼,寐生立刻想起來什麼了:“哦,對了,這兩個男子身材很瘦,臉蛋上都是泥土,眼睛大大的,嘴巴很小,再就……看不出來了!”
炎鴻澈從頭底,將木枕頭砸到了寐生的懷中:“本王要你還有什麼用,叫你想個人的樣貌,你都想不清楚。”
他從頭邊將兩隻帕子拿起。
“這帕子,從哪裡得到的?”
寐生仔仔細細看了看炎鴻澈手心上的兩塊帕子,除了其中一個帕子上面有血跡,其餘的地方都相同。
尤其上面繡的桃花瓣,栩栩如生,很是精巧美麗。
寐生搖了搖頭:“王,這兩塊帕子都是從您身邊取下的,還以爲是您的貼身之物,所以就放在了您的枕邊!”
炎鴻澈見他問的那一個問題,寐生都沒有回答出來,恨的他一口皓白的牙齒,咬的咯咯響,最後從口中溢出三個字。
“滾出去!”
寐生一看到他的主子又發怒了,每一次發怒寐生都會離他遠遠的,因爲他們的王一發起怒來,那簡直是太可怖了。
可是他剛轉身沒走多遠,轉過臉笑了笑:“王,該給您換藥了!”
炎鴻澈瞪了他一眼:“把藥拿來,本王自己換!”
“你確定身上不痛了?”寐生將太醫臨走前,交給他給炎鴻澈換的藥遞到炎鴻澈面前。
炎鴻澈一擡起胳膊,扯動了左胸前的傷口,痛的他微微咧開硃紅色的脣瓣。
寐生垂下眸掩住笑意,在擡起頭時畢恭畢敬道:“王,還是讓寐生給您換藥吧!”
炎鴻澈這一次沒有拒絕,但是等寐生換過藥後,將剛放回牀上的木枕頭,砸到了寐生的額頭上,痛的寐生捂住頭嘶痛的叫着。
“滾出去,本王累了,想要清靜!”
寐生邊揉着被砸痛的額頭,邊小聲嘀咕道:“王真是冰塊男人,以後有哪個姑娘敢嫁給他!”
“寐生,你說什麼?”
“沒什麼,王,寐生這就滾出去!”
寐生都也不敢回,嬉皮笑臉的跑出了大殿。
炎鴻澈躺在牀榻上,左手拿起在他小時遇難,桃兒送給他的手帕;右手拿起在沾有污血的手帕,兩隻手帕完全相同,不知道會不會是桃兒留下來的呢!
炎鴻澈閉上了雙眸,將兩隻帕子放在胸前,彷彿桃兒出現在他的面前,朝着他微笑,他硃紅色的脣瓣輕輕揚起一個弧度,他這一生,只會爲桃兒露出這樣溫柔的笑容。
顧丞相府中。
自從顧妍夕深夜歸府,熱的顧德一肚子氣,顧德罰她在宅院裡面壁思過,沒有他的吩咐,不得出丞相府。
而顧妍夕這一次也因爲顧德說的那些話,說女子不如男人能做任何事,她開始發奮圖強,看起了關於兵法戰略的書,還有一些官府如何斷案的書等等。
當然,她有的時候也會放下書本沉浸在思念中一會兒,想起那夜在青石長巷中與炎鴻澈相遇,見他身受重傷離開,?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安全和康復了!
這日,玲瓏和顧妍夕從丞相府的藏書閣回來,兩個人手中都捧着一摞書回來,擺放在宅院中的石桌上,將書分類,最後由顧妍夕親自挑選,看看哪些感興趣,在去翻開書頁拜讀學習。
玲瓏看着顧妍夕拿出這麼多書本,而且都是男子看的書,不由得蹙起眉頭。
“大小姐,這些不都是男人看的書嗎,我們女子應該看道德常綱的倫理經,再就是一些琴棋書畫的書籍,你怎麼還看兵法謀略書,醫書,野史,如何斷案推理的書呢?”
