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這一連串的問題別說是嗎村長,連我我都給問蒙了更何況是已經被嚇得無倫次的村長。
“大……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看來你還是不想說實話啊,我只能請他出來聊聊天啦。”
說完王叔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符,徑直的向着山坳走去。而我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發呆的村長便趕緊跟了上去。
看樣子王叔這次是真生氣了。不過想想也是,王叔都把話挑的這麼明白了,這村長還是不願意說實話,給誰誰不生氣。
冬天的夜晚,天氣特別的寒冷,尤其是站在這佈滿茫茫白雪的山頭。儘管此時的我身上套了好多層衣服,依舊能受到刺骨的寒風拼命地敲打着我的骨頭。
走近那山坳便看到李三躲坐在那墳頭,低着頭不住地措手取暖。此時的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進食了,如果不是我們今天來找他的話,估計他抗不過今晚。
“你……你們要……要幹什麼……我……我……”
李三全身不住的顫抖,他穿着那件薄軍襖在這寒冬裡顯得特別的可憐。不過這也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道理。
“什麼你你你的,不是我們你今晚估計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了。”說着王叔從包裡拿出了一個饅頭以及一杯還冒着熱氣的水。
李三現在是餓到家了,當王叔拿出這饅頭的時候,他的眼睛便沒有再離開過王叔的手。
“這饅頭你想不想吃?”
李三拼命地點了點頭,嘴裡不住的吞着口水。
“想吃也行,不過你得幫我個忙。你要是答應了饅頭和熱水便是你的,要是不答應我們可就走了。不過你倒也不用擔心,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便上山來替你收屍。”
那李三突然跪倒在王叔面前不住的磕頭。他此時身上的熱量早已經耗盡了,如果我們真的扭頭下山,他只有死路一條。
“我……我……我答應……我答應……”
王叔微微地點了點頭,俯下身子將那杯熱水湊到他嘴邊,先讓他喝了幾口熱水。由於他此時全身僵硬根本就拿不住水杯,王叔只好把饅頭交給他然後俯下身子親自給他喂水。
這一個饅頭,一杯熱水下肚,他也算是緩過勁兒來了。不過他依舊坐在墳頭,不住地顫抖着。
“你現在饅頭也吃了水也喝了,該辦點正事了吧。”
此時雖然吃了一個饅頭,喝了一杯熱水,但想僅憑這些東西就對抗這寒夜是遠遠不夠的,所以說他的命運依舊掌握在我們的手裡。不過說實話,我真的就想不明白他醒來後爲什麼非要從村長家逃離來到這裡受罪,這不是找死嘛。
吃了點東西后,他說話明顯有了力氣。
“你們別找我的麻煩啊,襲擊村長它不是我乾的。當時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受我自己的使喚,就好像是在看別人打遊戲一樣。真的……我真的沒有襲擊村長。”
此時李三的眼睛一直飄忽不定,他眼睛不時的瞟向我身後的村長。而且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害怕,而更像是在演戲。這與剛纔吃東西前的那個李三簡直是判若兩人。
王叔我搖了搖頭,笑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親眼看到你用石頭砸向村長來着,你怎麼能那說不是你做的呢。”
“那真不是我做的……那是……我做的。”
突然,一陣尖細的吼叫聲從李三的嘴裡傳出來。他眼睛惡狠狠地頂着我身後的村長,便飛身向他撲來。
“你還我老公的命來……我要你償命……”
李三突然變成這副模樣,我真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我的手已經下意識的摸到了我背後的鐵錘,然而此時李三尖銳的爪子已經觸碰到了村長剛剛纏好的紗布。
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完了,村長要出事兒。而就在我以爲一切都已經晚了的時候,那李三突然在半空中慘叫一聲,竟然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當我看到他背後的那張黃紙符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方纔王叔在走的時候便在手心裡提前備了一張紙符。原來王叔早已經知曉那人的亡魂並沒有徹底離開李三的身體,而提前做了準備。
這一場虛驚可真是嚇出了我一身冷汗,連我的內衣都已經溼透了。本來大晚上的在這冰天雪地裡就夠冷的了,全身的透汗再加上山坡上的寒風讓我不由得汗毛直立。
我惡狠狠的瞪着王叔,喊道“你留了一手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啊,這把我嚇的衣服都溼透了。”
王叔沒有說話,只是用一副陰謀得逞的欠揍樣看着我。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之後便沒有再理他,扭頭看着我身後被嚇到面如土灰的村長。
“您……您沒事吧。”
此時的村長顯然是有些驚魂未定,他的眼神呆滯全身冰冷地站在哪裡一動不動。
他大爺的,村長不是被這接二連三的驚嚇給嚇死了吧。擡起手來,輕輕的在她面前揮了揮,低聲道“村長……村長……”
此時的村長才回過神來,她不由自主的向後踉蹌了幾步便跌坐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地上的李三,全身不住地顫抖着。
王叔拿出了一隻煙,點燃後塞進了村長的嘴裡。
“我說過,有我在你害怕什麼。你也看到了,她這是想要你的命,你還不想說些什麼嗎?”
