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城中,依舊車水馬龍。
這裡聚集了來自四方的武者,萬古荒山中的衆多妖獸,給他們帶來了財富,這些財富又給他們帶來了修煉資源,而修煉資源又給他們帶來了更高的修爲。
更高的修爲,便可以帶來更多的財富,還有權勢、榮耀和女人!
一個男人一生的追求,莫過於這四樣東西,如果一個男人的一生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追求這四樣東西上,那麼這個男人的一生,便已絕對算是個完美的人生。
這混亂城中的百餘萬武者,其中的大多數人,便正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着這四樣東西,追求着他們各自的完美人生。
爲了讓自己的人生更加完美,他們可以勞儘自己的心力,甚至是,不擇手段!
所以,這混亂城中,就上演了各種精彩的一幕幕,上演了各種罪惡的,卻令諸人樂此不疲的一幕幕。
只是,這混亂城中的百萬武者,在追求自己完美人生的同時,是否會意識到,有一場災難正懸浮在他們頭頂,隨時都要降落下來,他們的人生,無論已經被塑造得多麼完美,都將在這場災難中走向終點!
此刻,在混亂城上空,幾千米的高空中,正飄浮着七個人。
騰空於這七人正中間的一人,身穿一件長長的天藍色長袍,這天藍底色上,又飄浮着幾朵秀美的白雲,原來他這件長袍的底色,竟是一片天空。
在這天空之上,卻又有一頭展翅騰飛的巨獸,它的身形巨大,足以遮天蔽日,這件長袍雖以天空爲底色,但這頭巨獸的身形,卻是佔據了整個長袍上足足五六成的面積,它周身雷光閃爍,雙目渾圓而冷傲,睥睨着蒼穹,就似俯視着一隻螻蟻。
這頭巨獸,是一頭足以渺視天空的空中霸主,而它,正是上古神獸十大祖神之一,天雷獸!
穿着這件天藍色長袍的人,是個年輕人,他容貌清秀,身姿飄展,髮絲烏黑濃密,白淨的臉上,更看不到一絲皺紋,有的,只是代表着青春的無限容光。
他很年輕,至今仍然不過百歲,但是他的修爲便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玄天境第八層!
化神境武者便有兩百年壽命,晉入玄天境後,修爲每增加一層,壽命便增加一百年,玄天境第八層的武者,至少都擁有一千年的壽命
這年輕人的年齡,竟是還不到他壽命的十分之一,這很清晰地表明瞭一件事:這年輕人是個了不得的天才!
他俯視着腳下的混亂城,正如他衣袍上繡着的天雷獸,俯視着蒼天一般,他們的目光,一樣的冷傲,一樣的高貴,一樣的睥睨天下!
“諸葛雷,這裡就是混亂城,那個天魂神鐵的一個情人所住的地方?”年輕人頭也不回地道。
站在這年青人身側的,正是當今陳天的皇帝,諸葛雷。此時,這位皇帝卻是站那青輕人身後,點頭哈腰,一臉諂媚,就像一名謙卑的奴僕。
“沒錯,公子。天魂神鐵的那個情人叫鐵元琴,正是這混亂城的城主之女,天魂神鐵與鐵元琴在一年前相識,當時二人便互生情愫,天魂神鐵還住進了混亂城城主府。當時正有幾個陳天的小宗派的幾支人馬在混亂城中追殺韋衝,還是鐵家助他逃走的,天魂神鐵與鐵家的關很不簡單,我們抓了鐵家的人,一定能逼天魂神鐵現身!”