顧妍夕正在看一本如何斷案推理的書,這本書記載的內容和她曾經喜歡的一個大宋提刑官宋慈,寫的洗冤錄有些相似,所以顧妍夕這一看,神情投入,甚至連玲瓏在她耳邊說些什麼,她都聽不進心裡。
到了晚膳時,大夫人李氏來了,看到顧妍夕抱着書看,看的很是投入。
她笑着輕輕搖了搖頭,走到林若曦面前,語重心長道:“在蠟燭旁看書,蠟燭光太灼了會傷到你的眼睛的!”
顧妍夕聽到大夫人說的話,這纔看到大夫人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了。
她笑了笑,這才放下書本:“母親,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前幾天你惹怒了你父親,他到現在還在都生你的氣,你竟然都沒有向他去道歉!”
顧妍夕笑容淡掉,嘟起了嘴:“母親,你也看到了,當日是父親不對,他竟然說女子不如男子,什麼都做不好,這不是在貶低我們這些女子生存的重要性嗎?”
大夫人李氏漸漸的瞭解了她這個女兒,自從她意識正常了,不傻了,整個人既精明,又要強。
她勸說道:“母親不反對你說的話,凡是男子能做到的,女子也都能做到。但是母親想說的是,男人的心目中,都是覺得女子越柔弱,越是嬌俏可愛,你若是越強大,他們反而覺得自己不如女子,會有一種失落感、自卑感,當這兩種感覺來了後,他們會變得憤怒,甚至怨恨起女子來,所以……”
大夫人伸出手,揉了揉女兒的長髮:“母親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告訴你,女子該弱的時候就要弱,可不要太逞強了,免得喜歡你的人,都不敢娶你。”
顧妍夕顯然沒有聽進大夫人的話:“他要是怕我比他強,大可以不娶我,再說了,要嫁給了這樣沒有能耐的男人,我覺得委屈了自己。我寧肯一輩子孤老終身,也不會嫁給他的!”
大夫人見顧妍夕說起話來,眼眸黑亮堅定,在她的心底,她也不知道,這樣的女兒是好是壞,但是隻要是她女兒想的事,只要沒有錯,她都會相信和支持。
大夫人無奈一笑:“好了,母親知道你的想法了!妍夕,今晚是一家人公用晚膳,你也一起來吧,不然你父親又要怪罪你了!”
顧妍夕扁了扁嘴:“他怪他的,我活我的,我們本就不相干!”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說你,管你也是對你好,你可千萬別記恨在心上。再說了,若是一家人都到了,只有你不去,那麼那些愛嚼舌根的人,又不知道在你父親那裡說些什麼了。”
顧妍夕聽到這句話,這纔看到大夫人李氏,已是滿面擔憂的樣子。
一想起她母親的性格,是多麼的柔弱,若是這一次她不出席家人共用晚膳,怕是那幾個壞心思的姨娘,要在顧德耳邊嚼舌根,而受盡委屈,還忍氣吞聲的人,只有她的母親了。
顧妍夕點了點頭:“好,母親不必爲女兒擔心了,女兒隨後就過去!”
大夫人一聽,顧妍夕這樣乖巧的說話,心中高興的緊,拉過了女兒的手:“早些來,別讓大家都等着你!”
“好!”
待大夫人李氏離開之後,顧妍夕讓玲瓏服侍她換了身衣服,簡單的梳妝了一下,這才朝着杏林苑走去。
玲瓏邊走,邊疑惑道:“大小姐,說來奇怪,這杏林苑可是老夫人先前的住處,自從老夫人離開丞相府到鄉下生活,老爺可是好久都沒有到過杏林苑了,更別提在杏林苑裡家人共用晚膳。”
顧妍夕想了想:“也許,父親是想念老夫人了吧?”
玲瓏搖了搖頭:“要是想念老夫人了,早就將她老人家接回來了,怎麼會到現在,老?夫人都沒有歸府呢?”
