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焱確實感覺非常難爲情。
回去之後，這部片子就交給馮曉剛看了。
結果換來了什麼？
馮曉剛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然後眼睛放光地拿着劇本找王忠軍去了。
緊接着是王忠軍劈頭蓋臉的臭罵。
是的，他們行政職務是比馮曉剛高。但是馮曉剛是誰？先不說他是中國目前最有希望接棒大導演地位的導演，光是華誼的肱骨重臣，他們就不敢反駁半句。
馮曉剛和王忠軍的眼光，比他們高到哪裡去了。
於是，間隔一天之後，馮曉剛親自來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山溝。他們算是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林總……咱們有眼不識泰山。”胡焱長嘆一口氣，對林嘯說。
他清楚地記得，馮曉剛唾沫星子噴完之後，他“善意”地提醒，這部戲不允許改編，不允許另外挑藝人，只能給指定藝人發通告。
隨後，是更猛烈的劈頭蓋臉。馮曉剛的唾沫水淹七軍。
“不需改編？！你長張眼睛是吃的嗎！看的功能被你吞了？！這種劇本需要改編？！明顯拿來就用的經典劇本！”
“不許改藝人！這幾個藝人哪個需要改了！李浩是01年金馬最佳新人，和林嘯關係匪淺，一對基友你讓我棒打鴛鴦？其他幾個哪個不適合？”
好了，千不是萬不是，都是他們的不是。
他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說“這是抗曰神劇！”馮曉剛能把他吞下去。
於是，他沉默了，然後沉默地跟着馮曉剛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
自己眼光有那麼差？一部不太被看好的戲居然得到了兩位董事長和最大導演的支持？
高利和李濤也訕訕地說“林總，我們還學習地不夠好，這部片子，咱們華誼答應了！”
“屁！”馮曉剛大牙一呲，唾沫飛濺“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他微笑着對滕文翼說“騰導，血色浪漫，我肯定客串定了！林老弟和你騰導的片子，我能不來捧場？都是兄弟，我必須捧場。不過，先能不能讓我和林老弟聊幾個小時？”
滕文翼愣了愣，他只是隨口說了說，馮曉剛居然答應了。
他連忙高興得說“沒關係，馮導你們先忙。”
有了這個噱頭，收視率肯定能再進一步！
馮曉剛興奮地來到林嘯屋裡，迅速打開了隨身電腦，嘴裡連連誇獎着。
“不愧是老弟弟的房間啊，相當有品位。”
“你看這盆仙人球，放得那是非常有品位。”
“這些書，更有品位了。尤其這本金瓶梅，嘖嘖，那可是古貴族的品位。”
“這對衣服……髒得絕對很有品位！尤其是堆砌的形狀，更有一種後現代的美感。”
“馮導，那是我換下來沒洗的。”林嘯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馮曉剛的滿嘴跑火車，笑道“能不能換個除了有品位之外的詞語？”
“當然！”馮曉剛把電腦轉過來“你看，這部風聲，那就是有品位中的有品位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它更有品位起來！”
“……馮導，好像還是有品位三個字，不過……我想我明白了……”
馮曉剛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起來“林老弟，我問你一句，你可得好好答覆老哥哥。這麼好的劇本，你怎麼就捨得讓給華誼！”
“發行就算了，你們現在還沒有發行權。不過這個劇本，誰拿着都得當寶的不是？你這個人情，哥哥我受不起。”
“沒什麼。”林嘯笑了笑“因爲我有更好的劇本。”
驚訝，張嘴，瞪眼。
一切能迅速組織，表達震驚的表情，都在馮曉剛臉上呈現了。
“哦呵呵呵……林老弟。”馮曉剛站起來，狠狠拍了下林嘯的肩膀，笑聲詭異“我明白，那部戲你是留着給老哥哥我的，還等什麼呢，快，拿出來咱們討論一下！”
“……”
“沉默就是默認，來來來，利索一點，這不像你啊。”
“馮導，你玩笑了。”林嘯哭笑不得地說“那部戲我是留給自己的。”
“你的幽默細胞……哎。”馮曉剛搖了搖頭“就知道你給我的是次品。”
“哦？那是不拍了？”
“什麼？誰說的！誰說的我一定敲掉他一排門牙！”馮曉剛義憤填膺“老哥哥不是給你開玩笑的嗎。拍，怎麼能不拍。不過，我先得問問，你那部片子，啥時候能上映。”
林嘯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笑道“馮導，片子先不說，不過，我有個事情還真的找你幫忙。”
