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餘輝收起,夜色漸漸朦朧,墨國的皇宮一片燈火通明,在夜幕之中,如同天邊的繁星,點點爍爍,迷離而動人。舒愨鵡琻
星月殿前,綠衣小宮女和兩個藍衣小公公,三個人並肩走着,來到了殿門前。
“玉翠,你回來了?”
守在殿門前的男護衛,望見是綠翠回來了,忙討好地打聲招呼。
綠翠人長得清秀,人也聰明能幹,自從被派到郭帝的身邊侍奉,郭帝很得意她,甚至給她不少的獎賞,這讓皇宮裡的宮人們,無不都羨慕這個綠翠宮女,甚至很多人都在猜想,她會不會有一天能飛上金枝當鳳凰,成爲郭帝的妃嬪。
所以,不少的宮人都在巴結她,討好她,希望她能成爲妃嬪那天,他們也可以從她的身上能得到些好處。
綠翠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是啊,我這急着要去給皇上回話!”
“綠翠姑娘,請!”
護衛做出了請的手勢,點頭哈腰,綠翠和兩個藍衣小公公一起走進了星月殿。
當快要到大殿前時,綠翠身邊的藍衣公公,輕輕咳嗽一聲,綠翠嚇得身子一抖,忙怯懦地睨了一眼身邊的藍衣公公。
“綠翠,別忘了剛纔我告訴你的話,不然半個時辰後,你身上的毒藥可就奏效了,會七竅流血身亡!”
綠翠的臉色更加難堪了,忙點頭:“好……奴婢都記住了!”
“記住就好,走吧!”
綠翠走在前面,兩個藍衣公公走在了身後。
他們之中的一人手中突然多了烏木托盤和一壺酒,另一個手中多了翡翠托盤和一玉碟花花綠綠的糕點。
兩個人相視一眼,各懷心思垂下了雙眸,緊跟隨綠翠,一同走進了大殿。
綠翠一進到大殿,大殿中正在伺候郭帝,爲郭帝捶背揉肩,喂他果子的小宮女們,忙垂下雙眸,有些怯懦的退到了一旁。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綠翠在,服侍朕就好!”
“是,皇上!”
這些衣衫不整,花花綠綠穿着的宮女,邊整理衣衫,邊誠惶誠恐的退出了大殿。
綠翠撒嬌中帶有萬般委屈:“皇上,您怎麼可以在翠翠不在時,找這麼多小妖精來服侍您呢?”
郭帝朝着綠翠勾了勾手指,濃眉挑起,脣角像一邊勾起,一雙黑亮的眸子盯着綠翠的胸前,喉結縮動了下。
“翠翠,朕剛纔可沒有叫他們來服侍朕,是她們這些小妖精主動勾/引朕的,看來你以後要多多看好朕,免得讓那些小妖精佔了你在朕心中的位置!”
綠翠扭動着水蛇般的柔腰,嘟起粉色的小嘴,走到了郭帝的身前,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戳了下郭帝的額頭:“皇上,你就會取笑翠翠!”
郭帝聞到了綠翠身上誘人的香氣,忍不住深深地吸上了一口,眸中帶着興奮,微微赤紅,將她緊緊揉進懷裡,在她的香頸上輕咬了一口。
“皇上,不要嘛……”
“什麼不要,難不成你害羞了?朕就喜歡你害羞的樣子……”
郭帝的大手不安分的揉着綠翠胸前的柔軟,綠翠禁不住呻/吟一聲,神色有些迷離,本來有些享受這種曖昧的摸揉之感,當看到殿中那兩位身穿藍衣的小公公時,她身子不由得一抖。
她忙伸出手,輕輕推了下郭帝的胸膛:“皇上,先不要着急啊!翠翠給你準備了些酒水和糕點,您先嚐嘗,是不是可口!”
郭帝沉淪於綠翠的美色之中,含糊不清道:“翠翠,先放在那,朕現在不想吃!”
“這酒可是溫熱過了,剛纔下了涼雨,現在喝點溫酒豈不是很舒服嗎?”