“玲瓏,你的話太多了,還是快些去那裡吧,免得晚了,有人又要說三道四了。”
顧妍夕和玲瓏到了杏林苑的前廳時,紫檀木的大桌旁,已經落座了顧丞相府裡的所有人。
而顧妍夕又是最後一個來到的人。
二姨娘陸氏,杏眸微微眯起,桃花腮邊展露出笑容,聲音甜膩膩道:“妍夕來了,快來坐吧!全家人就差你沒到了!”
顧妍夕知道,自從二姨娘和三姨娘那次求她將顧傾城和顧傾雪從冰窖中放出,顧妍夕雖然鬆口了,但是還是罰他們在冰窖中凍上兩個時辰,這讓二姨娘陸氏一直耿耿於懷。
但是爲了表示當日顧妍夕的網開一面,她裝出感恩戴德的親善模樣,第一個超顧妍夕招手。
顧妍夕在心底笑道:真是虛僞!
但他並沒有薄了二姨娘陸氏的面,微微一笑,叫到:“二姨娘來的好早!”
三姨娘於氏,一張圓臉上,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道:“在早也沒有你早,瞧你一來,全家人都到了!”
顧傾雪也生的一張圓臉,只是她面容甜美,笑起來有脣邊有兩朵酒窩,甜甜的很是惹人喜歡,但是她一開口說話,那簡直是無法入耳。
“孃親瞧你說的,大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都紅的跟猴屁股似得!”
於氏的另一個親生女兒,也是顧傾雪的親妹妹,顧傾茹,生的一張尖臉,眉眼濃黑,隨她的親身孃親於氏,一看就是潑辣的性子。
“三姐,你難道還不知道嗎?自從大姐在皇宮宮宴上出了風頭,這在家中的地位都不一樣了,自然是要晚點來,讓人看看她的架子了!”
五姨娘元氏,生的一張狐媚子嬌容,在顧德面前擺弄頭飾,眉目傳情,聽了三姨娘極其她的女兒這樣挖苦顧妍夕,她忍不住笑出來聲。
“大小姐架子大,你們就不要招惹她了?你們沒看到,大夫人現在已經都恨上你們了嗎?”
三姨娘極其顧傾雪和顧傾茹都不屑的看向了大夫人李氏,在他們的心裡,李氏永遠都是最不配,最軟弱的,不應該當一家之母的大夫人。
顧傾城自從上次在皇宮宮宴上出醜,就再也笑不出來了,更別提去挖苦顧妍夕,所以三姨娘他們母女如此諷刺顧妍夕,她就當耳旁風吹過,事不關己的樣子。
顧妍夕將這一桌人的嘴臉都看在眼裡,最後她看向了顧德,只見顧德冷着一張臉,甚至裝作漠視,不去管三姨娘他們母女,還有五姨娘他們對大夫人和自己的冷嘲熱諷。
越是被人這樣氣着,她顧妍夕越是要笑的很開心、很自然。
“最近妍夕一直悶得慌,好久都沒有聽到街邊賣藝的人說唱了,哦,妍夕說的不是什麼青樓、紅樓裡面的妓女,妍夕說的是那種比乞丐稍微好點的,像是在街邊拉二胡說唱的人,他們唱的可真好聽呢,和你們唱的都一個樣!”
顧妍夕落座到了大夫人李氏身邊,一雙眼睛黑亮的掃了一圈,最後對上了三姨娘於氏的雙眸,神經兮兮道:“聽說三姨娘曾經是戲院裡唱戲的?是戲子伶人出身?”
