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周票房血拼第六天。
這天早上，恰好新一輪雜誌發佈。
而上面的新聞，頭版頭條，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天下無賊大黑馬！年底賀歲檔大戰發力。”
“在被英雄壓制三天後，首周票房大戰，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收官階段。而英雄和天下無賊的票房差距，在一千萬以上！”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天下無賊要多放兩天，並且英雄不放映，它纔有可能追上。”
“但是，第四天，奇蹟般的第四天，一切都不同了！”
“第四天，天下無賊狂收八百萬！是的，各位讀者你們沒有看錯！是八百萬！”
“泰坦尼克號當初首日才一千一百萬票房，而且，這是在中國。我不得不驚呼，又一個票房哥斯拉的來到！”
“不過，我們的震驚並沒有完。昨天，天下無賊爆收九百萬！九百萬啊！近千萬的數字！這讓人如何敢相信？！還有兩百萬，就將達到美國泰坦尼克號的記錄！而時間還有兩天！”
“奇蹟般的兩天，奇蹟般的天下無賊。對比起來，投資一億的英雄，這幾天票房雖然火，與天下無賊相比，卻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嘩啦。”王有才臉色灰敗地看着當代影壇，看完，手一抖，雜誌掉到了地上。
“我說昨天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那個陰沉的中年人也在旁邊，笑着拿起了雜誌，看了看笑道“八百萬，九百萬，直逼千萬大關。嘖嘖，還真的是恐怖到極點……”
“在這個中國票房過千萬就算大片的年代，一日等於一月……老王啊，老總知道你敢開口20%返利，敢對天下無賊不屑一顧，敢放天下無賊從中影星美的面前走過，你會怎麼樣？”
“準備後事吧你。”他冷笑道“放心，我會接好你的班的。”
王有才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抖着嘴脣說不出一句話。
他現在心裡就一個想法，還有兩天，英雄一定不能被天下無賊超過！
但就是這樣，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到頭了，差別只是十八層地獄和十七層地獄的一層之差而已。
預料中的大敗，沒有出現。預料中的一觸即潰，也沒有出現。
出現的是天下無賊氣勢如虹的絕地大反攻！連續兩日票房超越英雄！現在只差七百萬！
如果按照這種勢頭，週末天下無賊必超英雄！
“怎麼可能是這樣……他們的票房應該在第三天迎來大崩盤……爲什麼……爲什麼是第三天的大反攻……”
“僅僅兩千萬的劇組……怎麼會比一億劇組日收還多……”
而在新畫面，張衛平氣得差點摔了面前的杯子。
“這幫牆頭草！”他恨恨地看着面前的一堆雜誌，上面的標題，全部是天下無賊！
而英雄，此刻竟然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大倒戈，在第五天爆發了！
八個月的期待，八個月的捧高，現在卻沒有達到大敗對手的目的，一切的一切，頓時風頭逆轉。
只是張衛平沒想到，這些雜誌電視臺這麼按捺不住，還沒有一週，竟然就集體倒戈了！
“這羣混蛋！”他咬牙切齒地說“如果英雄首周獲勝！你們一絲消息都別想得到！”
他沒有注意到，他的用詞是“如果。”而不是堅信。
信心，在連續兩日神奇的票房之後，出現了動搖，而雜誌的倒戈，也傳遞一種消息：英雄，恐怕是英雄末路了。
他們有了新的主子，這個主子就是天下無賊，是林嘯，是馮曉剛，是破曉和華誼！
影視圈，風雲變幻。
如果說，親歷體是宣傳攻勢中的原子彈，那麼水軍，就是原子彈的餘波，讓天下無賊的知名度，在這個網絡剛進入不久的年代，得到了超極速的升溫！
所有人都在聚焦今天晚上。
這個晚上，可以叫做暴風前夜。
幾乎可以決定一戰定勝負的夜晚。如果天下無賊還是這麼恐怖的爆發速度，英雄必敗！
即使是持平，英雄也是敗了。一億投資，這麼大的陣容，對比起新生代，還被打平？恐怕全中國都沒人認爲他們勝利。
新畫面的目光，焦急而灼熱，等待着凌晨三點的報表。破曉，華誼，更是期待而激動。而所有雜誌電視臺，心臟恐怕都要跳出來。
是真正的完成破釜沉舟的大反擊，還是曇花一現的迴光返照？
三點，就是答案出現的時候！
“怎麼還不到！”華誼中，秦忠，林嘯，馮曉剛，二王，華誼高層，全部在座。就算林嘯，臉上也正經了起來。
這個夜晚，是令人夜不能寐的夜。
