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被殷秦掀起的妖風吹得不支,烏靨公爵勉強找到風郎,囑咐一番,風郎立刻將風定住,殷秦見一絲風也弄不起來,甚至連自己的衣袖都甩不動了,又急又怒,卻昂然道:“你們這麼多天神欺負我一個凡人,傳出去……”木君卻展顏一笑,上前道:“我們可不怕傳出去被江湖人恥笑,我們搞成這樣已經很好笑了,不把你制住才叫好笑。既然你說我們以多欺少不公平,那我一個和你打,我若輸了——他們接着跟你打。”殷秦聞言,仰天大笑,道:“木老師,人家說你冷若冰霜,我看你倒有意思得很——”木君拱手道:“過獎過獎,請出招。”
玉清寒和梨洛坐在金八卦中,回頭對地母道:“這個圈圈是不是像孫悟空畫的圈圈一樣,妖怪進不來的?”地母幽幽道:“陛下您最好老實點,那殷勤古怪得緊,老婆子這招幾萬年沒用過,不能保證效果。”玉清寒一面說地母不靠譜,一面看殷秦和木君打鬥,看得饒有興趣,還對梨洛道:“那小子看來真不是凡人,凡人十八歲的男孩哪有那種氣度?”(很快就沒氣度了)
那邊木君和殷秦相鬥正酣,忽又烏雲蔽日,烏靨公爵早防備這招,劍尖飛出,射出一道火焰,向殷秦胸口打去,那火焰不是一般的火焰,乃是烏靨公爵爲了對付殷秦蔽日這招特意找火伯弄的三昧真火。殷秦被火焰擊中,吃痛倒地,吐了一口血,忽有一道道亮光劃破黑暗,接着一聲接一聲的震天巨響,震得大地亂搖——烏靨公爵見這毀滅世界陣勢,趕緊對殷秦道:“妖孽!你幹什麼?!你這要毀滅世界啊!你有什麼條件好商量,趕緊停手!”殷秦卻一臉無辜地看着烏靨公爵,道:“不是你們弄的嗎?”
烏靨公爵將殷秦看看,微微變了顏色,看殷秦這樣子,好像真不是撒謊,他要能讓流星撞地球,還會被他打中嗎?難道……烏靨公爵心臟一陣收縮,豁然起身,和冥王面面相覷了一會,道:“生死簿上沒記載的有兩種,一是我們這樣的,二是西方諸佛,人類生死簿上沒名字,要麼是神仙妖孽化的假身,要麼是沒記載的兩種神佛化的假身……他會不會是……”冥王聽罷,也悚然色變,道:“不會吧!是你一直誤導我的!”
隕石還是不斷地落到地上,烏靨公爵又猛地蹲到殷秦身邊,揚手要打殷秦,嚇得殷秦趕緊遮住臉,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我真的是好孩子……”烏靨公爵見殷秦俏臉含淚,一臉無辜,果然像個好孩子,要殷秦真是妖孽,剛纔那一下早已打出原形來,而殷秦樣子一點也沒變,就算是個“人精”,那也該顯老相。烏靨公爵已經有幾分相信自己的猜測,但還是狠狠踢了殷秦一腳,痛得殷秦大叫起來,不過烏靨公爵也沒好下場,他這一腳下去,天上便起一道霹靂直擊烏靨公爵腳踝,烏靨公爵雖早有防備,卻依舊被擊得麻痹,只是礙於形象勉強站住。
被踢的殷秦乾脆哭鬧起來:“你們太壞了,一定說我是妖怪,一定要打死我
……你們太壞了,我明明是個好孩子……嗚嗚嗚……師父救我……嗚嗚嗚……”殷秦此刻早沒了氣度,完全是個撒賴的孩子。烏靨公爵勉強忍住疼痛,目視冥王,冥王對乾元真君道:“快快,拿你的照妖鏡照照他是什麼東西?這次可別照錯了!”
乾元真君到殷秦面前,道:“好孩子,別哭,爺爺拿照妖鏡給你照照,你要不是妖怪,我們自然好好待你。”殷秦止了哭泣,淚盈盈地看着乾元真君,道:“真的?”乾元真君見殷秦模樣,心裡已經認定是搞錯了,殷秦根本不是妖怪,但經照妖鏡一照,乾元真君卻完全蒙了——鏡子裡的殷秦頭現金光,金光旁隱隱還有一藍圈——這是什麼東西?天帝皇族西天佛祖是金光,凡人顯藍光,這以金爲主以藍爲輔算什麼?