她砸了砸舌頭:“也難怪三妹和四妹和你一樣會唱,這身份啊高貴的簡直不敢高攀了,從來都不把母親和我這位嫡出的大姐看在眼裡。”
三姨娘於氏氣的一張臉都要綠了,她平生最煩有人說她的身世。
她卻是是戲子出身,而在沐城,戲子都淪爲下賤的身份,她能當上顧丞相的妾,已經是得之不易,求之不來的福分了。
原以爲嫁給了顧丞相府,就不會有人在說起她低賤的身份,沒想到顧妍夕還用這個向她開刀,還真是不一般得狠。
顧傾雪和顧傾茹第一次聽說她們孃親的身份,瞪着眼珠子看向顧妍夕,怒指着她:“大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你們大可以親口問一問。等一會要用晚膳了,你們就別再這裡嚷嚷了,免得破壞這麼好的一次家人聚餐。”
五姨娘元氏,拉住了顧德的胳膊,柔媚的開口道:“老爺,你瞧瞧這大小姐,說起話來還真是難聽,真不知道三姐怎麼聽進去的,妾身都要聽不下去了!”?
顧妍夕淡淡一笑,冷眸凝向了元氏,嚇得元氏渾身一抖索。
“五姨娘的出身,怕是連街頭賣藝的都不如吧?要不要將你的朋友,那家的老鴇子接過來會會面,想必她看到你今天過的生活這樣不錯,一定會誇你命好,嫁給了好人家呢!”
五姨娘一聽,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伸出手拉住顧德的胳膊,撒嬌道:“老爺,你瞧瞧大小姐,她都說些什麼呢?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
五姨娘元氏說完這句話,忙將眸光凝向了大夫人李氏,這種眼神在明顯不過了,像是大夫人李氏慫恿顧妍夕在這晚膳上,說這些難聽的話。
顧德冷冷的掃了一眼大夫人李氏,又恨恨地瞪着顧妍夕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個顧家的家法不嚴,所以到現在都肆無忌憚的說這些不中聽,有損家族名譽的話了?”
大夫人李氏一聽,忙要跪地求情,卻被顧妍夕一把拉住了。
顧妍夕清冷地看向顧德道:“父親,女兒之所以這樣說,這都是因爲平日裡三姨娘和五姨娘,還有三妹和四妹,都是這樣挖苦和諷刺母親和我的。女兒想問一句,你明明都知道,爲何不去管管他們呢?”
顧妍夕冷冷掃了一眼這些人:“就算你不想管他們,對它們寵着,網開一面,那麼妍夕和母親又差什麼?憑什麼要聽他們的挖苦和諷刺卻要笑着當作聽不見,而我們反駁幾句,您卻要替他們將公道要用家法告誡母親和我呢?”
顧妍夕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冰刀一樣,割着每一個人的心,尤其是顧德,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一直以爲很傻,不值得培養和關注的大女兒顧妍夕,竟然是如此伶牙俐齒,聰穎過人的女子。
“父親,我敬重你,不但是因爲你是妍夕的父親,更主要是你在這個家中是一家之主,講信用,也講究一個理字。妍夕什麼也不想說了,若是父親聽了妍夕的話,還想罰我們母女,那麼我們也甘心情願的受罰!”
顧德從來都沒有這樣看中一個人,即便之前他想細心培養的顧傾城,將來培養成皇上的妃子,或者王妃,爲自己的官路做鋪地,這一刻他全轉變了所有的想法和主意了。
看着顧妍夕的神色,也多了一些欣賞和想要寵溺的心裡。
他輕輕咳嗽一聲,看了一眼三姨娘和顧傾雪、顧傾茹道:“你們要是下一次還讓老夫聽到,你們說出這些不屑於大夫人和妍夕的話,老夫第一個就不饒過你們,你們聽到了沒有?”
三姨娘於氏垂下了腦袋,滿是委屈的點頭。
“是,老爺!”
顧傾雪和顧傾茹恨得眼淚都在眼眶了,卻也只好點了點頭,不敢惹的顧德不高興。
五姨娘元氏一看顧德發怒了,她忙站起身,朝着大夫人李氏拘禮謝罪:“大姐姐,以前都是妹妹不是,總是喜歡說一些難聽的話,惹得你不高興,真是該死,希望姐姐你大人大量,之前的事就不必在提了,原諒妹妹的無知吧!”
