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宇左肩受傷,轉動不靈,本以爲這一劍決計躲避不開,此刻得凌劍雲相助,不禁感激道:“多謝!”
凌劍雲微微一笑,道:“宣掌門不用客氣!”
說話之間,手也未停,劍勢凌厲非常。三個灰衣人疾衝而上,長劍分上中下三路一齊刺到。凌劍雲不慌不忙,旋身側閃,頭一偏,讓開刺向咽喉一劍,右手劍上挑,挑開刺向肚腹一劍,同時飛起一腳,踢飛刺向大腿一劍,然後不待灰衣人反應過來,長劍一轉,平平削出,一個灰衣人咽喉中劍,哼也沒哼一聲便倒地氣絕,他左手也沒閒着,兩顆鐵蓮子嗖嗖飛出,又打倒了兩個灰衣人。
宣明宇目睹凌劍雲豪勇,精神大爲振奮,長劍一振,大喝一聲,生生將一個灰衣人的右臂斬下,反手一劍,又刺倒了一個灰衣人。兩人聯手殺敵,一時間灰衣人傷亡慘重。
宣明宇跟凌劍雲合力對付灰衣人,大佔上風,但莊子奇獨鬥任長江,本已極爲吃力,又時時分心防範西門東石在旁偷襲,更是打得異常艱苦,不多時已大汗淋漓,眼見必敗。
凌劍雲一邊打,一邊注意着莊子奇的情況,眼見他即將落敗,不禁有些着急,吸一口氣,劍勢陡然加快,一口氣刺倒了好幾個灰衣人,左手摸出一把鐵蓮子,用“漫天花雨”手法打出,灰衣人被鐵蓮子打中穴道,紛紛倒地。
猛聽莊子奇一聲悶哼,手中刀落地,人也站立不穩,任長江一雙手已抓向他咽喉!
凌劍雲腳尖猛一點地,飛身撲去,手中劍勢如虹,向任長江頭面罩去。任長江閃身避在一邊,凌劍雲仗劍護衛,宣明宇已乘機扶着莊子奇後退幾步。
任長江一雙眼睛冷冷地瞪着凌劍雲,森然道:“小子,你是誰?是何人門下?”
凌劍雲道:“晚輩初出江湖,籍籍無名,說出姓名前輩也不知道。至於晚輩是何人門下,恕晚輩難以奉告。”
任長江冷笑一聲:“老夫掌底,不殺無名之人。小子,識相的束手就擒,老夫還可留你一條小命。”
“不勞前輩費心,”凌劍雲淡淡道,“能與前輩高手過招,榮寵無量,即便技不如人,那也是雖死猶榮。”
“好,初生之犢不怕虎,老夫欣賞你這份雄心,但也別指望老夫對你手下留情,”任長江道,“這樣吧,老夫讓你先攻!”
凌劍雲也不客氣,道:“好,那麼晚輩有僭了!”深深吸口氣,左手捏劍訣,右手手肘微沉,長劍微微向上一挑,形成起手劍式。
任長江冷眼瞧着,心中微微一震,只覺凌劍雲的起手劍式,嚴謹無比,並且姿勢似是有些眼熟,不禁將輕視之意,收起三分。
凌劍雲低喝一聲:“得罪了!”手中劍一招“破雲穿星”直取中宮,劍勢之快令任長江心中一凜,竟是不敢直接招架,疾往旁邊一閃,凌劍雲長劍疾沉,橫掃千軍,任長江右手倏出,中指往劍身彈去,凌劍雲長劍一轉,向上疾挑,削向任長江手腕,迫得任長江收回右手,左腳疾起踢向凌劍雲握劍手腕。
凌劍雲疾退一步,竟將手中劍拋向空中,隨即騰空而起,避開任長江一踢之勢,伸手抓住劍柄。此時身在半空,力已用光,眼見要落下,但他右腳一點左腳腳面,穩住下落之勢,手中劍轉動如輪,劍氣從四面八方疾涌而出,攻向任長江。
“星河倒垂!”任長江失聲喊出,眼見劍氣已凌厲襲來,百忙中向後一仰身,身子貼到地面後,反手一掌擊在地面,借力向後滑出,纔算躲開了這一招。眼前白影閃動,原來面巾已被削去一半,又被劍氣絞得粉碎。
凌劍雲這一招,竟有如此威力,在場之人,人人震驚。
任長江心神甫定,厲聲喝道:“小子,你這是天泓劍法,上官弧是你的什麼人?”任長江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又是一驚,宣明宇低聲道:“是天泓劍?”
凌劍雲從容收回長劍,正色道:“正是家師。”
任長江驀地哈哈大笑,道:“天泓劍歸隱二十年,終於重出江湖了嗎?上官弧這二十年躲到哪兒去了?”
“家師久已不問世事,歸隱之處恕晚輩難以奉告!”凌劍雲從容道。
“不問世事?上官弧自己不肯露面,卻遣你這個小鬼出來攪局,這也算不問世事嗎?”任長江冷笑道。
“前輩若定要這麼想,晚輩也沒有辦法。”凌劍雲淡淡道。
任長江眉毛一挑,道:“哼,小鬼,那你說說看,今天是爲了什麼到這裡來的?”
“晚輩本來只是一念好奇,想看看近來名頭大得很的虯龍幫究竟是怎樣的幫會,”凌劍雲淡定道,語聲微帶諷刺,“不過現在,晚輩倒是斗膽,想向前輩討解藥。”
“討解藥?你要討誰的解藥?”任長江道。
“自然是秦姑娘的。”凌劍雲道。宣明宇聞言一怔。
“哦?”任長江雙眼微眯,“你跟那姓秦的妞兒什麼關係?”
“素未謀面。”凌劍雲答得坦坦蕩蕩,“晚輩只不過想幫幫宣掌門而已。”
任長江瞪視了凌劍雲很久,道:“小鬼,你倒是狂得可以。你自認憑什麼向老夫討解藥?憑你手中之劍嗎?”
凌劍雲突然棄去手中之劍,手腕一翻,廳中突然閃過一片匹練似的白芒,再看凌劍雲手中已多了一把古樸的長劍,長劍上隱隱光芒流動,劍氣似是沁人生寒。莊子奇等都是心中一震,暗道:天泓劍!
凌劍雲擡頭,雙目射出同劍氣一般凌厲的光:“不錯!”
任長江心中一驚,暗忖道:這小子的內功,居然不弱……
在一旁久未開口的西門東石,忽然上前一步,道:“且慢!”
任長江回頭道:“先生有何指教?”
西門東石輕笑了笑,道:“在下聽說,上官弧老前輩昔年仗天泓劍法,縱橫天下,博得‘劍神’美譽,在下晚生了幾年,未能親眼看見‘劍神’風采,實是遺憾,但今日見到了天泓劍的傳人,卻也可喜。少俠想討解藥,又有何難,解藥在此,便請取去。”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揚手拋了過去。
任長江臉色一變,急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