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了早餐的香味。蘇荊的鼻子抽動了一下。
那是在以前,家裡週末的時候,有的時候兄妹中的某個人不想去做早飯,那麼就要在前一晚,或者是第二天的早上,猜拳定勝負,輸的人一個人去做早飯。如果是二人生日的那一天……則總是蘇荊,因爲他早出生了那麼兩分鐘。
有的時候,如果一方生病了,那麼另一個人則會主動去照顧他/她,雖然痛覺偶爾抑制不住的時候也會共享,但是雙方都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耍脾氣,什麼時候不可以。
他還記得蘇蘿初中時候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那天他在課堂上百無聊賴地睡覺,初中程度的課程學習對這兩人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突然間,一陣劇痛襲擊了他,就像是一大把刀片在腹部絞動一樣的感覺。他全身震了一下,茫然地擡起頭,下意識地回過身去看坐在教室另外一邊的蘇蘿。扎着馬尾的少女臉色慘白,嘴脣都失去了血色,剛好也擡起頭來看着他。
蘇荊舉起手,高聲報告:“老師,我妹妹身體不舒服,我想帶她去一下醫務室。”
老師愣了一下,顯然有點搞不清楚爲什麼蘇蘿身體不舒服是讓蘇荊來請示,但是兄妹倆平時成績都是最好的那幾個,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放行了。
蘇荊和蘇蘿互相攙扶着走出教室,然後在第一個轉角的地方溜進了男廁所。二人找了個隔間,蘇蘿一下子癱在了牆上。蘇荊把她的長褲脫下來,本來純白色的內褲上現在已經出現了一灘紅色。
“月經。恭喜你。”蘇荊輕輕拍打她的肩膀,“沒事,死不了的。”
“我猜到是月經……但是,我不知道血量怎麼會這麼大……”蘇蘿緊緊抓着他的肩膀,“我……我這樣下去會不會流血到死啊……我不想死,阿荊,我還不想現在就死……”
“阿蘿,不要慌。血崩是不會崩死人的……”其實當時的蘇荊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他盡力去安撫自己的妹妹,他把她從廁所裡背出來,然後一路小跑到醫務室。
醫務室裡的醫生倒是經驗豐富,給蘇蘿泡了一杯紅糖水喝,然後讓她躺在牀上休息一下。蘇荊作爲陪同家屬,也在牀邊搬了張凳子坐下。在喝完紅糖水後,蘇蘿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有精神陪蘇荊聊天了。
“說起來……連你的月經我都感覺得到,那以後我們兩個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後如果我和其他人上牀,那你豈不是也要感受一下被人從後面進入的感覺?”蘇蘿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已經有力氣開玩笑了,“換句話說,以後你如果交了女朋友,我也會感受到……嗯?聽起來好像不錯耶。你以後如果交上女朋友,一定要讓我來觀摩喔。最好要多和幾個女生交往,夜夜笙歌,然後我也可以享受到……”
“豈不是都在讓你佔便宜!”蘇荊怒吼道,“我爲什麼就要這麼不幸!”
“沒事啦……我以後不交男朋友,去玩蕾絲不就行了嗎?”蘇蘿撫摸着自己兄長的臉龐,柔聲道:“沒關係的……阿荊,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們兩個就永遠在一起好了。只要我們一輩子不結婚……”
“別說傻話了。”蘇荊垂下眼瞼,把她的手攏在自己的雙手中間,“……別說傻話了。你現在還喜歡着你的哥哥,但是將來就不一定了。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讓你愛的男人吧。到時候,你就不用在意我的心情,去喜歡你應該喜歡的人吧。”
至少,在我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前,是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的啊。
“阿荊……”蘇蘿突然坐起身來,蒼白的雙脣蠕動着,她艱難地而無聲地問出了那個問題。強烈的心靈感應激盪着蘇荊的思想,他知道她的意思,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當然了。他無聲地迴應。
蘇蘿重新躺回牀上,神情放鬆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說:
“對不起,哥哥,我還是有些怕死。我現在很害怕,所以我想早一點知道這個答案……謝謝,我不害怕了。”
蘇荊以一個微笑迴應。
“荊……你喜歡嗎?”
蘇荊睜開雙眼,山村貞子跪坐在榻榻米旁邊,手中端着一個盤子。裡面擺着麪包和煎蛋。
“是幾分熟的煎蛋?”蘇荊坐起身來,用筷子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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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
“下次三分就可以了。”
“我知……唔……”
二人深深接吻,和那一晚的熱吻不同,這次是溫柔而甜蜜的吻。二人互相吸吮着對方的津液,溫和又平靜,就像這是理所應當的事一樣。過了半晌,二人的雙脣分開,拉出了一絲晶瑩的涎沫,少女紅着臉用手指抹去了脣上的口水,把盤子放在地上,匆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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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劇院工作的時候,蘇荊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腦子裡迴旋着幾個想法,這也導致了手上的工作屢屢出錯,本來構造已經爛熟在胸的反重力地磁偵測器的組裝總是出些岔子,手一抖,整個玩意都毀了。他乾脆暫時放下手中的活,靠到椅子上,休息一下。
人一旦鬆弛下來,有的時候感官反而會靈敏一些。蘇荊眉毛微微皺起,他感到似乎有一羣人正在劇院的樓下聚集。
“這是……”
他還沒來得及轉個想法,突然聽見錄音室的地面上一聲爆炸的巨響,下一刻,樓面整個塌陷了下去。猝不及防的蘇荊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剛一落地,他還沒從巨大的震爆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一聲大喊:
“射擊!!”
