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帝國的帝都不會安排在帝都內,往往都是駐紮在帝都城外的。而如果沒有皇帝的命令,帝無論如何都不允許被調遣一兵一卒。
貌似絕對化的命令,卻在這個時候讓猜疑心重的皇帝給月溟帶來了一個大便宜,就是說在皇室反應過來之前,帝都不會進城來,反而會在接到邊境有拜月帝進攻的消息時,紛紛撤離天樑帝都。
月溟倒是期望三皇子不要那麼快就發兵了,最好是等天樑這邊的帝先到妖歌峽谷,然後,嘿嘿,先給老子的死幾十萬人再說!
月溟見天星閣內閣中遲遲沒有人出來,便下令拔營出發,將大部分部隊依然留在了山上,帶着小部分的機關獸來到了天星閣外圍的建築羣內。月溟與清書二人盡全力使用土系仙術,儘可能地將廢墟清理乾淨,最後纔將軍營駐紮在了天星閣的廢墟之上。
這天,直到深夜,無人前來進攻月溟軍營,倒是有一些民衆前來月溟軍營外呼喊,叫月溟打勝這場正義之戰,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
原來天樑帝國的強大已經變成了外強中乾的表面功夫,天樑國的收成很不好,農民的積極性實在是太低,再加上官府無限制地壓榨民脂民膏,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最近又有許多的官員連連遭到刺殺,據說是因爲天星閣形式招來怨恨所導致的,所以說民怨基本上集中到了天星閣和這個昏庸的皇帝身上去了。
月溟想,拜月帝國是自己去的第一個國家,也是舅舅老李所在的,妻子雨唐的祖國,復仇之後,就將這個天樑帝國當做一個禮物,送給拜月好了。
於是,月溟聚集天樑帝都民間的一些有識之士,與他們細說拜月與天樑待遇的差別,就那麼一兩個時辰,這一羣人全部倒戈,決定幫助月溟打倒昏庸無道的天樑皇帝。
這些人的用處就在於一點,用他們的人脈網,將整座帝都的地圖情報都收集過來,然後在討論之後制定出一套巷戰的方案出來。
有識之士,那只是相對的,若是相對於天樑那邊,這些人就是叛國賊,其罪當誅之人。
一般巷戰有利方都是防守的一方,可是這次不同,有利的一方因爲失去了民心,而將有利條件拱手讓人,現在月溟已經完全掌握這個帝都所有街道的信息。
而這時,皇宮的御林軍也正好集結了起來,要將敵人驅趕出帝都。可是他們卻無法意識到,他們所踏的每一步,都是走向閻王殿的倒計時。
幾天後的夜晚,月溟軍營牢房中。
“你哭了多久?”月溟看着滿臉都是淚痕的星曉嵐,問道,“我把你放了。”
“你現在放我有什麼用?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星曉嵐欲哭無淚,這幾天她幾乎天天都在哭,好幾次都想自行撞死在地上,可是就是捨不得,不曉得是捨不得自己的命還是捨不得有可能倖存下來的人。
“我沒有說放你走,我只是解開你的鎖鏈,你仍然是我的俘虜。”月溟蹲下來道,他倒是很想道歉,但是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他沒有再想過能夠獲得她的原諒了。
“我……”星曉嵐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突然想起來,那天爲了阻止月溟唸咒,自己用嘴堵上了他的嘴,那可是在接吻啊…………
“你不說,我也不會再提起這件事情的,那可是你自己做的事情。”月溟對星曉嵐的口氣變得客氣了起來,與其說是客氣,不如說是從朋友變成了陌生人一樣,“你可以逃,現在天星閣內閣的人還沒有死,你可以逃進去,然後你就要做好被我殺死的覺悟。”
說罷,月溟拔劍斬斷了星曉嵐身上的鎖鏈,出劍和收劍幾乎發生在一瞬間,這麼近的距離星曉嵐就連劍影都看不到,這樣恐怖的劍速,她在閣裡的六階武者身上都從沒見過。
逃不逃呢?星曉嵐心裡感到十分的矛盾,不逃的話,就不會被殺,那個人會以俘虜爲理由保障自己的安全;逃走的話,可以和孃親見面,可是自己就會被那個人親手殺死……
星曉嵐很害怕,比看到同門被殺都還要害怕,她不明白她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害怕,這種奇妙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恐懼。
怕孃親死?還是怕那個人會親手殺了自己,看着他那雙冰冷的眼睛,然後感覺他的劍瞬間貫穿自己的身體?
星曉嵐沒有走出牢房,而是呆在這間牢房裡,徹夜無眠。
“月溟。”守在牢房門口的青羽看到月溟出來了,可是卻帶着痛苦的表情,便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麼?是連續熬夜的關係麼?”
