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姐那誇張的尖叫，在何矜夏來到導演訂好的試鏡地點時，還言猶在耳。
何矜夏進入廢棄的工廠時特意哆嗦了下身子，覺得小花姐的尖叫和眼前這落魄腐敗的環境還真是……挺配的。
眼前的工廠外表看上去處於危樓狀態，但一進入裡面反而還好一點。
好吧，裡面雖然也很落魄，但好歹牆壁不會太舊，地板也有人打掃清理，積灰不多，只有從那被擦得泛白的地板磚才能感受到時光的痕跡。
進門往左拐右手邊第二個房間……羅佑領着她們找到了房間，在外邊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一道清脆的男聲應了下，門很快被打了開來。
何矜夏看見房間裡出現了三個年輕人，不由怔了怔，有點迷。
站在最中間戴着眼睛的年輕男子率先開口，看着就像是剛出來社會的畢業生：“你好，我是段玉，是這部戲的導演，不是段譽的譽，是玉石的玉。”
何矜夏這邊禮貌地朝他打了聲招呼。
緊接着，段譽又介紹起了身旁的兩位男性，原本她以爲這兩個人有一個是編劇有一個是製片，沒想到全不是，竟然都是導演！
何矜夏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羅佑，用眼神示意——
【導演還能有這種操作？】
羅佑輕咳了一聲，側過臉來用眼神無聲的進行回覆——
【沒準是總導演，副導演，聯合導演？】
兩人剛溝通好，一旁的程小花就一拍腦門，恍然道：“哦，我懂了，你們都是導演，但分工不同！”
段玉連忙點了點頭：“對，我們三個人都是總導演，這一部戲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拍的，呈現出來的畫面都是我們三個人滿意的。”
何矜夏眉頭輕蹙，問：“三個都是……總導演？”
段玉心直口快地說：“對，總導演的署名是三個，畢竟這部電影也是我們的畢業作——”
“啪！”的一聲，其中一個男人迅速擡起手給了他腦袋一巴掌，讓段玉後邊說的話給嚥了下去。
段玉收到小夥伴們的眼神示意，狂咳了幾聲趕緊改口：“畢、畢竟這部電影也是我們的心血，靠我們三個人出錢製作的，所以就、就定下了三個總導演了。”
何矜夏跟羅佑和程小花面面相覷，眼睛裡充滿着狐疑。
氣氛一時之間僵了起來，何矜夏她們不講話，三位年輕導演也不敢亂開口講話。
半晌，何矜夏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打破沉默：“請問導演要我視鏡哪一個片段？”
段玉連忙搖了搖頭，擺手道：“不用，你不用試鏡了，你有空過來拍就行了，另外兩個演員的戲份都已經拍好了，就、就只差您的了。”
最後不僅用上了敬語，雙手都朝向何矜夏，彎腰呈九十度，畢恭畢敬的，看着反而她們更像是主人一樣。
何矜夏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羅佑，臉上的表情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有點糾結，有點爲難，又有點期盼……劇本是好劇本，但這樣的導演團隊，她，很不放心啊。
羅佑沉下一張臉，往前站了一步，站到何矜夏面前充當黑麪虎，道：
“你們也知道，矜夏時間很少，最近拍《陳曉慧》票房也算有點熱度，她有很多個劇本可以選擇，但她最後選擇了你們的劇本，就代表看好你們。”
三位新人導演皆是點了點頭，動作整齊劃一的就像是三胞胎兄弟那樣。
“但你們都是新人導演，還三個人拍一部電影，我很懷疑你們的專業水平，矜夏就這麼過來拍攝，我不放心。
你們也知道的，明星紅起來得靠時運和機會，矜夏已經有點名氣了，這個時候就得趁熱打鐵接一些好製作、大製作來鞏固人氣，但她選擇了你們——”
羅佑話語一頓，鄭重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段玉等三位新人導演被羅佑盯得哆嗦了下身子，立刻點頭，應道：“放心吧，我們不會讓矜夏明星失望的！”
“對對，這部影片也是我們的心血，我們都很疼惜它不敢毀了它，拍得不好是絕對不會拿去上映的！”
羅佑眉頭一擰，臉色更加陰沉了：“還有可能不上映？”
這下換說話的那人被另外兩人重重地拍了下腦袋，再三保證絕對能上映，甚至把上映這個條件簽約到合同裡都行，要是上映不了倒過來陪一百萬！
羅佑見他們如此信誓旦旦，心裡有點懷疑，便謹慎地讓他們把這個條款加進去，還要求看一下他們拍的片子。
這個要求讓三位年輕導演都有些爲難。
這可是成片啊，拍戲的時候過來看看戲沒什麼，但提前看片的內容就有點……
何矜夏見他們猶豫不決，便打着圓場道：“羅哥也不是要求看全部，我們隨機抽兩三分鐘的片段看一看就行了，你們應該還沒弄後期吧，我們就算看也是看粗糙的，不礙事吧？”
她這麼一說，三位導演又商量了下，才決定讓他們看個……三分鐘。
等看完了片子在討論了下檔期，離開已臨近傍晚。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三位年輕導演看着很不靠譜，但偏偏拍出來的片子，跟他們的外表很不相符。
也是因爲看過片子的質量，何矜夏決定相信他們一回。
程小花坐在車子裡，眉頭緊皺着，一直在喃喃念着幾個詞：“……畢業做、畢業做、到底是畢業做什麼啊，畢業作……等等，啊！該不會是畢業作品吧！”
程小花忽然大叫，嚇得正在開車的羅佑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抖了抖。
她轉頭看向何矜夏，興奮道：“矜夏，你說他們三個人是不是把這部影片當畢業作品拍啊，你看，他們三個人都很年輕，那濃濃的青澀味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何矜夏思索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現在的電影學院的學生，都這麼財大氣粗的可以邀請明星來拍電影了嗎？而且還能全程投資一部影片？”
羅佑肯定道：“不能。”
他轉頭覷了程小花一眼，將她要說的話都堵回了嗓子眼裡：“就算學校有補助也不能，他們這部電影，最少也得花一百萬，這是把後期剪輯製作宣傳的錢都算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