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昆爲衆人準備了住處,乃是一棵粗壯大樹,樹枝之間用草繩連接,夠人躺着。
夢兒嘗試着躺了上去,露出了意外神色,雖然看上去不太好睡,可躺上去卻十分柔軟安穩。
藍羽正化爲一隻藍羽孔雀立於夢兒一旁的樹枝上:“早些休息,挺累的!”
臨霜與青棘不太適應懸在半空中睡覺的感覺,各自顯露出本體,趴在樹根下睡去。樹根下墊上了厚厚一層的嫩葉,同樣十分舒適使。
馨兒則頑皮地在臨霜背後滾來滾去,冰原狼龐大的身軀彷彿一座小山一般,馨兒怎麼滾也不會掉下去。
至於王劫則坐於城昆洞府內品嚐着果醬,討論着幻術方面的心得。
城昆此子對於幻術的理解偏向於控制受幻者內心,以及“一葉障目”之法,王劫則更偏向於在戰鬥中利用幻術哄騙迷惑對手。
忽然,王劫話鋒一轉,問道:“蛇族領域,這茫茫沙漠中,爲何此處會有綠洲?”
成昆對王劫的疑問並沒有意外,笑着解釋道:“蛇族領域內由於東邊海域的風被山勢阻擋,難有降雨,便有了這等荒漠景象。唯獨中央處有一座高山,每年有融化的雪水補給,形成了一片大綠洲,也是蛇王所處之地。我們周邊這些小綠洲,都是上古蛇族前輩們在這沙漠下挖出來的引水道,從大綠洲引來了水才形成的!像這樣的小綠洲,足有十餘處!”
聞聽此言,王劫面上大爲震撼:“從沙漠挖渠道,也只有蛇族能夠做到了,將水不遠萬里送來,這等魄力,實在欽佩!”
“哈哈哈!”城昆大笑:“時候不早了,王道友早些歇息罷!”
王劫眉頭一揚,隨後拱了拱起身:“那王某便不多打擾了!”
言畢,王劫至幾人休息的樹旁,樹枝上的夢兒在藍羽生的守護中安穩睡去,藍羽生的孔雀腦袋埋入了羽毛內,乍一看去還以爲藍羽生沒了頭。
樹根下臨霜嗅到了王劫的氣息,緩緩睜開了眼睛,在月色的倒映下,巨大的狼目閃閃發光,彷彿清澈的潭水。
馨兒保持人形,趴在臨霜背上呼呼大睡,青棘卻不知去向。
王劫壓着嗓子問道:“青棘姑娘去何處了?”
臨霜目光看向了一旁又回到了王劫身上,示意青棘的去向。
王劫點點頭:“自從幻術裡頭出來,她就有些怪怪的,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不想看的,算了,我去看看她罷!”
王劫朝着臨霜示意的方向走去,誰知臨霜忽然伸出一隻爪子擋在了王劫面前,喉嚨中喘息也在此時粗獷了起來。
“臨霜姑娘,你怎麼了?”王劫擡頭看向臨霜,卻見臨霜雙目死死的盯着自己,鼻中的寒氣吹拂着王劫衣袖。
這股寒氣中所帶的氣息與青棘的氣息幾分相似,帶着濃濃的慾望感。
由於臨霜的動作太大,將背上的馨兒惹醒了,馨兒突然坐起,看向了下方的王劫與臨霜:“哥哥,臨霜姐姐,你們在作甚啊?”
王劫微微一笑:“馨兒好生歇息,我是叫你臨霜姐姐明天早些起來!”
隨後又摸了摸臨霜的大爪子:“臨霜姑娘,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罷,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言畢,在臨霜懊悔的目光中逐漸遠去。
馨兒壞笑一聲,跳至臨霜頭頂,抓着臨霜耳朵道:“臨霜姐姐,可不能太急哦!”
臨霜收回了爪子:“我,我就是給王兄指個方向而已!”
…
此時青棘坐在一棵樹上,周圍的蛇妖早就躲得遠遠的,隔着大老遠就能夠感受到青棘此女周身的怨氣。
不一會,身旁傳來了王劫的聲音:“城昆道友的幻術不得不讚嘆其玄妙,你從裡頭出來後,似乎就一直不大對勁!”
青棘擡頭看向一旁,一席白衣的王劫立於枝頭。此女看着月光下的王劫先是一愣,隨後立刻低下頭:“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可看的!”青棘撇着嘴道。
王劫哼哼一笑:“幻境終究是幻境,在他人幻境陷得太深,有損於狐族幻術增長,你若能走出,幻術便能夠有所提升!”
“我知道,我沒有陷入幻術,我只是心裡有些…有些不舒服而已!”青棘說着說着聲音便成了蒼蠅嗡嗡叫。
王劫眨了眨眼:“看來是我多慮了,心情不好,我看你對臨霜十分不滿,是她惹你生氣了?”
“關她何事,我只是對她不爽而已!”
王劫眉頭一揚:“那就是…我?”
此言一出,青棘懸在空中的雙腳忍不住動了動:“也…也不能怪你啦!”
“看樣子就是和我有關嘍!”王劫笑着坐了下來,長呼了一口氣:“我最終的目的地乃是狐族領悟,到時候你可以見到更多狐妖,不必糾結於我!”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去狐族的地盤!”轉頭看向王劫,目光似乎帶有幾分乞求之意。
王劫也糊塗了:“去了狐族,能有更多的同族,難道不好麼?”
青棘轉過頭,盯着下方許久,隨後略爲帶着哭腔道:“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好好好!”王劫安慰道:“那就不用去狐族領域了,我們這一路上會經過許多地方,你可以選一處喜歡的地方留下來,等我們回來時再來見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青棘眼眶隱隱有水霧浮現:“你是在不懂裝懂,還是故意要我說出實話?”
王劫見青棘這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這輩子要說見誰哭的多,當屬戚於繪了,可這是青棘不是戚於繪。
青棘突然就流淚了,抓着王劫衣袖道:“在幻境中,我們抵達了狐族,見了各種各樣的狐妖,我看到你被別的雌性狐妖搶走了。你是我先碰上的,憑什麼被別她們搶走,你現在就答應我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被她們搶走,更不想看到被臨霜那隻狼族搶走!”
王劫被青棘的模樣嚇了一跳,卻並未做出太大反應,仍然事面色如常:“青棘姑娘,你太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