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並不像你們所想象的那樣,是個天清地秀的修煉寶地,什麼民風淳樸的都是假的。”偃師神秘地道,“崑崙除了給了我悠久的歲月之外,什麼都沒有給我,這不是一個好地方。”
月溟點了點頭,確實,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學生,這些個弟子沒有半點素質,簡直就和某天朝的民衆一般只曉得看熱鬧,而沒有一個人出面來制止或者講公道,只知道在一旁指指點點,全是懦夫。
再加上這個大師兄從小在這裡長大,而現在卻是這個樣子,雖然這和本性頑劣之至有很大關係,但是更大的關係卻是這個環境。
就像是你在一個沒有學習氛圍只曉得玩兒的班上和一個學風濃的班上一樣,想學習的念頭和安靜下來的念頭肯定不一樣。
當然我們不排除有奇葩在學風爛的班上卻想其他人都在玩兒我要好好學習的傻蛋,也不排除在學風好的班上還想着怎麼玩兒的好學生。
而這一切,所謂環境,都是由這些長老,掌門甚至是守護獸形成的,問題就出在這些人的身上。
如果這裡的環境很好,以月溟的洞察力來說,他肯定會挺樂意呆在這裡,而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恢復了修爲走人。
遇到偃師的時候,月溟就知道自己肯定不知何時已經趟進了一灘渾水,而且這潭渾水還是不一般的渾水,這個大局,又不知道要死多少的腦細胞才整得好。
“你從開頭就在疑神疑鬼,坐立難安的,難道說這外面有什麼令你害怕的東西?”月溟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剛纔一直都在懷疑的問題,“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都覺得害怕?”
“呵呵!”偃師沒有生氣也沒有繼續疑神疑鬼,反倒是看着月溟笑了起來,彷彿剛纔不是打到他見了紅,而是給他做了按摩,“我看到你的這隻機關戒指的精密程度,利用機關的時機,洞察力,還有一雙令人羨慕的凝靈之手就知道你定然不簡單。你當我的傳人,反倒應該是我感到榮幸~~”
“誰有那個廢話時間跟你扯這些幺蛾子!”月溟沒好氣地道。
誰知偃師又不知廉恥地笑了一聲,笑的月溟很想再把他拎起來暴打一次。
“你能意識到這點,也就是說你進來的時候也覺得這裡有幺蛾子吧?”偃師說着神色漸變得比剛纔更加地嚴肅了起來,“有幺蛾子的,就是你們的掌門,紫胤真人。”
月溟這纔想起來都過了這麼久了一直都忘了問自己的師傅叫啥名字,還稀裡糊塗地就跟着學功夫了。但是他感到師傅並沒有什麼幺蛾子,而是其他的,常天那天的態度,還有師傅含糊的說法。
起初月溟只是覺得值得懷疑的是崑崙始祖的安排,爲什麼說是保護,實際上夢魘的說法卻會是囚禁或者說是軟禁呢?