聽過諸葛雷的話,這年輕人卻是舔了舔嘴脣,嘴角微微一翹,輕笑一聲道:“這天魂神鐵不就是一塊鐵嗎,居然還懂得談情說愛?我對這個叫鐵元琴的女子,卻是突然很感興趣了。”
“嘖嘖,天魂神鐵的女人,滋味一定不一般。”年輕人陰測測一笑,回過頭對他身後的幾人道:“康伯、幾位兄弟,除了鐵元琴,這座破城裡的人全殺了吧。”
年輕人話音一落,他身後一名白衣男子卻是立即站出來道:“公子,且讓我來先擺一座大陣將這座城困住,以免鐵家人逃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道:“童兄有勞了。”
白衣男子立即取出四塊方形的暗黑色靈玉,每一塊都有人頭般大小。
隨即,這白衣男子但左手捧玉,右手持一柄四五寸長的小刀,指動如飛,在每一塊玉上分別刻下了一幅極度繁複的陣紋。
每幅陣紋的面積都很大,幾乎將整塊靈玉的表面完全覆蓋,而每一幅陣紋中的圖線又是極其細密,有的米粒大小的一點地方,便有十幾條刻線穿過!
單以這些刻線加起來的長度來說,刻畫這四幅陣紋的工作量就已經極爲龐大,更不要說這四幅陣紋並非是胡亂刻畫,其中的每一點筆畫都有各自的作用,一折一線中都蘊含着陣法之玄奧,尋常人哪怕只是看了,都會覺得頭疼不已。
但是這白衣男子畫完這四幅陣紋,前後卻只花了十幾秒時間!
刻完了這四幅陣紋,白衣男子便一抖手將這四塊靈玉灑下,分別落在了混亂城的四角。
“陣起!”
白衣男子吆喝一聲,其手指在空中又勾出一幅圖案,那落在混亂城四角的四塊靈玉陡然光芒大盛,緊接着,便有一道極爲明顯的暗色光膜,形似一隻倒扣的巨碗,將整個混亂城完全覆蓋。
此刻在混亂城,城門口,幾個武者正要入城門,還有幾個武者正要出城門,他們的身體很不巧地,正好處在了那道光膜應要出現的位置。
於是,那一道暗色的光膜便掠過了他們的身體,然後這幾人的身體便從側面被切成了兩半。
看着地上的這一道困陣,年輕人拍手讚揚道:“哈哈,童兄,你的陣法造詣可是又有精進了!”
白衣男子拱手道:“公子過獎了,在下修武天賦不足,便只能鑽研這些旁門左道了。”
年輕人卻是搖了搖頭道:“哎!哪有什麼旁門不旁門的,能殺人的,就是好道!”
白衣男子微笑着輕輕點了下頭,指着那座大陣謙虛地道:“這座困陣只是一個簡單的七品陣法,可困殺化神境武者,對玄天境強者卻是無用的。”
年輕人笑了笑,道:“你若擺出個八品困陣來,我們不也就進不去了。好了,動手!”
年輕人話落,天空中的七人便一齊朝混亂城中掠下,他們的身體穿過那道困陣的光膜時,竟似是穿過了空氣一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眨眼間,七人便已飛到了混亂城上空,距離地面只有二十幾米的高度。
被年輪人稱作康伯的,也是一位諸葛家的族人,他是一副中年人模樣,髮絲間已現了幾縷斑白,修爲卻是已達到玄天境巔峰,第十層的高度!
康伯飛至此,其手心瞬間便出現了一顆不過蘋果般大小的雷球,這顆雷球剛剛凝聚完成,康伯便將它猛然拋到了腳下。
這顯然是一招破穹雷元,但卻是一招極度縮略版的破穹雷元,因爲這顆雷球的尺寸也實在太小了些。
但儘管如此,這顆雷球一落地,便深深地陷入了數百米深的地下,然後猛然爆炸,將方圓幾公里的地方,變成了一片雷海。
這片雷海出現的時間非常短,幾乎是一閃而逝,但當這雷海中的萬千狂雷完全消失後,這一片方圓數公里的地方,便已是變成了一片只剩了焦土的廢墟。
這片城區中所有的一切,包括剛剛還在這裡生活的數千名武者,都已盡數被那片雷海毀滅,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年輕人站在這片廢墟的上空,以玄力加持音量,對着全城大喊道:“我們是諸葛皇族的人,來這裡,是爲了帶走混亂城城主的女兒,鐵元琴。如果你們有人認識鐵元琴,就將她帶到這裡來,否則,時間每過一秒,我就殺掉一個混亂城裡的人!”