綠翠又輕輕推着郭帝的胸膛,這讓郭帝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
他一把將綠翠從身上推開,剛纔還貪戀美色,句句色柔的郭帝,這一刻陰鷙冰冷,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獵豹,隨時都會將綠翠撕碎。
“朕說了,等下吃,你難道聾了嗎?”
綠翠淚眼瑩瑩,施施然朝身後退身,委屈道:“皇上,是翠翠不好,翠翠惹皇上您生氣了,翠翠這就退下!”
郭帝即便是冷血,但是骨子裡卻是貪圖美色,深之入骨,甚至可以說是無藥可救。
一看到美人流淚,他就心疼了起來,剛纔面上的陰鷙也消失了。
他柔聲地勸慰道:“翠翠,不要哭了!朕這就品嚐下美酒,吃你親手做的糕點,好不好?”
綠翠點了點頭,眸光有些閃躲,不想直視郭帝投來憐香惜玉的眸光。
她朝着站在殿中的兩位藍衣公公,吩咐道:“你們將溫過的瓊漿玉酒和百花糕點送給皇上,讓皇上細細品嚐!”
“是!”
兩位藍衣公公端着玉酒和裝有糕點的玉碟,垂着面容,躬着身子,畢恭畢敬地端到了郭帝的身前。
而這時,郭帝正巧想起了一事,擡眸問向了綠翠:“翠翠,剛纔朕讓你做的事,你做的什麼樣了?”
綠翠心中一咯噔,還以爲他剛纔貪圖美色,都忘記了呢,現在問起她了,她該怎麼說?
她轉了轉眸,溫婉一笑:“皇上交代的事,綠翠自然是辦的妥當了!”
郭帝似有興奮,手中端起了剛斟滿玉杯的瓊漿玉酒,仰面一飲而盡:“翠翠,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只要一顰一笑,裝出那種楚楚可憐和善良的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你,有什麼陰謀!”
綠翠咧開脣瓣,尷尬一笑:“皇上真是說笑了,翠翠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呢!”
郭帝眼眸中閃爍着精光,心中更是有些亢奮,等一下那個美人來了,一旦喝下了他下的藥酒,鴻王在喝下沉睡散,那麼美人豈不是懷中抱,讓他好好享受一番?
綠翠有意無意地睨了一眼藍衣公公手中端着的玉碟糕點,郭帝見綠翠望着糕點,以爲綠翠要他品嚐一下,他隨後拿了一塊粉色的糕點,咬下一口後,將剩餘的糕點放回到玉碟上。
“翠翠,你現在就去準備下酒宴的事,要記住,鴻王喝下的沉睡散一定越多越好,而鴻王后要喝下的那杯迷/魂藥,也越重越好!”
綠翠尷尬的點了點頭:“綠翠知道了!”
郭帝突然感覺到周身有肅殺的冰冷之氣,習武之人都知道,這是從武功高手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郭帝這才意識到這兩個藍衣公公一直都沒有擡眸,難不成他們有問題?
他剛這樣想着,突然一雙古井般黑亮的雙眸擡起,冷冷凝視着他。
“郭帝,你真是個卑鄙下流的昏君!”
那人將手中的一壺酒,嘩啦一聲都潑在了郭帝的臉上身上,郭帝長大了嘴巴,一雙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爲什麼她會出現在大殿裡?
“郭帝,你敢打孤王女人的主意,看來真的是不想活了!”
一把寒光鋒利的匕首,頃刻間架在了郭帝的脖頸之上,郭帝感覺到脖子上涼涼的,只要稍稍活動,一定就會被匕首劃破,他的心一連三番的快跳了起來。
“鴻王,王后?你們怎麼會在朕的大殿?”
顧妍夕望見郭帝頭髮溼漉漉的,酒水順着他溼漉漉的長髮滑過面頰,滴落在他一身繡有團龍的明黃龍袍之上,整個人像是被落湯的黃/雞一樣,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她諷刺的望着這個貪圖美色的昏君,要是他真的按照剛纔的計劃傷害了她和澈,她第一個就宰了這個混蛋。
顧妍夕清冷的一笑:“郭帝,從你不懷好意要本宮和鴻王留在墨國皇宮,參加狩獵大賽時,本宮就知道你不按什麼好心!”