三點十五，工作人員走了過來，王忠磊立刻站了起來，聲音他都控制不住地大“來了？”
“來了……來了……”工作人員申請恍惚，讓王忠磊大皺眉頭。
“難道是出現了偏差？”
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加速了。
林嘯的宣傳手法，可謂招招斃命，充分調動了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而且實際費用並不高。
前兩天，已經看到了足足的勝利果實，難道今天，出了岔子？
新畫面同樣有奇招？
他不知道的是，新畫面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親歷體，水軍這兩招交替使用，中國國內聞所未聞，讓他們已經疲於應付，之能用最原始的發佈會，記者會來應對。
收效甚微。
王忠磊匆匆拿過報表一看，瞬間，他也愣住了。
“多少？！”“老王你到說啊！”“別吊胃口啊！”頓時，其他的人都喊了起來，只有林嘯目光閃爍。
他雖然擔心，但是也有自信。
王忠磊轉過頭，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那是多種心情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已經難以用神態表明的“表情。”
“到底多少……你說，我經受得住！”王忠軍咬牙說道。
沉默，房間裡彷彿只剩下心跳。
片刻，才聽到王忠磊輕輕的聲音。
“一千零五萬……一千零五萬……”
這個數字，如同隕石，打傻了馮曉剛，王忠軍，秦忠。
只聽到王忠磊喃喃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一千零五萬……一千零五萬！”他的聲音高了起來，最後差點變成了狂喜的高呼！
“是一千零五萬啊！你們沒聽錯！中國首部日收過千萬的電影！中國首部啊！一千零五萬！哈哈哈！”
他在狂笑，此刻完全沒有華誼董事的派頭，只像一個喜極而泣的小孩。
其他人，震驚的沉默。
“千萬以上？”幾秒後，馮曉剛失神地低聲重複“一千零五萬？我導出了一部日收千萬的電影？”
“千萬級？”王忠軍也喃喃重複。
這個詞，太陌生，太遙遠，遙遠到他可望不可即。
就算在美國，這也是一個值得全公司舉杯狂歡的數目！
日收破千萬，不是首映，幾乎已經確定這部片子能夠破億！
“多久了……”馮曉剛眼睛都有點紅，看着同樣面容有點扭曲的王忠軍說“八個月了……八個月……咱們一直被壓得擡不起頭來……對了，英雄的票房多少？”
“五百二十萬！”王忠磊哈哈大笑“天下無賊，四千萬！英雄，四千二百萬！”
只差兩百萬！
林嘯狠狠咬了咬嘴脣，握着的拳頭髮出“咔”的一聲輕響。
這是一次宣傳的勝利，當然，和影片本身有不可脫離的關係！
“林先生。”王忠軍忽然轉頭對兩人說“秦先生。”
“如果可以，我想和兩位的公司結成聯盟關係。或者注資。”
不等林嘯和秦忠開口，他連忙急着說了下去“兩位別急着拒絕，我們注資，但是不干擾破曉一切行動！我們的藝人，破曉可以2%的價格聘請。並且雙方技術共通！你看如何？放心，這些我可以寫入合約。”
秦忠目光亮了起來，華誼可謂目前國內第一娛樂，得到他的幫助，以後可謂有了東風。
“還是算了，我們習慣自己發展。其實我們的關係，能看的我一定會看看。合資就不用了，現在合資人已經夠多了。”林嘯卻開口了。
很明顯，二王看上了他的手法，看上了破曉的潛力，但是，王晶花沒有叛逃之前，他不可能去踩這趟渾水。
現在的華誼，無人知曉之下，已經暗潮洶涌。
“太可惜了。”王忠軍也沒多說。
華誼，破曉的歡呼，傳不到很多人的耳朵裡。
比如新畫面，張衛平等人在看到這組數字之後，眼睛都直了。
“千萬級？”他反覆看了好幾次，難以置信地重複“千萬級？”
“日收千萬級？又一個泰坦尼克號？”
張一謀的目光，首次有些凝固。
兩個人都沉默。
差距只差三百萬，而還有最後一天，哪怕天下無賊保持一半的日收票房，都是平手！
平手，就是他們輸了！
捧高的第二個壞處顯現了出來，他們這一場，只能勝！只能大勝！只能讓對手一觸即潰！
就像海灣戰爭，拖了這麼久，就是輸了！
而且，現在居然讓對方追了上來？！明天還要被絕地反殺？！
張一謀微張着嘴，輕輕動了一下，最後一聲長嘆。
“我老了……”
“竟然是這種結局……英雄遲暮……”
“江山更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以後……是他們的天下了……”
他的聲音有點苦澀，有點沮喪，更多的是不服輸，不甘心，伴隨着他離開房間的身影，一時間，蕭蕭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