烏靨公爵漸漸恢復,和冥王走到鏡子前看了看,齊齊對地上的殷秦乾笑幾聲,笑得非常難聽,烏靨公爵道:“叔公,爲什麼會有一點藍光?”冥王道:“不知道,把他倆拉過來照照。”說罷,冥王迅速躥入地母金八卦中,一手提梨洛,一手提玉清寒,將二人立在照妖鏡前,鏡中的梨洛和玉清寒同樣頂現金光,但旁邊也有一小圈藍光。乾元真君終於明白過來,道:“這,這是……”烏靨公爵趕緊按住乾元真君,道:“且慢說——”
衆人都還搞不清楚狀況,疑惑地看着烏靨公爵、冥王和乾元真君,烏靨公爵和冥王你看我我看你,乾元真君卻顯得很急,道:“殿下!這……”烏靨公爵放開乾元真君,揮揮手做瀟灑狀,道:“算了,還是認了吧——”烏靨公爵說罷,後退一步,忽然跪下,俯伏於地,道:“拜見父皇——”乾元真君立刻跟着俯伏於地,道:“參見陛下——”衆人不明所以,但見烏靨公爵和乾元真君跪了,不敢站着,趕緊跪下,海女和風郎不懂事,被海公子拉着跪下,只有玉清寒、梨洛和冥王依舊站着,烏靨公爵拉拉梨洛的裙角,悄聲道:“拜吧——”梨洛傻兮兮地跟着跪下,玉清寒見梨洛跪了,也跟着跪下,冥王拱手爲禮,道:“天帝陛下——”
殷秦見大家跪了一地,以爲是來了什麼大神,趕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要跑,冥王趕緊過去將他扶住,道:“陛下莫慌,他們是跪你。”“啊?!”殷秦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搞昏了,愣愣地看着冥王,冥王見玉清寒也跪着,道:“玉清寒快起來!你不能跪!”“哦。”玉清寒傻愣愣地站起來,看看跪了一地的諸神,道:“那他們跪什麼?”這時,烏靨公爵已經直挺挺地起身,將梨洛扶起,回身對衆神道:“可以起來了,陛下一時反應不上來。”風郎先蹦起來,道:“我們爲什麼要跪他啊!”“因爲殷秦不是陛下的天魂就是陛下的人魂!”乾元真君道。
不久,大家確認殷秦是天帝的人魂轉世,而且殷秦是喝了孟婆湯從奈何橋上過去,經輪迴隧道轉世的,雖然還是無法斷定天帝爲何三魂離位,但至少可以斷定天帝十八年前就已經出了事。
玉清寒突然道:“你們爲什麼拜他不拜我?還對我大呼小叫的。”烏靨公爵卻大聲道:“閉嘴啊你!還有臉說!都是因爲你太壞了,纔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的你知不知道?!”玉清寒道:“同樣是你老子的一部分,爲什麼待遇差別這麼大?我和他,本來就是一體的,怎麼能全怪我?”衆神卻齊齊道:“不怪你怪誰啊?——”烏靨公爵四下看看,道:“乾元真君,他被我打傷了該怎麼治啊?還有那些流星掉下來該怎麼辦?”乾元真君道:“殿下莫憂,現在五行聚首,都治得好。”
殷秦傷好以後,隨衆人去了梨洛家,玉清寒也跟着去了(雲依“死後”,玉清寒無心工作,暫時把手頭的幾個委託都推了),木君施了障眼法,將梨洛房間隔絕,又變得很大,因此這一大撥人在裡面也很寬敞。五行神將合力治好殷秦後,殷秦運氣打坐了一會,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的右手,然後道:“哇——我一直以爲自己不是凡人,原來我真的不是凡人,我居然是天帝啊!天帝!”玉清寒幽幽道:“當天帝很倒黴的……我曾被一個潑婦在法庭上刺死,被人摘了心凍起來,還被你抓過,我至今除了倒黴,一點當天帝的好處也沒有。”殷秦白了玉清寒一眼,道:“那是你太遜了,一點法力也沒有,簡直跟凡人沒兩樣。”
殷秦說罷,一躍而起,跑到梨洛坐的沙發邊,擠了進去,梨洛趕緊站起來讓他坐,殷秦卻把梨洛按下去,道:“一起坐一起坐。”梨洛坐下,殷秦卻一臉壞笑地往梨洛身上靠,道:“學姐——學姐——”嚇得梨洛趕緊站起來,殷秦卻跟着起來,把梨洛攬在懷裡,把梨洛按回沙發,道:“學姐——不對,我現在不是你學弟,也不是你弟弟,我是你爸爸——哈哈!我是你爸爸!乖女兒,來——爸爸親一下——”殷秦說着,在梨洛粉嫩嫩的臉頰上誇張地親了一口,梨洛大叫起來,殷秦還要親她,梨洛掙扎要跑,殷秦高大,梨洛好不容易掙脫,卻被殷秦追着跑,其他人又不敢幫忙。殷秦一直追着梨洛,道:“快叫爸爸,乖女兒,快叫爸爸——要不就過來讓爸爸親一下——”梨洛邊跑邊道:“看你平常挺酷的,怎麼是這個樣子的?”殷秦笑道:“我和木老師一樣,是裝酷的。”(木君:誰跟你一樣裝酷?我只是以前酷,現在不酷了……)梨洛被殷秦追得團團轉,急呼:“哥!——你看殷秦!”
烏靨公爵看不下去,正要阻止,殷秦卻蹦到烏靨公爵面前,把烏靨公爵一指,道:“我也是你爸爸,快叫爸爸,快叫啊,叫爸爸!”烏靨公爵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爸爸,拜託您別再吃女兒的豆腐了,怎麼你們兩都一個德性?”這時,一旁沉默良久的玉清寒跳了起來,道:“誰跟他一個德性?我比他好多了!”烏靨公爵幽幽道:“沒錯沒錯,你比他好多了,要說你是我爸爸,我勉強可以接受,可是他——”烏靨公爵把殷秦上下看看,道:“你比梨洛還小,是我爸爸?我勒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