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攙扶起跪在地上的徐軍,笑道“老爺子已經走了,逝者安詳生人安康,大吉大利啊。”
徐軍點了點頭,望着棺木中已經恢復正常的老爺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師傅,你說老爺子……”
“放心吧,你們解開了他的心結,他臨終的願望已了當然安心地走了。老爺子走了,他胸中的那口氣也消散了,這屍體可就不能一直在停在這兒了,還需儘快封棺下葬爲宜。”
徐軍點了點頭。此時的他面色蒼白,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陰影中走出來。
其實想來徐軍在政府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科級幹部,應該在仕途中也算是順風順水耀武揚威的,可是無論這人在外面多麼的風光、經歷多少的故事,他在面對親人故去的時候依舊是脆弱的。
徐老爺子的事已經解決,至於後續的封棺、發喪等事宜並不需要我們幫忙,所以我們在徐家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餐後便決定要下午回去。
這次出活其實比我想想的要順利,這一來是徐軍比較配合,二來這老爺子也沒有因爲重喪而成陰成煞。老爺子同我們講了個故事,我們將這個故事轉述給徐家兄弟,這事也就成了。
那天徐軍給我拿了1萬塊錢。要說這事比較容易,差不多也就值這麼多錢,可是如果今天來辦事的是林海的話,估計這報酬會翻很多倍吧。
不過我也挺知足的,畢竟我只是個初來乍到的小嘍囉罷了,自己的地位和林海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別,想要達到林海那樣的高度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吃過午飯,在徐家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後便要啓辰回去了。
午飯期間我還特意詢問徐軍這老爺子什麼時候封棺下葬,他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今天封棺第二天下葬。
說實話,我不知道徐軍這是請的哪路“神仙”,這日子掐算的也太沒譜了吧。雖然我對陰宅風水不是很懂,但是這日子我還是能算明白的。老爺子是八乙辛當,今天是八月二十二,明天八月二十三雖宜動遷但也不是遷徙陰宅的吉日,如果要挑日子的話怎麼也得兩天以後啊。
不過想來徐軍請來的人也應該是高人,況且這事也不屬於我的工作範疇,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事我便也沒有再詢問。
當天下午我們回去的時候是徐軍派車送我們回去的,畢竟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也該有點誠意了。
回到學校我把這次的報酬分了一半給林雪,畢竟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陪我在外面受凍熬夜也挺不容易的。
回到宿舍,我倒在牀上就睡。畢竟昨晚熬了一夜,在車上的時候我便已經開始犯困,這好不容易捱到了宿舍我還不得好好睡一覺啊。
錘子和二孃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我這樣的狀態,因爲我每次出去很長時間沒回宿舍的話,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坑定要倒頭睡個一天一夜。
隱隱約約我感覺錘子給我披上了被子以後我便陷入了沉沉地睡眠之中。這一覺睡得是天昏地暗,至於這過程中我做了多少夢根本就記不起來,反正當我被一陣手機鈴聲吵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接通電話才發現是喇叭蔥打來的。
“東子,幹嘛呢?”
“睡覺啊,怎麼了?”
“現在都中午了你睡得什麼覺啊?”
“嗯……你找我有事?”
“誒兄弟,你這都來東北了也不來找兄弟喝酒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嗨……我這不是剛來就……”
“停停停……今兒晚上去喝兩杯怎麼樣?”
“你不上班啊,怎麼突然有空了?”
“這你就別管了,晚上你先來我這,我給你介紹個人。”
“誰啊?”
“嘿嘿,哥們兒的春天來了。”
呦,喇叭蔥這是要開葷啊,這傢伙單身這麼多年也終於開花了。行,這事我不能拖,怎麼着也得替我兄弟撐着場面不是。
下午六點的時候我便打車來到了喇叭蔥打工的酒店。要說喇叭蔥這個人絕對靠譜、踏實,是那種能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不過他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直,他這個人向來喜歡直來直往,所以要想和他處在一起就必須要接受他這一點。
下了車我便徑直地來到了酒店,我剛踏進大廳便看到這傢伙五大三粗地靠在前臺聊天。
嗯,這傢伙的腰圍有粗了一圈,看樣子這小子這段日子過得還不錯。
我快步走到他身後,掄起胳膊一巴掌便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背上。
“好小子,挺閒啊。”
喇叭蔥的背後本來就出了些汗,再加上我這一巴掌也重,疼得這小子是齜牙咧嘴的。
“東子,我說今兒咋右眼皮一直跳呢,就跳出來個這。”
“嘿,這就是革命友誼,關懷的巴掌。”
“得得得,你歪理多我說不過你。”
“不扯別的了,她呢?”
