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生在雲青天的引路下,來到了雲府中的傾心湖,看到湖面上金碎的美景,寐生有一瞬間竟然想起了玲瓏可愛清澈的笑容。舒愨鵡琻
雲青天見寐生似乎在想什麼事入神,他輕聲喚道:“寐公子,傾心湖已經到了!”
寐生這才從玲瓏的思念中清醒,他微微還笑,又看了一眼傾心湖面,對雲青天道:“雲丞相,根據三小姐的回憶,她是被人推進了湖中,並且用石頭砸中了腦袋……如果她真的遇難在湖中,屍體可能還在湖中……”
寐生用猜測的口吻對雲青天說着這樣的話,他怕雲青天一旦在湖中發現了三小姐雲舒的屍體,一定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雲青天果然面部露出了愁容,但是他畢竟是個很理智的人,對身後的護衛們道:“你們挑幾個水性好的,乘着小舟在湖中打撈一下,看看是否有人溺死在湖水之中!”
“是,丞相老爺!”
高德組織了一下護衛,又乘着小舟到湖中,或是用網撈着,或是挑一些水性好的護衛到湖下去打撈是否有溺死的屍體。
而在這時,大夫人劉氏和一身粉衣模樣秀麗的女子朝傾心湖這邊快步走來。
粉衣女子看到了寐生的美容,不禁瞪了他兩眼,倒是大夫人劉氏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她曾經也曾以命婦的身份出席宮宴,自然是見識多了。
“命婦劉氏拜過寐公子!”
劉氏給雲舒遞去一個眼色,雲舒很不情願地朝寐生施禮,但並沒有說一句話。
劉氏和雲青天都覺得她怪怪的,爲何會看到寐生後會有這樣恨意的神情,難道她們之前有見過面嗎?
雲青天仍舊用敵意和懷疑的眼光看向了雲舒,對劉氏質問道:“夫人,你怎麼來這裡了?”
大夫人劉氏溫婉笑了笑:“是舒兒說要來這裡的,所以我就陪她過來了!”
雲青天皮笑肉不笑,深深看了雲舒一眼:“你要來這裡?該不會是想毀屍滅跡吧?”
雲舒不知道爲何雲青天處處爲難她,只是因爲她的容貌變化了,所以他就認不得她了嗎?
雲舒還是很尊敬她的父親,並沒有太過生硬的口氣反駁,而是解釋道:“父親,女兒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了,明明女兒被人陷害落了水,爲何會變了個模樣?那麼之前落水的我,會不會身體還在湖中?”
大夫人劉氏聽了雲舒的話,眼睛睜大:“舒兒,你該不會是說借屍還魂吧?”
雲舒不是很肯定:“母親,女兒只是猜測而已,是不是這個答案,也只有在湖中搜索之後纔有解答!”
大夫人擔心的看了雲舒一眼,又轉身看了眼雲青天,見雲青天朝她點了點頭,她這才靜下心來,想知道最後的答案。
寐生一直凝視着雲舒的面容,明明和玲瓏有着同樣的容貌,卻有着不同的性子,難道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一說嗎?
如果真的是借屍還魂,他又該做出何種決定?
雲青天請寐生到涼亭中坐下,命人拿來了乾果和水果,可寐生並沒有那麼多心思去吃這些食物,而是望着站在湖邊,與大夫人劉氏一直等着湖中打撈結果的雲舒面容之上。
雲青天看了看寐生望去的方向,又暗自垂眸,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過了半響,高德帶着那些在湖中打撈的護衛上了岸,每個人皆是搖頭,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寐生想到:“也許兇手已經將真正的雲舒三小姐藏了起來!”
雲青天贊同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那日舒兒被劫,秋秋一定是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會一直用各種藉口不讓老夫和夫人去見淑雲宅去見舒兒!”
雲舒聽到了雲青天的話,走上前插話道:“父親,女兒想起了一件事,那日早上秋秋說要給我去小廚房端一盤解暑的綠豆糕,可是女兒等了她大半天都沒有等到她回來。”
雲青天眼眉上挑,對高德道:“去,將秋秋這個死丫頭帶過來!”
“是,老爺!”
高德和幾個護衛一起離開,不出兩刻鐘就回來了,可是他們帶回來的竟是秋秋的屍體,她已經被人下毒害死。
這件事越來越離奇了,雲舒越來越覺得雲府中一定有人在暗處想致她與死地。
雲青天怒喝道:“這個人也太大的膽子了,竟然趕在雲府裡胡作非爲,老夫若不抓到他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要將事情鬧大到天上不成?將雲府中的所有人都召集到正廳,老夫有話要問他們!”
寐生勸道:“雲丞相,這件事就不要鬧得太大了,以免打草驚蛇!”
大夫人劉氏也贊同道:“這暗害舒兒的兇手一定就在府中!”
她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雲舒的臉色,將她的手拉到手心中,用手心輕拍着她的手背,柔聲道:“舒兒,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你是借屍還魂的雲舒,母親也像從前那樣疼你,絕不會讓你離開母親!”