“剛纔……剛纔那聲音是……是……不可能……鬼……有鬼……”
“有鬼倒是不假,只不過這鬼暫時被我給制住了。”
“她……她又活了?”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沒有,死了幾年的人了怎麼可能還陽呢,這不還在裡面躺着呢。好了,看你現在這樣子也說不出點什麼了,我還是去問問她吧。”
王叔走到那李三的身邊,翻過李三的身體,然後從口袋裡又拿出了一張紙符貼在了他的額頭上。然後他扭頭看着我,笑道“你如果不想做噩夢的話最好捂上耳朵。“
我擡頭便又送了他一個白眼,說道“我都是見過羅剎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來吧。”
王叔聳了聳肩,笑道“我可是提醒你了,你別怪我。”
說罷,王叔便伸手扯下了那李三背後的黃紙符。而就在那黃紙符被扯下的一瞬間,李三突然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看着地上的村長。
“你得償命……你還我老公的命來……你還我老公的命來……”
我看着李三猙獰的面孔,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倒不是他長得有多恐怖,也不是那亡魂化成了多麼令人毛骨悚然的造型,而是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那張極度扭曲的臉以及高分貝的喊叫聲。
王叔扭頭看着我,笑道“怎麼樣,我讓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
“你得償命……償命……”
由於李三鬼門處貼上了紙符,所以他現在便不得動彈。王叔輕輕的蹲在他身邊,望着他笑道“別喊了,大晚上怪嚇人的,你要是把我喊毛了我立馬讓你消失你信不信。”
顯然她在王叔這吃過虧之後便曉得了王叔的手段,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王叔後便沒有再言語。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怨氣未消的亡魂罷了,同鬼眼王曾經面對的那隻紅衣怨魂相比那差距不是一丁半點。
“對嘛,有事咱們好好說啊,我之所以沒讓你魂飛魄散就是想要幫你一把。”
“你讓他償命……償命……這個無恥下流不要臉偷生怕死的東西。”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讓他償命,這不好吧。我所知他還是個不錯的村長,你讓他償命,總得有個由頭吧。”
“由頭……十幾年前山洪爆發他和我老公一起上的山,爲什麼他活下來了我老公死了。那幾天我老頭子的身體本來就不舒服,接連下了幾天的大雨這貪生怕死的小人非要拉着我老頭子上山圈他家的那幾只羊,你家的那幾只破羊就那麼值錢?”
王叔扭頭看了一眼那村長。
那村長依舊一言不發地癱坐在地上。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顯然已經從剛纔的驚嚇中慢慢地走了出來。
“山洪爆發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這都是天災人禍也沒有辦法避免啊。”
“呸,什麼天災人禍,這就全都是他的陰謀。當時競選村長的時候總共有兩個名額我家老頭子的名字也在列,我看他就是爲了這頂烏紗帽才害死了我家老頭子。我要他償命……償命……”
李三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王叔見此情景,便趕緊用他中指的第三指關節在他背後輕輕一敲,他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王叔這個手法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只是輕輕一敲那亡魂竟然能從狂躁平靜下來,這我可得好好請教請教。
而就在我爲王叔的手法嘖嘖稱奇的時候,一個人突然跪在了我的眼前。我擡頭看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纔內個被嚇到丟魂的村長。
他跪在李三的面前,腦袋重重地紮在雪地裡,用幾近哭嚎聲音衝那李三道歉。
“嫂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嫂子……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