“誰啊?”
“你別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覺得我說誰?”
喇叭蔥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前臺的女孩是猥瑣一笑,他這一笑倒不要緊,引得那女孩臉一紅便低下了頭。
沒有錯了,看這小子滿臉的猥瑣便知道這前臺的女孩便他所謂的春天。
這女孩雖然有些微胖但總體來說是蠻可愛的,她的皮膚很白,應該是屬於嬰兒肥的那種。而且看起來女孩應該屬於剛剛步入社會不久,舉手投足之間還略顯有些稚嫩。
我推了推喇叭蔥的胳膊,笑道“怎麼找,也不介紹介紹啊。”
“對對對,賈佳這就是我經常提到的那個不着調的東子。”
我擡頭狠狠地送了他一個白眼。
“你平時在別人面前就是這麼黑我呢,虛假兄弟情啊。”
“怎麼會,咱兄弟可是一起流過血一起舔過鐵的兄弟啊。”
“得了吧,流血這事我還可以承認,不過舔鐵這事還是你來吧。”
就是這樣,在喇叭蔥面前我便不需要任何僞裝。我和他就倚靠着前臺這麼掰扯着,引得那賈佳捂着嘴不住地笑着。
好在那天他們酒店生意不是很好,整個大廳裡也沒什麼人,否則我和喇叭蔥非得被攆出去不可。
在他們酒店呆了有一個多鐘頭吧,兩個人下班後我們便直接鑽進了附近的一家大排檔裡。
我和喇叭蔥點了一桌子烤串還點了一箱子啤酒,這一口肉串下去再灌一口啤酒,那感覺……舒坦。
對於我們這羣從小在路邊攤一起長大的孩子來說,吃大排檔喝啤酒的幸福感要比去什麼高檔餐廳和紅酒來的實在。
我和喇叭蔥已經差不多三個月沒見面了,這次見面當然有嘮不完的嗑了。尤其是這傢伙喝上酒之後這嘴上便沒個把門兒的了,各種精編的段子也就成本大套的侃出來了。
真正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在於互相尊重,真正的兄弟就是在酒後敢於相互揭對方的老底。這一晚上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直接把這頓晚飯“說”成了對口相聲。
我倆這樣的互懟倒不要緊,一旁的賈佳可是笑嗨了。整個大排檔都可以聽到我和喇叭蔥的互懟聲已經賈佳的歡快笑聲。
“兄弟,這晚飯過後咱還有活動。”
“怎麼,你還要去酒吧嗨一波?”
“那必須得啊,我提前都和她們說好了,今天要請她們唱歌。”
“她們?她們是誰?”
喇叭蔥一把將那賈佳攬進了懷裡,笑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想要留住一個女人心,就必須要穩住她身邊閨蜜的嘴。”
賈佳一把推開喇叭蔥的胳膊,用手輕輕地掐着他的胳膊,笑道“這句話又是你遍的吧。哼,我閨蜜們能來是爲了考驗你懂嗎,真是的。”
“恩,我接受人民的審判。”
“德行。”
我看着黏黏膩膩的兩個人,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也許現在這個女孩陪不了喇叭蔥的一生,但是起碼現在可以照顧好他,能幫他從心裡的那塊陰影中走出來。
這個大排檔附近便有一家ktv,晚飯過後我們便直接轉戰到了那裡。喇叭蔥開好包房的時候,賈佳也接來了她的閨蜜們。
由於這些人我大都不認識再加上我本就不怎麼喜歡唱歌,所以也就沒有鬧騰一個人做在沙發旁玩手機。其實唱k的時候我是想提前走的,只是喇叭蔥一直拉着我的胳膊,我也就不好走了。
就在我一個坐在沙發角落精精有味地玩着俄羅斯方塊的時候,忽然有人端這一杯酒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扭頭看着身邊的這個女人,她身穿着一件黑白相間的上衣,深褐色的捲髮垂在肩頭。深黑色的眼睛在屏幕的照射下反射出淡藍色的光芒。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坐着,不喜歡熱鬧嗎?”
說着她將手中的啤酒遞給了我。
我搖了搖頭,笑道“倒也不是。”
“我認識你,你在學校的新年晚會上表演了一個節目……叫……叫什麼來着……”
“跳大神。”
看樣子她應該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學院絕對沒有這一號的美女,所以我斷定她一定是主校區的學生。
“對,就是跳大神。說實話,那天的表演可真把我嚇壞了。”
“是嗎,那都是些神話迷信罷了。”
“你叫崔東是吧,我叫蘇芮,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