馮曉剛呲了呲牙，對方顯然是有信心後一步壓過風聲，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
華誼內部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動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今年還真沒功夫寫劇本。
誰都不知道，這是那場大地震的“地震雲”已經悄悄出現。
對方的劇本，他顯然是不想去硬碰硬的，林嘯連續兩部劇本，本本都讓他大吃一驚，他有理由相信，對方的自信不是空穴來風。
要是兩檔自己編劇的電影撞到了一起，那才叫好玩。
“說吧，能幫上的，我一定幫。”想了想，要套到對方的上映檔期，他也得有所表示。畢竟風聲給他，算是一個大人情了。他敏銳的感觸能感覺到，這部片子，絕對有大紅的潛力！
“我想簽下馮導以前片子的版權！”
沉默。
屋裡忽然沉默一片。
不僅僅是馮曉剛，高利，李濤，胡焱，全部見了鬼一樣看着林嘯。
不是認爲林嘯沒有這個資金，而是版權用來幹什麼？
播出！
電視臺，全國輿論的喉舌，三大部牢牢掌控，林嘯絕不可能插進去手。
其他的，院線？
那可是上百億的投入，他們不認爲破曉有這個資金。
那他到底用來幹什麼？
帶着這個問題，馮曉剛用詭異的目光上下掃視了林嘯三遍，看着對方諱莫如深的笑容，不確定地問“錢多燒的了？”
“我還想簽下黃曉明，李彬彬，王寶強，張涵雨，四個人一些片子的版權。”林嘯看着馮曉剛說“他們的片子，幾乎都是華誼發行，版權絕對在你們手裡。”
沒人答話，這個話題太詭異了，詭異到他們的思維想遍了都不知道林嘯到底要做什麼。
“我可以問問是爲什麼嗎？”馮曉剛謹慎地問。
“抱歉，馮老哥，即使是你問，我現在也不能回答。”林嘯微笑“不過，有錢賺還不夠好嗎？”
這些藝人，都是打響視頻網站中國站的基石！而這塊基石，將在他的影視發售時，成爲他登頂的王冠！
看上去和娛樂圈毫無關係，實際上，關係密切到幾乎已經分不開。
“我的倒沒什麼大問題。確實如你所說，有錢賺是好事。其他的，我回去會告訴一下董事長。”馮曉剛說。
“謝謝馮老哥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一下片子的問題了？”
“當然，我的新片，是賀歲檔。”
“茲”馮曉剛搓了個牙花子“討論下，賀歲檔留給風聲行不？我的版權，可以50%給你。”
林嘯似笑非笑“馮導，我下部片子，恐怕足夠簽下幾個人的版權了。”
馮曉剛愣了，其他幾個人也愣了。
“你這麼有自信？”
林嘯沒說話，點了點頭。
馮曉剛咬了咬牙“那風聲我立刻籌備，暑期檔上映！”
“我要讓他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諜戰片！抗曰片！”他變幻了心情，哈哈大笑“誰說抗曰神劇出不了經典！我要讓他們知道，不是出不了，而是那羣傻逼水平太差！”
“素質。”林嘯笑着說。
“你的要求，我來之前就和董事長討論過了。我們可以完全答應，不過，如果能把趙微換成李彬彬……”馮曉剛笑得很神秘“編劇可以拿到12%。”
2%的分潤，這個誘餌不可謂不狠心。
而華誼，現在一姐空缺，每個有點資歷的女星都想掙着上位，不過，二王卻看中了李彬彬。
這是捧李彬彬的節奏，可惜，對方資歷太單薄。
林嘯也猶豫了一下，原作中，李彬彬的演技非常出彩，甚至擊敗周訊登頂金馬影后。更是在頒獎典禮上失聲痛哭。
不過……這是04年初！
他想了想，嘆了口氣“我覺得單論演技，趙微更加適合。”
“沒有更改的餘地？”
林嘯搖頭。
馮曉剛嘖了一聲，不過也沒表現地太過失望，顯然這在他們預料之中。
“那麼就來說說投資的事情吧。”他接着說“八千萬，華誼不可能全資，這幾乎能抽空一個公司的流動資金，投資方，你偏向誰？”
“萬達？”林嘯皺着眉頭說，卻搖了搖頭“他們曾經許諾我，下一部戲有特別優待，不過，現在這個優待，恐怕沒戲。”
“爲什麼？！”馮曉剛吃了一驚“你可算是把萬達捧起來的人啊，他們能不飲水思源？”
“你見過飲水思源還沒有倒閉的公司？”林嘯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因爲他們攀上了高枝兒。看不上我了。”
“高枝兒？”馮曉剛失笑“國內除了華誼，老謀子，陳凱哥，還有別的高枝兒？”
“時代華納雙雄之一，首席執行官傑羅德.萊文。接替斯蒂夫凱斯進入中國，馮老哥，這算不算高枝兒？”
馮曉剛的臉色頓時精彩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