“青羽,”月溟說着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握着,不肯放手。
“月溟……”青羽羞澀地低下了頭,“我……”
“什麼都別說,就讓我牽着你的手。”月溟閉上眼睛,大手握着小手,陣陣溫暖從手心傳遞給青羽,讓她的臉越來越紅。
隔了一會兒,月溟長呼了一口氣,放開了她的手道:“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月溟,曉嵐她怎麼樣了?”青羽還是擔心星曉嵐的事情,所以有些急切地問道。
“是選擇在我這兒苟延殘喘,還是回去見她的親人一面,然後被我殺死。我交給她這兩個選擇。”月溟說道,“青羽你擔心她的話,就去陪陪她吧,我沒事的。”
“可是你剛纔那個表情。”青羽想起剛纔月溟牽着她的手的時候那種痛苦表情,就感覺到一陣心痛,“你剛纔那麼痛苦的樣子,我是擔心你啊。你再牽着我的手也可以,如果我能安慰你的話,我什麼都願意做。”
“說什麼傻話呢!”月溟強顏歡笑,然後敲了一下她的頭,轉身道,“去陪她說說話,我現在是不可能與她說話的。”
是的,月溟現在對她就只有愧疚,深深的愧疚使月溟沒臉面對星曉嵐。他現在是在重複四年前天星閣對自己一家人做的事情,殺死雙親,讓孩子變成孤兒,生生拆離一個家庭。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月溟的復仇就是在模仿天星閣,天星閣殺自己全家,他就殺了天星閣全家,月溟當年發了一個誓,就是要讓天星閣雞犬不留。
“呵,雞犬不留麼?”月溟笑道,“天星閣殺我全家,這是她們理應有的報應。”
月溟有意造勢,但是在心裡卻無意將自己當做英雄,他只是爲父母報仇罷了,殺光天星閣所有人。
是啊,殺!
“殺”這個字在月溟的心頭回蕩,他覺得有什麼東西貌似要從心口跳出來似的,只不過一直都被什麼東西抑制住,出不來。月溟知道,這是煞印,是煞印抑制着月溟體內的煞氣。
這次奇襲大勝,將月溟體內的煞氣引了出來,煞印已經不能完全掩蓋住它的痕跡了,只能盡力不讓它跑出來。
“墨尚書。”見到月溟回到了帥帳當中,被聚集而來的有識之士紛紛站起來恭迎道。
“諸位。”月溟拱手道,“諸位冒着生命危險前來,墨某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現在只有墨尚書能夠解救我天樑人民與水深火熱之中,在下等人所作之事不值一提。”
“過獎了。”月溟說着坐到了正位上,嚴肅道,“想必諸位比我清楚,皇宮中已經開始行動了。而我也已經將機關獸派遣到了各個重要的街道口,隨時準備埋伏。這也都是託了各位的福,爲我軍提供了帝都的詳細情報。”
“墨尚書與天星閣一戰,我等感覺大人頗有當年鬼才李賀之風,如今派遣機關獸在暗處埋伏敵人的手段,和鬼才李賀恍如一人,讓我等差點都要認錯人。”
你們說的不是廢話?要知道是誰教的月溟如何將機關獸當做軍隊來使用?那就是你們說的鬼才李賀的老李啊!
“各位過獎了,鬼才李賀正是我母舅。”月溟笑道。
“原來如此,原來是鬼才李賀兄的外甥,怪不得一表人才,統軍能力之卓越!”
你們誇錯方向了,老李生活之齷齪,你們說月溟像他這不是在貶他是什麼?什麼一表人才,統軍能力之卓越,後面那個無話可說,一表人才和母舅有什麼關係?這應該誇他父親纔是!
月溟在心裡面鄙視了一把老李,然後就向他們闡述起了今夜的作戰計劃。
皇宮在城北,而月溟軍營在天星閣所在的城東,由於天星閣內閣的乾坤鐵甲陣的緣故,爲月溟提供了一個屏障,於此不需要在南面和西面佈置人手以防禦,只需要再北面稍稍派遣一些人過去就是了。
今夜的重點戲在於機關獸與御林軍的巷戰,由於戰場在各個小巷之中,其實軍營的防禦也不需要太強,要真是衝了進來,月溟隨隨便便出兩劍就夠他們死幾百個人了,要知道月溟現在的劍境可是超越了六階武者的。
巷戰,月溟以前在拜月帝都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次,在一個昏暗的小巷中遭到刺殺,不過那一場由於月溟事先的準備,機關蜘蛛和機關狼之間的配合將巷戰的效率提到了最高,最後以毫髮無傷的形式結束了那一場巷戰。
而今夜,巷戰將會提升到一種令人聞風喪膽的程度,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天樑帝都的許多小巷子裡面,堆滿了御林軍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