“謝謝你母親!”
雲舒本來還擔心大夫人劉氏,會不會因爲她借屍還魂獲得生命,對她不冷不熱或者厭棄,當聽到了大夫人劉氏的話後,她的心裡也欣慰了許多。
再看一看雲青天的神色,見他一直對她深深質疑和充滿敵意,雲舒並沒有太過傷心和生怒,因爲她知道這是父親爲了保護好整個雲家,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戒備之心。
雲青天深吸一口氣,很是惆悵:“那這件事也不能這樣不了了之,若舒兒真的死的悽慘,豈不是對死去的舒兒也不是一個好的交代嗎?”
大夫人劉氏不愛聽了,打斷了他的話:“老爺,舒兒就在我們面前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說她已經不在了?好好待她,像從前一樣就好!”
雲青天見劉氏執迷不悟,眼珠子瞪了瞪:“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舒兒若真是死了,這個女子不可能就是舒兒,她一定是假扮舒兒,對雲府另有圖謀!”
“老爺,她是舒兒,我知道她就是!所以我不想你以後這樣待她!也不許你這樣傷害她!”
“夫人,你先不要這樣下定論……”
“夠了!”
雲舒打斷了雲青天和大夫人劉氏的爭吵,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對父親、母親這樣大聲的說話,她見雲青天和劉氏都驚訝的望着她。
她深吸一口氣:“父親、母親,你們以後不要因爲舒兒在爭吵了,舒兒想明白了,在沒有調查清楚真正的雲舒到底是生是死,就不會在踏回雲府一步,引起你們的爭吵!”
她說完,一揮袖子毅然離去,大夫人劉氏剛要跑去喚住她,卻被雲青天拉住了手,朝着大夫人劉氏搖了搖頭。
“她說的不錯,這件事是需要經過一番調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夫人,你就不要在勸她了!”
大夫人看了雲青天的面容,見他依舊是一副鐵石心腸,她再看向那身粉衣女子的背影時,已經在雲府中消失不見了。
她一把打掉了雲青天拉住她手心的大手,很是生怒的從傾心湖邊離開。
寐生沒有向雲青天和大夫人劉氏辭別,已經在雲舒離開時緊跟了過去。
雲舒離開了雲府,走在長巷中,眼淚不知不覺將視線變得模糊。
看到父親母親因爲她現在的容貌吵架,她真的好像用頭上的簪子將這張陌生的面容畫的面目全非,只有這樣她纔不會讓父親母親因爲她變了樣子,不肯相信她,讓那麼恩愛的夫妻二人變得生疏和記恨。
她突然駐步,將剛纔從淑雲宅中拿出的兩幅畫像,在空中展開。
看着兩張畫像中的不同面容,她突然一瞬間認不得自己的真實容貌,難道她真的是借屍還魂了?
那麼她應該按照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過着的生活,生存下去,還是要回到雲府,繼續雲舒的生活,生存下去?
“玲瓏……”
雲舒聽到了男子的喚聲,她知道他喚的這個名字不是她,可她還是回過頭去凝望着朝她走來的男子身影。
“玲瓏,我知道你還在!”
寐生依舊不死心,走過來緊緊抓住了雲舒的雙手,雲舒遲疑了片刻,想摔倒他的大手,可是反而被他的大手抓的更緊了幾分。
“我不是玲瓏,你快鬆開手!”
“我不相信你不是玲瓏,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氣,所以纔會不肯與我相認對不對?”
雲舒見寐生的態度堅定,有一時間的恍惚,但很快又理智的解釋道:“你說的玲瓏也許已經不在了,而我就算是活着,也是用雲舒的身份生活下去。”
“雲舒?”
寐生微微一怔,這個名字真的好陌生,難道她真的不是玲瓏嗎?
雲舒在寐生鬆懈的時候,終於將他的大手甩開,她很認真嚴肅的回答:“我真的不是玲瓏,雖然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活在玲瓏的身體之中,但是我真的不是她……所以請你不要在誤會下去,不要在纏着我了。”
她將手心中的兩幅畫像扔到了地上,徑直從寐生的身邊離開。
寐生髮怔了半天,在轉過身時,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他從地上將這兩幅畫像撿起,看到了畫像中一位女子面容豔麗嬌媚,另一位女子的面容秀麗機靈可愛,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爲何兩個人的命運卻要羈絆在一起呢?
雲舒回到了客棧,坐在木椅上發呆,想起這幾天經歷了太多離奇的事,她感覺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她輕嘆一聲,又將桌子上的銅花鏡舉起,看到銅花鏡中陌生的面龐,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爲何老天要這樣的捉弄她呢?
噹噹!
門外有人敲門了,雲舒皺了皺眉心,並不想理會,可是門外的喚聲讓她不得不引起記憶。
“雲舒,是我!”
雲舒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對着外面站着的黑衣男子道:“進來吧!”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隨着雲舒走進了屋中。
雲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跟蹤了我?爲何會知道我就住在這個客棧中?”
