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抓着我的脖子將我拖到了一邊,然後就像扔一件垃圾一般將我摔到了門口。
我爬在地上,感覺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痛苦。他大爺的,爺爺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受傷的總是我啊。
老先生現在已經拿上了紙符,那殭屍好像有意識要保護那旱魃一般,起身便直接跳到了那棺木旁邊。
這一跳着實讓我吃了一驚,他起身這一跳看似平常,但其足足跳了了有四五米遠。不過好在老先生手腳也夠敏捷,一側伸便躲過了那殭屍的爪子。
它這一爪子沒有撲到老先生卻撲到了棺槨上面的墨線上了。那墨線對付殭屍有奇效,它的手剛剛觸碰到那幾根墨線瞬間便如同被電擊過一般縮回了手。
這一下它雖然吃痛,但也算是徹底激怒他了。只見它伸着雙手不停地在空中亂舞着,全身發出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聲。
只見他後退了幾步後便再次向老先生撲去。這次它的目標不再是老先生手中的黃符,而是徑直地向老先生撲去。
老先生本來年事已高,能躲掉它第一次的襲擊已經實屬不易,再加上這臭要飯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老先生縱然已經閃身躲避但其右肩膀還是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
“要死……”
老先生明顯吃痛,他捂着胳膊趔趄地向後退去。老先生已經招架不住了,而且老易現在也脫不開身,只能我去解圍了。
我脫掉了上衣,把衣服纏成了一條繩子。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給老先生爭取一分鐘的時間,讓他能把那紙符安安穩穩地放在那棺才上。只要這封印重新運作以後,我們便能騰出手來對付這隻了。
打定主意後我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拿手裡的“繩子”纏着它的脖子便向後拽去。我本以爲他會因爲重心不穩而倒下,可誰知我這用力一拽它竟然紋絲不動。
它在原地停頓了一下後它的頭竟然直接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扭在了身後。他的眼睛由於長時間的腐爛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兩隻黑洞洞的眼窩。
“咔咔咔咔……”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嘴脣微微上揚竟然衝着我咧着嘴笑着,一股冒着腐臭氣味的濃綠液體從它的嘴裡流了出來。
緊接着,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轉了過來。我知道他要攻擊我便扭頭向後跑去,可惜我的反應還是不夠快,本來就已經受傷的後背再次被他抓了個正着。
“他大爺的,你就不會換個位置啊。”
此刻他根本就不容許我發牢騷,因爲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由於這裡空間實在太小,如果我一直跑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可逃脫的餘地,於是我便乾脆直接轉身面對着它。
吃了幾次虧以後我也便明白了他的套路了。他雖然速度快、跳的高但是他攻擊的方式卻很單一,而且它每次攻擊我之前都會有一秒的停頓,只要我抓好這一秒的時間躲閃就應該沒什麼問題。
“先生,你快去封印那旱魃,它就交給我吧。”
“小崔,小心啊。”
“嗯,我會的。”
說話間那臭要飯的便再次向我撲來。這次我並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直接側身躲開了他的抓子。
這東西要說靈活也算靈活但它畢竟是殭屍,沒有什麼高階思維只是憑本能生存。我側身躲過了它的攻擊它便也沒有了其他辦法,只能再次蓄力準備下一次的攻擊,而我便趁着這個空檔趕緊拉開我們的距離。
“老不死的,你倒是來啊,死了幾百年了還不安生,你來呀。”
對於我的挑釁它當然不會生氣了,不過我卻覺得很爽。在面對它的時候,也就減少了一份心裡的恐懼。
那殭屍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喜歡衝着我笑,他的笑容撕裂着他的嘴角顯得特別噁心。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塊燒焦的雞翅,那一陣陣的腐臭味就是從他的嘴裡傳出來的。不過好在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因爲肚子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可吐了。
就在我一愣神之際,它便再次向我撲來。不過這次由於我放鬆了警惕,閃身的時機稍遲左肩便被那臭要飯的狠狠地抓了一把。
他大爺的,這傢伙還真是勁兒大啊,這一爪子差點就把我的左肩給整脫臼了。不過我現在依舊不上這些,捂着肩膀便向它身後跑去。
要說這人倒黴了喝涼水也要塞牙。就在我和那殭屍對峙的時候,我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信號啊,我在村裡的時候都沒有信號啊,況且在這時候誰能給我打電話呢。
這時候我可不能再分心了,再被他抓到的話我恐怕是別想再要左胳膊了。我沒有理口袋裡的手機,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要命的殭屍。
再次躲過了它的攻擊以後,我口袋裡的手機鈴聲也便不再響了。算起來我現在出來已經五六天了,這手機裡的一塊電池已經沒電了,剩下的這塊電池也已經用了兩三天了,估計是已經沒電了。
“先生,怎麼樣了?”