說的比唱的好聽,眼淚都擠出兩三顆了,雖然假惺惺,不止是顧妍夕看了出來,就連在桌位旁的人都看了出來。
但是畢竟她很善變,懂得隨機應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元氏這一舉,大夫人又豈能不接受呢。17901513
大夫人李氏站起身,溫柔一笑:“妹妹快坐下,姐姐從來都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要以後大家和睦相處就好!”
“謝謝大姐!”
五姨娘元氏如釋重負般的笑着落座了。
顧妍夕清冷一笑,看着五姨娘做作的神情,她恨不得將她的假面給撕破了。
總之,她最好以後老實點,不然她真的應該給她點顏色瞧瞧了。
顧德一看,這一家人現在也算和睦了,於是冷麪孔散去,換做了笑臉:“今天是丞相府裡全家人團聚用膳之日,雖然顧傾國和顧傾山都鎮守邊疆了,我們這一家人也算都聚齊了。來,大家先喝一杯,隨後好好用膳!”
能喝酒的就端起酒杯喝上一口,不能喝的則用茶水代酒,一飲而盡,也算意思意思了。
顧丞相府這一家人也算團聚了一次晚膳,而這一次顧妍夕覺得她吃了這頓飯?很值了,不但是因爲菜香酒美,更重要的是,今天給了這幾個姨娘一點教訓,看他們以後還敢笑話她傻,和欺負她的母親李氏了。
晚膳結束後,玲瓏陪着顧妍夕回宅院,一路上看見顧妍夕的心情很好,脣角含着笑意。
她不解地問道:“大小姐,剛纔你冷着一張臉教訓了三姨娘和顧傾雪他們,怎麼這麼快就眉開眼笑了?”
“惡人受到了懲罰,我自然是高興了!”
玲瓏‘哦!’了一聲。
顧妍夕回到屋中,寬衣解帶,準備睡覺,突然想起前幾天大夫人給她親手繡的那塊帕子。
她問向玲瓏:“玲瓏,你看到我的帕子沒有?”
玲瓏一頭霧水,問道:“大小姐說的是哪個帕子啊?”
“就是母親親手繡做的那塊手帕,上面繡着桃瓣的那個!”
玲瓏想了想:“是不是那天我們救澈王爺時,不小心掉在哪裡了,丟失了啊?”
顧妍夕露出了一張苦瓜臉:“看來母親的心血又要白費了,我真的好喜歡那塊帕子啊,算了……還是不要想了,玲瓏記得不要向母親提起我丟失帕子的事!”
玲瓏點了點頭:“好!”
沁羽殿。
炎鴻澈已經在牀上靜養了七日了,左胸處的傷口也漸漸癒合了,他現在可以下地走動,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但卻不能太扯動傷口。
寐生興匆匆的來到了大殿,甚至來拜見炎鴻澈都忘記了。
高興的喊道:“王,我打聽到了一個消息!”
炎鴻澈看了一眼,冒冒失失闖進大殿的寐生,蹙起眉頭問道:“是什麼消息?”
“沐城裡雖然有叫桃兒小名的女子,但是按王所說,眼睛大大亮亮的如星星,嘴脣薄薄如桃花瓣,長得美麗,身上時常穿着繡有桃花瓣的衣裙,就連宅院中都栽着桃花樹的女子卻只有一位。”
炎鴻澈一雙深潭般黑亮的眸子,帶着喜悅之色,問道:“是誰,快說!”
“顧德、顧丞相家的二小姐,顧傾城!”
“顧傾城?”一聽到這個名字,炎鴻澈覺得很熟悉。
“難道是那天在宮宴之上,獻舞的那個顧傾城嗎?本王記得她因爲被人陷害,跳舞時仰倒在地上,摔得四腿朝天,樣子太過狼狽了。”
寐生一想起那日的場景,也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炎鴻澈冷着一張面容:“你笑什麼?”
“沒什麼!王要不要寐生將她帶進沁羽殿?”