隨着砰砰幾聲,蘇荊下意識收緊自己的肌肉,擺出防禦姿態,但是下一刻,不是子彈,而是極寒的半液化氣流向他襲來,四面八方,起碼有七八個鋼瓶正打開了噴射栓,向着他劇烈噴射超低溫氣體。
是液氮!蘇荊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下一秒鐘,極度的高溫火焰從他身體表面燃起,將不斷噴射的氮氣流加熱到不足以造成危害的程度。
“不要慌!繼續噴射!突擊組,上前!潑水!!”
蘇荊身上的烈焰幾乎瞬間被源源不盡的液氮流撲滅。他想脫離這個被精心佈置的寒冰地獄,但是他的雙腳已經被固定在了原地。隨着幾個全身都籠罩在重型膠皮外套的人走近了距離他七八米的地方,一部分人用液氮噴射器繼續往他身上冷凍,另一部分人則握着水管往他身上衝水。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超低溫氣體,水流幾乎在半空中就開始結冰。
蘇荊憤怒地咆哮着,他奮力掙脫開了一層冰殼,但是堅冰凝結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快。幾乎只是一瞬間,他就被裹在了一層厚達數釐米的冰層中。
沒關係,只要有着火焰元素……
然後蘇荊心中一片冰涼。這幾日在貞子身上縱慾過度,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消耗了太多儲備元素。這個世界的神秘度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幾近爲零。外來的元素能量補充速度慢得也就夠當做焊槍,之前的那幾秒鐘爆發已經將他最後的元素儲備耗盡了……
隨着寒冷逐漸抽走他體內的熱量,蘇荊的身體也失去了行動能力。細胞中的細胞液凍結,膨脹,將細胞膜撕扯得裂開,每一片組織都開始崩潰。蘇荊用盡最後的熱量,拼盡了最後的細胞活性,靠着堅固的頭骨保護多撐的那麼十幾秒鐘,在大腦處構建了一個隔溫層,生長出來的泡狀組織將蜷縮起來的大腦包裹在內……
這也是他失去意識前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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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貞子今天早上開始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她說不出爲什麼。在之前她也有過幾次預知的經驗,但那些忽如其來的場景都是不自覺的,不可控制地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就好像有一個冥冥中的大能直接將信息灌輸在她腦中一般。
而今天的預感有些陰沉,矇昧,模糊。她不知道是爲什麼。就像隔着一層窗紗地看東西一樣,有一點點預兆,但始終模糊不清。
上午的排練,導演重森看上去也一直心情不佳,臺上的所有演員都被他莫名其妙地訓斥了幾次,只有貞子倖免於難。不光是其他人,就連山村貞子自己都覺得他像是故意避開了自己,故意不和自己的視線接觸……
大約在十一點三十分的時候。重森突然宣佈,道具儲藏室被別人臨時徵用了一下。讓大家中午的時候不要去那邊。道具儲藏室面積最大,就在錄音室的正下方,山村貞子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重森說完這句話後大約半分鐘,一聲極響的爆炸聲在後臺響起,接着是坍塌的聲音。舞臺上的演員們面面相覷,女演員已經尖叫着蹲在了地上,只有山村貞子握着水瓶僵立在原地。
這一瞬間,本來模糊不清的預兆一下子清晰了。她看見了這件事的所有前因。她看見了冰雪的牢獄中,蘇荊被封印在內,一個指尖夾着一根香菸的敦實男人站在他面前。電鑽,取樣的鑽頭深入冰岩,刺穿了蘇荊的肩膀,混雜着冰渣的血液被抽出來,然後……
她暈倒在了舞臺的地板上。
“都別慌!鎮靜下來。”重森呵斥着舞臺上的演員們,他指了指兩個男演員,大聲說,“快!把山村貞子小姐扶到休息室去。你們兩個在那裡看着她,一會兒可能有政府的人過來把她帶走,問一些問題……到時候你們就別管了。”
他頓了一頓。
“聽明白了嗎?!別傻站在那裡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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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高帥富朋友今天向我表達了以下觀點:
1.在獵捕天狗行動中,如果貞子小姐傷了一根毛,就要向我寄菜刀。
2.蘇荊這逗比死了也沒事,可以換貞子小姐當主角繼續連載嘛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