老先生沒有回答。
我扭頭看去,發現老先生正在手拿紙符找那顆明珠的位置。這陣法的關鍵點就在洞頂的這顆明珠,所以想要再次封印旱魃就必須要讓那顆明珠的上的白光直射在黃紙符上,只要在空中形成了那個特殊符號也就成了。
老先生拿着紙符對着那顆明珠貼在了棺蓋上,然後用膠水將那黃紙死死地沾在了上面以防萬一。就在那符號緩緩地出現在了半空中的時候,我猛然感覺到一陣陰氣撲面而來。
壞了……我光顧着看老先生那邊的情況了,竟然忘記身邊還有這個臭要飯的了。
我猛地一扭頭,便看到它咧着嘴衝我撲來。它周身的陰氣便如同海浪一般向我席捲而來,望着它猙獰恐怖的面容我的心裡徹底涼了。
完了,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笑的是,這時候我的手機竟然再一次響起。看來我的手機還在堅挺着並沒有關機,只不過我恐怕是挺不過去了。
這“叮叮咚咚”的樂曲便是送我二次下地獄的喪曲了,看來我這次終究是沒有跨過這人生的第一道坎兒。
眼看那殭屍就要撲到我身前的時候我便徹底放棄了抵抗,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老子這也不是第一次下地獄了,等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也許是真正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就已經釋然了吧,我也終於明白那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真理。人也許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時候,纔會真正的頓悟吧。
就在那股噁心的味道離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我能感受的它冰冷的皮膚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胸膛。來吧,該來的總會來的。
就在它的爪子碰到我身體的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它好像縮回了爪子。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它良心發現了?這也不可能啊。
“老崔,你不是睡着了吧,快來幫忙啊,我撐不住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老易手裡拿着一個纏滿枝條的鐵鏈正鎖着那孫子的脖子向後拽着。不得不說,老易的體力還不是常人能及的,縱然他掌心被那根墨繩勒出了好幾道傷口,但這傷好像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我該怎麼做?”
“老崔,我包裡有一個錐形瓶子你拿出來。”
“老易,你……你撐得住嘛。”
“現在還成,再等會就不好說了。你現在先別廢話了,快去找。”
老易的包平時都是隨身揹着的,不過這次事態嚴重,他也只是卸下負擔全力以赴了。
老易的包在那棺木旁邊。此時的老先生已經耗盡了體力,依靠着那口黑棺不停地喘着粗氣,所以這隻殭屍就只能靠我和老易對付了。
老易包裡奇形怪狀的法器還真不少,不過除了那面羅經以外,其餘的東西都不怎麼值錢,而且看起來它們的製作工藝都相當粗糙。
老易口中的這個錐形的瓶子看起來並不起眼,這完全就是用鐵皮焊接起來的一個圓錐瓶子。瓶口用一團紅布塞着,我輕輕地晃了晃那瓶子,裡面“稀稀拉拉”地不知道裝着些什麼東西,不過聽起來好像是什麼液體。
“老崔,你在那幹什麼呢,我快撐不住了。”
我應了一聲便趕緊跑了過去。
“這玩意怎麼用啊。”
“這裡面裝着的是我提前準備好的糯米水,你扒開瓶口的公佈,把這瓶子塞進它的肚臍眼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那你還要怎麼樣,快啊我撐不住了。”
此時的老易臉色鐵青,顯然是將要耗盡體力了。於是我便不敢有絲毫怠慢,打開那瓶口便用力地將其順着肚臍眼塞了進去。
你還別說,這瓶口設計雖然很醜,但是用起來卻十分順手。由於這瓶口很小,所以我往它身體裡塞的時候便也沒有那麼費勁。
這半個瓶子塞進去,那殭屍的肚子便撐得不成樣子了。只見他身體突然猛地一抖便將其身後的老易給硬生生的甩到了一邊,與此同時他的肚子就好像水開了一般不停地在向外“咕嚕咕嚕”地冒着熱氣。
它扭曲着身體不住地在地上抽搐着,而且它本來很堅硬的身體竟然開始變軟,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慢慢融化的鋼鐵一般癱軟潰爛。它周身的那股刺鼻的氣味也越來越濃重,讓我的眼睛不由得再次流出了眼淚。
他大爺的,我這輩子自有記憶起便沒怎麼哭過,真沒想到今天竟然爲了這麼兩個臭要飯的哭了兩次,想想就覺得自己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