炎鴻澈搖了搖頭:“不用,這件事還是要本王親自確認一下爲好!快去備轎子!“
寐生點頭:“是,躬身退下!”
顧丞相府中,顧妍夕百無聊賴的將書本又擺了一石桌,隨手挑了一本圖志,看了起來。
她看的書,記載了鴻國的國王,以及鴻國當今的形勢,看的津津有味。
突然,撲面而來了一陣香氣。
顧妍夕擡眸一瞧,是桃花酥,這種桃花酥與相府裡做出的味道很不同,味道純正,清香可口,咬起來酥蘇的,很好吃。“
顧妍夕擡手去拿,卻是被遞來糕點的人拿到了身後,避開了她伸出的手掌。
“文卓,你怎麼來了呢?”
“聽說大表姐天天看書,還看男人看的書,文卓有些不相信,想親自來看一看呢!”
李文卓將桃花酥遞給顧妍夕,顧妍夕品味了起來,而這時李文卓翻開了一眼石桌上的書籍,不由得對顧妍夕讚歎道:“大表姐,你看的書不禁都是男人看的書,而且每一本都很值得看呢!”
“是啊,我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纔看的!”顧妍夕邊吃着,邊說道。
李文卓看到顧妍夕三五本摞成一摞的書本,翻開看,是一些關於斷案洗冤的書籍。
他不禁好奇的問道:“大表姐,你很喜歡看這種斷案的書嗎?”
“是啊,你知道嗎?我的願望是將來當一個女提刑官!”其實,顧妍夕更想告訴李文卓,她是現代的女法醫,在這裡想開一個法醫館,做買賣,又或者讓皇上設立一個女法醫官的職務給她。
這也算她在古代的一個幻想吧?
李文卓一頭烏黑的頭髮被玉帶捆綁,看起來清爽帥氣,而他的眉目如畫,一雙眼睛如黑瑪瑙石般黑亮,笑起來眼睛彎彎,很是可愛。
看的顧妍夕都忘記吃桃花酥了。
“文卓,你在笑什麼呢?”
經過宮宴那晚,李文卓勸她不要爲顧傾城拋頭露面,怕被惡毒的皇后陷害這件事,顧妍夕覺得李文卓是真心待她好,她也當他是好表弟,好朋友,所以和他自然也親厚了許多。
李文卓在顧妍夕耳邊輕聲道:“大表姐,我聽說衙門官府正在破一個棘手的案件呢,你要不要也跟着文卓去看一看!”
顧妍夕一聽,高興的將桃花酥往石桌上一扔,忙從石凳上站起,拉住李文卓的胳膊:“我們快去吧,去晚了,怕是看不到精彩的地方了。”
李文卓點點頭:“好!”
玲瓏望見了,忙出聲阻止道:“大小姐,你可別忘記了,丞相老爺說過的話,這些日子你不得外出!”
顧妍夕剛纔還彎起的脣角,這一刻垂了下來:“看來我是沒辦法去看了!”
李文卓勸說道:“沒事的大表姐,我們偷偷溜出去,不會被發現的!”
“偷偷溜出去?真的不會被發現嗎?”顧妍夕反問玲瓏。
玲瓏搖了搖頭:“大小姐,經過上次的事,玲瓏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插翅難飛!”
顧妍夕嘟起小嘴,正犯愁着該如何出丞相府,去看一看官府衙門破的這樁棘手的案件時。
顧傾城扭動着柳腰,朝着她走了過來,溫婉一笑:“大表姐,你知道澈王爺喜歡女子穿什麼樣子的衣裙嗎?頭上都戴些什麼首飾好看?他今天來丞相府了!”
顧妍夕一聽到顧傾城的話,心中也算得到了安慰,看來炎鴻澈身上的傷治好了,還好沒有性命之憂。
慢着,他來丞相府做什麼?
是來答謝她的救命之恩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會不會被他誤認爲是那個桃花樹下的女子,或者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子?