寐生輕笑道:“不能怪我,其實我真的沒有找人跟蹤你,而是我的手下替我留意了你的行蹤,將你的去處告訴了我!”
“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幫你調查出你的真實身份!”
雲舒清冷一笑:“什麼真實身份?我已經說了,我是借屍還魂,真正的自己已經不在了,而我的這個身體本不屬於我,我都這樣解釋了,你還想說什麼?”
寐生大膽的猜測道:“既然你能借屍還魂活過來,那麼你這個身體的主人也許也會借屍還魂活過來。”
雲舒聽了寐生的猜測,不由得黑亮的眼睛越睜越大:“你該不會是……認爲你說的那個玲瓏姑娘,會用我的身體活過來吧?”
“未必不是可能!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體到底藏於何處嗎?或者你真的在遇害後容貌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放心好了,無論接過怎樣,我都會有辦法給雲丞相和雲夫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人證。”
雲舒其實也想知道她的身體到底在不在?還是她遇害後容貌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贊同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可有什麼好主意,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嗎?”
寐生胸有成竹道:“我自有辦法!而且這件事必須要一個人幫忙!”
“是誰?”
“雲夫人!”
雲舒一聽,拒絕道:“不可以,母親已經因爲我的事情與父親有了隔閡,我不想他們在因爲我的事情,影響了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
“如果雲夫人知道這件事,她一定不會贊同你的說法,她是真心的喜歡你,*愛你的,所以她一定不會認爲幫助你會壞了他們夫妻間的感情,難道你不想知道關於你身世的真實答案嗎?”
雲舒眉心微微一蹙,猶豫了片刻,纔開口:“好!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到我的父親母親。”
寐生擡起手,想與她擊一掌。
“好!一言爲定!”
雲舒看了看他擡起的手掌,朝着他微微含笑,擡起手與他擊掌。
可就是這樣一個擊掌的動作,兩個人的手心溫度傳到了心底,讓他們不由得面頰偶塗染了紅色。
寐生收回了手,輕輕咳嗽一聲,道:“我剛纔已經對店小二說了,讓他送些酒菜過來。”
“也好,你也可以藉着吃酒菜之時,對我講一講我們的計劃。”
店小二很快將酒菜都端進了屋中,寐生和雲舒二人邊吃着酒菜,邊商量了一下對策。
寐生和雲舒聊得很投緣,至少對於雲舒來說,對寐生第一次像*賊的形象在她的印象中消散。
而寐生與雲舒聊了很晚,一直聊到了深夜,才從她的屋子中離開。
這*,無論是雲舒還是寐生,兩個人都輾轉反側在*上,不能入眠。
不知道是因爲他們的對策太令人亢奮了,還是因爲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微弱的變化,讓他們這*都想起對方的容顏。
寐生深深吸一口氣,從*上坐起,雙手合十:“玲瓏,希望你真的活過來了,從此回到我的身邊。”
第二天一清早,雲舒剛要推開房門去找寐生,就看到寐生已經衣冠整齊的立於她門前。
“我們一起用過早膳,就回雲府吧!”
“好!”
雲舒待寐生沒有之前那般生疏,兩個人用過了早膳,由寐生駕着馬車,兩個人又回到了雲府。
因爲寐生是貴客,高德等護衛見到了自然是恭敬的迎候,倒是雲舒的到來,讓他們這些人都心裡如裝了心事一樣,一直憂心忡忡。
寐生對高德道:“本公子這次來是專門找雲夫人的,因爲我知道雲丞相今日去了早朝不再府中。”
“那我這就向夫人稟報一聲!”
雲舒不冷不熱喚住他:“不必了,本小姐會親自對母親稟報!”
雲舒帶着寐生來到了大夫人的院子裡,瞧見大夫人以淚洗面,一雙眼睛姑且是哭了*,又紅又腫。
雲舒心疼的拉起了大夫人劉氏的手,勸慰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爲何會哭的這麼傷心?”
大夫人劉氏一瞧雲舒回來了,將她擁在懷裡:“我的乖女兒,母親捨不得你離開,以後不要在丟下母親離開雲府了!”
“好!”
雲舒看到大夫人傷心的樣子,忍不住也眼圈紅了起來。
寐生不想讓此事在做耽擱,對大夫人道:“雲夫人,這一次我將三小姐帶回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幫忙,那就是查出是誰陷害了三小姐!”
大夫人一聽,輕推開懷中的雲舒,看了雲舒一眼,又給寐生遞去相信的眸光:“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而爲!”
寐生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了大夫人:“這就是我和三小姐的計劃,你先看着,等看過後用火燒掉,以免被其他人看到。”
大夫人接過這封信:“好!”
她細細的看過這封信之後,將這封信用火燒成了灰燼。
接着拉住了雲舒的手,很是肯定道:“舒兒,今夜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一定會採取行動了!”
雲舒不免倒抽一口冷氣,想起雲府中那些陰險之人,看來這齣戲越來越驚心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