炎鴻澈拿着匕首,有一下緊點,沒一下鬆點,鋒利的匕首將郭帝的脖頸劃出淺淺的刀口,絲絲的鮮血從刀口中滲出,即便郭帝多麼的心狠手辣,可遇到了比他還要嗜血冰冷的鴻王,他還是害怕了。
“郭帝,你連孤王的女人都要加害,你以爲孤王會饒過你嗎?”
郭帝皺眉,朝着綠翠咒罵道:“踐人,沒想到你竟然幫着他們來害朕,要是不想死,就快點找人來救朕!”
綠翠渾身顫抖,小臉?蒼白道:“皇上,翠翠也不想害您,只是翠翠身上中了毒,沒有他們給的解藥就會死掉,求皇上饒恕!”
顧妍夕擡起手,啪,的一聲打在了郭帝的面頰之上,郭帝的一邊臉瞬間腫了老高。
他呲牙咧嘴,咒罵道:“踐人,你敢打朕?”
顧妍夕冷然道:“打你怎麼樣?反正你現在的命都在我們手上,我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郭帝,你還不知道吧?剛纔那糕點和酒水中都有劇毒的,只有我們有解藥呢,所以你最好給我乖點,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劇毒?難道剛纔那杯酒和糕點之中有劇毒?
他剛纔真是大意了,竟然沒有覺察到他們潛進了大殿之中來害他。
炎鴻澈狹長而深邃的雙眸,冷冷掃過郭帝一邊紅腫的面頰,擡起手,狠狠地給了他另一邊臉,一巴掌。
郭帝的另一邊臉,瞬間也紅腫了起來。
整個人由剛纔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豬頭滿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顧妍夕一把揪住了郭帝的衣領,眯起眼睛,威脅道:“郭帝,若是你想要解藥,可以!不過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郭帝並不傻,眼珠子閃爍着精光:“做什麼交易?只要不是要了朕的性命,不是要了朕的皇位就好!”
顧妍夕沒想到這個郭帝,老殲巨猾,竟然將最好的東西都留了下來。
她輕哼一聲:“這些本宮都不稀罕!本宮想要你宮中的一樣寶物!”
郭帝緊張的問道:“什麼寶物?”
“紫霞碧玉劍!”
郭帝一聽,頓時面容失色,搖了搖頭道:“紫霞碧玉劍是不會給你的,畢竟這個是狩獵大賽奪勝者才能得到的,朕的臉面不能丟的。”
顧妍夕捏住了郭帝的下巴,指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你要紫霞碧玉劍還是皇位和性命,孰輕孰重,郭帝你心裡應該清楚的很!”
郭帝轉眸一想:“紫霞碧玉劍可以給你們了,你們真的會給朕解藥嗎?”
“那當然了!”
郭帝冷冷凝向了綠翠,命令道:“還不將鑰匙拿來!”
“是!”
綠翠神色緊繃,慌慌張張地走進了內殿,沒多久出來時,手中端着一個金色的錦盒。
綠翠將這個金色的錦盒遞給了顧妍夕,顧妍夕接過錦盒,打開後,發現竟然是一把鑰匙?
也難怪她怎麼看這個錦盒都很小,原來裡面裝的是一把鑰匙而已。
炎鴻澈匕首在郭帝的脖子上緊了緊,郭帝的脖頸瞬間刀口深了些,鮮血沿着脖頸滑落到了明黃色的龍袍衣領,染出一朵朵紅色的豔麗血花。
“敢耍孤王?難道你以爲孤王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他痛的眉心皺起:“鴻王停手!這把鑰匙就是打開迷霧森林中的金陵古墓的鑰匙,只要拿着這把鑰匙打開了金陵古墓,你們就能看到紫霞碧玉劍放在古墓中,這把寶劍就會真的屬於你們。”
顧妍夕沉思了片刻:“郭帝,你爲何不將寶劍取出來,親自送給我們呢?”