顧妍夕心中有些慌亂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說些什麼好了。
顧傾城見她有種神不守舍的樣子,伸出手指在顧妍夕面前晃了晃:“大姐,你怎麼了?有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
顧妍夕這才還過神,淡淡笑了笑:“二妹今天穿的衣裙已經很漂亮,頭上的首飾也很美,不需要再去換別的衣裙和首飾了!”
顧傾城一聽,連顧妍夕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了,那麼和她一向較好的澈王爺豈不是也很喜歡她的妝容和打扮了嗎?
她含羞帶怯,又帶有得意的神色,在顧妍夕面前強調道:“大姐,澈王爺突然來丞相府,說要見妹妹!不知道是不是要提親……”
說道這裡,她故意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裡,掩嘴嬌羞一笑:“瞧妹妹我,都說了些什麼呢?大姐,妹妹着急,先走了!”
顧妍夕聽到顧傾城的這句話,剛纔還喜悅中帶有繁雜的心情,這一刻就像是燃起的火焰被冷水澆滅了,毫無高興而言。
“好,你去吧!”
她看着顧傾城扭動着柳枝般的柔腰離開,竟然有種淡淡的感傷。1d705。
玲瓏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大小姐,你怎麼了?”
顧妍夕搖了搖頭:“沒什麼!”
“要不要我們去看一看澈王爺,看看他的傷勢好了沒有?”
玲瓏的這句話,引起了李文卓的質疑,他看向顧妍夕,眨着黑亮的眼睛問道:“大表姐,你們怎麼知道澈王爺受傷了呢?”
生誰有寐聽。不等顧妍夕回話,玲瓏已經插嘴道:“就在前幾天我和你大表姐去了老丞相府……”
“玲瓏!~”
顧妍夕瞪了玲瓏一眼,玲瓏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伸出手捂住了口。
李文卓是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顧妍夕和玲瓏前幾天一定偷偷跑出了丞相府,而且還看到了澈王爺。
他聳聳肩膀,笑的臉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大表姐既然不想說,那麼表弟我不問就是了!”
他將脣瓣貼近顧妍夕的耳邊:“大表姐,你還想不想出丞相府了?”
顧妍夕點了點頭:“想啊!可是……”她有些難爲情,不是她不想出丞相府,而是她最近與顧德的關係不怎麼好,一旦在惹怒了顧德,怕是顧德又要責罰她了。
李文卓笑了笑,拉着顧妍夕的胳膊往外走:“大表姐不要害怕,現在不是有表弟我在嗎?表弟向姑父求情,他一定會允許讓你和我一同出丞相府到外面走走的。”
顧妍夕黑亮的眼珠子一轉,對啊,她怎麼忘記,李文卓是李國公的兒子,而且還是顧德的外甥,一個有着這種特殊身份的人去替她求情,要帶她出府,那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她怎麼之前沒有想到呢?
顧妍夕突然間想到一件事,忙喝止李文卓拉她往前走:“文卓,你停一下!”
不行,她不能去見她父親顧德,因爲炎鴻澈正在和他的父親,還有那個假惺惺的二妹會面,她若是去了,豈不是與炎鴻澈碰面了嗎?
再說了,她不想見他,這個男人真是的,明明是她救了他,他不禁不感恩,還專門找了顧傾城見面?
真是見色起義的傢伙。
李文卓一臉疑惑的停住腳步,問道:“大表姐,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出去了嗎?”
顧妍夕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了!”她尷尬的笑了笑:“我忘記帶東西了,這樣吧,你先去向我父親求情,我回去取完東西,就去找你,我們在一起出府吧!”
“不用取了,需要什麼,到了外面我買給你就是了,走吧大表姐,去晚了,估計官府衙門裡的那場好戲就沒得看了!”
“啊?”