現在根據偃師的這點口氣,月溟覺得,這件事情會不會是神界的誰誰誰和服常三兄弟以及紫胤真人搞的鬼。
如果真是按照崑崙始祖的想法來看,如果夢魘到了崑崙境內,肯定是各種款待,而不是軟禁起來,他跑了之後還要到處去抓他。
就聽常天在第一次見面和到了崑崙山說法的轉變就知道這裡面有怪,不過當時的月溟注意力沒有在這裡,現在想起來,稍稍有點不妙的感覺。
那種態度究竟是啥,變換的說法,崑崙始祖現在已經羽化仙去,就算是想要知道其中隱情也只有上神界去尋找她。
“我師父有什麼問題?”月溟問道,“我只知道師父的神情有些時候很奇怪。”
“他到處在找尋我的下落,經常問弟子是否見過偃師,機關之類的遺蹟。當初我剛養好傷出了匿蹤處,就遇到了他。”偃師敘述道,“我望氣見他身上殺氣很重,而且又像是在尋找着什麼,我就知道一旦他找到了目標定然會抹殺。
“他發現了我,我就到處亂跑,兩三下就逃到了沐風臺,我見人多沒辦法再匿蹤,就開始裝瘋。”偃師咬牙切齒地道,“然後我就開始了我長達幾百年的裝瘋生活,因爲我是瘋子,所以紫胤他也沒追究。”
月溟聽了這些不禁汗顏,也感受到了偃師的無奈,在此同時也在心底爲師傅留了一個心眼,紫胤絕不是一個真的好人,一旦身上出現過真正的殺氣,那你就不能被看作是好人了。
就算你被不知情的人認爲是好人,那也是僞的,歷史和時間會證明一切。
“說到可疑,夢魘你被軟禁的時候,可曾搬出他們祖師奶奶的名號?”月溟問道,“你應該……”
夢魘搖了搖頭,說道:“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崑崙派,只有崑崙山。而我並沒有被軟禁很久,後來崑崙山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她的轉世開創的吧。”
月溟這下碉堡了,線索就在這兒斷了,時間軸的問題沒有處理對,果然事情想多了容易腦子昏……
“等等。”月溟狠狠地揉了兩下頭,“這亂了亂了,等我縷縷,不然待會兒再說特麼更亂!”
月溟揉着頭髮在原地踱步,看樣子是煩躁到了極點,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大概已經在他的腦袋裡面沸騰了,這要不是因爲月溟的腦子還足夠用,不然他多半會被弄瘋。
過了一會兒,月溟終於理清楚了思緒。
“也就是這樣的,她仙武雙修的第一世是你和她相愛的時代,那個時候還不是戰國時期,是那之前的時期,然後你們兩個被神界分開,你被封印,她被關押在地獄深處。”月溟說道,“你逃出來之後,發現她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怒觸南方天柱,導致了大水分割了整個大陸,進入了戰國時代。”
衆人點了點頭。
“戰國時代持續了很久,到了末期纔出現了初具雛形的百家,那便是百家爭鳴的時代。”月溟說道,“然後就是你倆相遇,夢魘跟着偃師,偃師死前來到崑崙山卻被崑崙始祖收留,也就是夢魘的老婆。”
“然後就發展到了現在。”夢魘補充了最後一句。
月溟搖了搖頭,道:“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從夢魘逃出崑崙山到夢魘和相遇,這中間是一個空白的時段,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有什麼陰謀誰也不知道。”
“幺蛾子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偃師試探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月溟把這一切理清楚之後舒服的多了,就像是吃飯的時候噎着了一坨飯在喉嚨,後來終於吐出去或吞進去一樣,“崑崙始祖和服常三兄弟究竟在密謀什麼,師父紫胤又是怎麼一回事,這都是這段時間發生的幺蛾子。”
既然趟進了渾水,哪還能跑出去!在恢復修爲的同時還是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好了,別看這些人事物和自己沒關係,但是從上面梳理下來,自己卻是這些**玩意兒們的後人,能和他沒關係麼?
“偃十你就這樣不出去麼?”夢魘問道,“你還是偶爾出去一下吧,老是悶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就算是出去也要裝瘋,你還不如找機會逃出崑崙山,然後我把你帶到月溟的部下們的所在地。”
“不了,我如果不見了,月溟必然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爲什麼你來了我就不見了,恐怕你會遭受整個崑崙派的懷疑。”偃師想了一想,又搖頭道,“這裡是出口,你們先出去吧,消失太久你會被懷疑的!”
夢魘化作一縷黑煙飄散在空氣中,神識回到了月溟體內的他的魂體內,臨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萬事小心。”
偃師將牆壁上的一個凸起的石塊按了下去,正前方便出現了一道暗門,月溟又氣勢洶洶的走向偃師,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機關戒指,呆在了小手指頭上。
“這件事情完了,我會殺了你的。”月溟扔下了這句話便走進了那一道暗門之中,暗門慢慢關閉,月溟轉過頭去時,看到的仍然是偃師的那個笑容。
那個笑容,月溟不知爲何覺得很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