年輕人臉上保持着一副淡然的微笑,他說話的聲音也是如春日的陽光一般,輕暖醉人,但混亂城中的人,聽見了他的話,卻是立即嚇得四散逃開。
在這個過程中,剛巧在城門後的人,便有不少衝出了城門,結果他們的身體一觸到那道困陣,便頓時化作一灘血肉。
年輕人冷漠地看着地上那些如蟻羣般慌亂的人羣,淡淡一笑道:“計時,從現在開始!”
話落,他一指點出,一名化神境第三層武者的頭顱被一道雷光打成碎末。
接下來,他們七人便分散開飛到各處,點殺地上的人羣。
他們殺得很有規律,每過一秒,七人便會有一人出手,每過一秒,混亂城裡的武者,就會被殺掉一人,正如年輕人講得那般。
他們也沒有再對城中的居民說些什麼,只是在冷漠地,一個一個地殺着地上的人。
混亂城,已經陷入了大亂,人們都瘋狂地朝城外逃去,城中的人每過一秒就會死一個,誰都不敢保證,下一個死的不會是自己。
但幸好混亂城裡的人足夠多,一秒殺一個的話,足夠殺上好幾個月,那麼只要在自己稍微幸運一些,在被點殺之前逃出混亂城,便可逃過城中的殺戮了。
因爲那年輕人之前說的是:“鐵元琴一秒不到,他們便殺殺混亂城中一人”,只要他到混亂城外,便是安全了。
所以,還有不少人在逃之前,又花了一點小時間收拾好了財物,或者帶上了家眷。
有不少人涌向了城門口,結果就將整個城門給堵得水泄不通,後面的人便拼命地往前擠。
城門最前方的幾個人,卻是剛剛見識到了那道暗黑色光幕的恐怖威力,哪裡還敢往前走。其實他們本來不是在最前的,只是原來站在他們前面的人,被他們擠推了一把,已經變成了那道光幕下的幾灘膿血。
可是他們身後的人卻不知道這件事,於是就又將他們也推進了那道光幕中。
最後,又被推到前方的幾人中有一個急中生智,他一躍而起,踩着身後的人羣的腦袋,瘋狂地朝城內反向跑了回去。
於是被擠在前面的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他們跳到身後人羣的頭頂,從人羣的上方跑了回來。
被他們踩了腦袋的人立即紛紛大罵道:“媽的,誰踩的老子,跑回去找死啊!”
還有不少人卻是大喜道:“哈哈,他們想死就回去死吧,正好方便我們出城!”
往回跑的衆人中,有個古丹境的瘦小青年,他很不幸地,一腳朝一名化神境強者頭上踩了過去,而這位化神境強者卻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他一把抓住這古丹境的青年,一拳打碎了他一條腿骨,然後把這瘦小青年的腦袋扯到自己面前,大喝道:“你他媽沒長眼啊,不想活了,跑回去幹什麼!”
這瘦小青年腿骨被打斷了一根,痛得面容都扭曲了起來,可是那化神境大漢的一隻大手抓着他的一隻肩膀,捏得咔咔作響,這瘦小青年立即慘嚎道:“有一道淡黑色的光幕堵住了整個城門,觸之則死,我們出不去了!”
這瘦小青年因爲身上痛得厲害,他這一聲慘嚎的聲音便特別大,堆擠在城門後的幾千人便都聽到了。
“什麼?城門口被堵住了!”
“應該是殺陣,諸葛家的人用殺陣封住了城門,要把我們全部殺死!”
。。。。。。
人羣又陷入了恐慌,本來他們還以爲出了城就沒事了,但現在,他們活命的希望卻是一點都沒了。
轉瞬間,堵在城門口的幾千人便四散逃開,尋找其他的逃生路線。
有幾個修爲較高的化神境武者來到了城牆前,一躍而起,憑他們的實力,足以跳到數百米高空,從混亂城幾十米高的城牆跳出去自然不算難。
只是,他們的身體剛剛躍到城牆上空,那道暗黑色的光幕便突然出現,將他們的身體化成了一灘碎肉。
混亂城徹底大亂了,這裡已變成了一處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