“不是朕不肯,而是這迷霧森林太過危險,一般人很難踏進,這把鑰匙是金陵古墓的主人,在臨死前給朕的,因爲金陵古墓是墨國的領土,所以這古墓中的財寶也是墨國的。”
顧妍夕恍然大悟:“我說呢,你舉辦這次狩獵大賽,其實就是想讓各國使者和參賽的武林高手去探路,只要他們能進到了森林裡,找到了那隻綠羽神鵰,就可以找到了金陵古墓在哪裡?而金陵古墓之中,財寶無數,裡面也許還藏了不少的絕世好劍,你不過是當個東道主,賞了一百萬兩銀子和其中的一把寶劍,就能獲得更多的好處,你的算盤未免也打的太響太划算了!”
郭帝不動聲色的揚起脣角:鴻王后,你就算在聰明,也一定猜不到,其實朕想要得到綠羽神鵰的目的,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郭帝點頭:“鴻王后果然是聰穎過人!”
顧妍夕將金鑰匙收起,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遞到郭帝的脣邊。
&?nbsp;郭帝警惕的問道:“這顆,是解藥嗎?”
顧妍夕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是了,難不成你怕我耍賴嗎?”
郭帝張開口,將顧妍夕塞進他口中的藥丸吞進口中。
顧妍夕這纔不緊不慢道:“這顆解藥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是延緩你的壽命,只有三天!如果你想身上的毒完全解除,那麼你就必須要服下第二顆解藥!”
郭帝咬牙切齒,額頭上的青筋突起:“你真是個卑鄙的女人!”
“你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吧!不過惹怒了本宮,本宮就不給你解藥,毒死你,毒的你身體都爛掉了,化成了一灘腥臭的血水纔好,想一想這樣的畫面,還真是能令人興奮!”
郭帝望着顧妍夕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毒蛇一樣,覺得渾身都發怵。
“對了,郭帝,你別想着能找到太醫和神醫將你身上的毒解開,因爲這種毒是不會有除我給你之外的解藥的,一旦亂治,只會催促你死的更快!”
“還有,我覺得我們的交易並不合適,如果我們進了迷霧森林,而且打開了金陵古墓,那麼裡面的寶劍很多,我們想要自己去選,還有裡面的寶藏,我們七三分,我七你三,等到寶劍和寶藏我們都到手了,我離開前,就會將解藥給你!”
郭帝頭一次發現,世間竟然會有這樣狡猾惡毒的女子?
他恨得在口中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是在面對她時,他還是沒有想出半點的方法,能不與她交易這場賠錢的買賣。
郭帝見炎鴻澈深邃的雙眸蓄滿了殺意,他連忙答應道:“好,朕答應你們!”
“口說無憑,我們還是立下字證纔好!郭帝,你說是吧?”
郭帝嘴脣都咬破了,無可奈何,只得讓綠翠去內殿將他的玉璽拿來,提筆按照顧妍夕的話寫下了字證,扣上了玉璽,顧妍夕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讓炎鴻澈鬆開了架在他脖頸間的匕首。
顧妍夕勾起脣角,清冷一笑,擡起手以迅雷之勢,劈向了郭帝的脖頸,郭帝來不及喊人來抓炎鴻澈和顧妍夕,兩眼一番暈死過去。
炎鴻澈和顧妍夕夫妻在一起很有默契的將郭帝狠狠的訛上一筆,可見他們二人的心是越來越有默契。
兩個人穿着藍衣太監的服侍,在綠翠的幫助下,離開了星月殿。
待回到了昀雲殿時,他們沒有等到顧淳回來,就吩咐寐生、玲瓏和月蝶準備一下,即可離開墨國到外面避一避。
而臨走前,顧妍夕寫了一封書信,讓小溪和小翠親手交到顧淳的手中。
因爲走的太過匆忙,顧妍夕坐上馬車後,連昀雲殿都沒有看上幾眼,更何況是昀雲殿的主人賢王,她比較擔心和掛念的二叔。
顧妍夕闔上雙眸,依靠在炎鴻澈寬厚的肩膀之上,在心中感嘆:二叔,請原諒我們不辭而別,兩日後,我們還會在迷霧森林前相見!
因爲之前有顧淳留下來的金牌,本來是爲了不時之需,但這一次用了金牌,炎鴻澈和顧妍夕順利的離開了墨國皇宮。
而就在顧妍夕他們的馬車離開墨國皇宮時,宮門外一身紫色長裙的女子,身子搖晃着,軟倒在了顧妍夕的馬車之前,阻攔了他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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