顧妍夕左右爲難,被李文卓拉拽着,很不情願的走着。
而一身白衣似雪的男子,容顏上帶着的銀製面具,在陽光中泛出了細碎的光芒,很是耀眼美麗。
他的眉秀長如一灣清泉,眸若深潭黑亮you惑,半邊的容顏被銀製面具遮住,增添了幾分神秘,脣若含丹,微微抿起,看起來妖豔絕美。
寐生跟在炎鴻澈身後,不解地問道:“王,你不是說了要見顧家二小姐顧傾城的嗎?怎麼轉變了心思,要到顧家的花園獨自走走啊?你也不讓顧丞相引路,就不怕會迷路嗎?”
炎鴻澈眉毛輕挑:“真囉嗦!本王來過這裡,認得路!”
“哦!”寐生明白了,但是又有問題要問:“王,你是不是要尋找什麼人呢?”
“嗯!”炎鴻澈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寐生撓頭問道:“是誰啊?顧家大千金——顧妍夕?”
他很是驚訝的猜出了這個名字,而炎鴻澈卻當他是空氣,不予理睬,沿着鵝卵石的小路,直往前走着。
寐生算是明白了,原來他的王醉翁之意不在酒,來顧家根本不是想見顧傾城,而是想見顧妍夕了。
不遠處出現了兩個身影,頓時讓炎鴻澈停下了腳步。
“文卓,慢一點,這裡的路不好走!”
“可是太慢了,我們就趕不上好戲看了!”
炎鴻澈聽到了這兩個人的對話,一雙深潭般的黑眸,盯向了李文卓緊牽着顧妍夕的小手。
他的眉毛蹙起,眼眸越來越黑沉,而寐生甚至都能感覺到,從炎鴻澈的周身散發出濃郁的殺氣。
寐生歪着腦袋看過去,一下看到了顧妍夕被一個俊俏的男子牽着手朝着這邊走來。
他這算是明白了,難怪他們的王會這樣的不高興,原來是吃醋了。
“文卓,文卓停下!”
“停下?不能停,來不?及了都要!”
顧妍夕看到了那身白衣似雪的男子,男子帶着銀製面具,正用一雙冰冷的眸子望向她和李文卓。
顧妍夕感覺不妙,忙出聲喚住李文卓,而李文卓畢竟力氣大,牽着她一直往前走,甚至都沒有將面前的炎鴻澈看在眼裡。
寐生站出,喝止:“大膽,見了鴻王還不拜見下跪?”
李文卓停下了腳步,而顧妍夕垂下了腦袋。
真是冤家路窄,越不想見到他,他卻偏偏出現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
李文卓卻當作沒有聽見寐生的話,拜見道:“文卓拜見澈王爺!”
“本王是澈王爺嗎?”
炎鴻澈輕啓朱脣,從皓白的牙齒間咬出了這句話。
而李文卓不驚不躁,解釋道:“鴻王在沐城之外和鴻國之中,纔會被人成爲鴻王,而在沐城,皇上曾下過聖旨,見到您只需稱澈王爺即可!”
炎鴻澈冷笑一聲:“這麼說來,本王應該將你抓起鴻國,你才肯叫本王鴻王了?本王記住你的話了,不過本王告訴你,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文卓還想辯駁,卻是被顧妍夕拉了拉衣袖,顧妍夕站到李文卓面前,溫柔笑道:“澈王爺,聽說您今天來這裡是想見我二妹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炎鴻澈冷冷道:“本王想去哪,還要告訴你嗎?倒是你匆匆忙忙的,還被一個男子牽着手走,是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嗎?”
顧妍夕輕笑一聲,微微泛起怒意:“他是妍夕的表弟,牽着手走有何不可?妍夕只不過想出相府看戲罷了,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李文卓站出來:“文卓和大表姐還趕時間,勞煩澈王爺讓路!”
他牽起顧妍夕的手從炎鴻澈身邊路過,炎鴻澈一雙深潭般的眸子眯起,一伸出手抓住了顧妍夕的胳膊,大手一用力,將顧妍夕拉進了他溫暖結實的懷中。
“今天這個女人,本王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