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結伴同行

河六四眉頭緊鎖,對谷天熾的回答,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在如此情形下,被招出神智的魂魄,是絕對不可能對施法者撒謊的。天罡道法招魂引魄,在施法的同時便給魂魄下了印記,這個印記能夠讓施法者輕易懲戒魂魄,而魂魄自身也知道被下了印記,從而無法對施法者說謊。

所以谷天熾所說的,是絕對的實話。

自從拜入天罡教以來,元陽子雖是不肯收自己爲徒,可平日裡最疼愛自己,最爲自己着想的,反而是這個慈祥睿智的老人。

自己能夠拜馬歸厄爲師,成爲天罡教天師的傳承人,都是拜元陽子所賜。

他會是做下如此惡性?

河六四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他覺得這其中,定然有着什麼誤會,讓谷天熾誤以爲天罡教中,會出現這樣的敗類!

河六四如此想也是有根據的。

谷天熾所言,畢竟只是他一面之詞,當年那個到天谷派求援的天罡弟子,到底是不是天罡教的人,根本無從查證。

而最後幫助大日聖佛教創出煉化惡鬼和活屍的人,到底是不是元陽子,也沒有證據!

如果這其中有人故意引導,讓各門各派的人以爲天罡教真的與異教沆瀣一氣,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在陷害天罡教,爲何到後來谷天熾這些人的死因,並沒有傳回他們所屬的門派呢?

按常理而言,陷害了天罡教之後,這些門派早就應該殺上崑崙山了纔對。即便是谷天熾等人身死的消息沒有走漏風聲,那麼這些門派也應當去崑崙山尋找天罡教,詢問本門高手失蹤一事纔對。

然而這一切全都沒有發生,天罡教的教志當中,從來沒有過關於這件事的記載。

難道是掌教元陽子刻意抹去了這一段舊事?還是這根本就是大日聖佛教和花族的陰謀。

谷天熾的訴說有着許多漏洞,可同樣也有着無法解釋的細節,這讓河六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隨即,河六四又詢問了谷天熾,當年加入聯盟的門派有那些。

谷天熾回答了之後,河六四再次陷入了沉思。

谷天熾告訴自己的門派,有一半以上自己聽都沒聽說過。河六四入道以來,對世間門派也有了大致的瞭解,他沒聽說過,說明這些門派早就消失滅門了。

由此,河六四推測這些消失的門派,或許就是因爲本門高手的失蹤,導致門派實力大減,到最後消失在了門派爭鬥之中。

而剩下的一小半,就包含了谷天熾所在的天谷派。自己雖然聽說過這些門派,可無一例外,這些門派最強的也只分屬二流,勢力實在微乎其微。

這又讓河六四感到十分費解,如果這些門派當年都參加了所謂的剷除異教的聯盟,即便是高手無故失蹤,也不可能都會就此沒落啊!一個門派怎會不爲今後做打算,着重培養天賦極佳的弟子,如此門派才能經久不息。

怎麼可能只是因爲派出門中高手,整個門派就完全沒落了呢?

河六四怎麼想也想不通,他覺得這其中一定隱藏着一個驚天的大陰謀。

可越是這樣,河六四就越想查清楚,自己的門派絕不可以無緣無故就背上了如此惡名。這一次下山,河六四陰差陽錯的揭開了好幾個塵封多年的秘密,而這又是新的一個。

河六四覺得,這些塵封的舊事雖然和眼下尋找孫既直並沒有關係,但是卻無一例外全都和大日聖佛教有關。

大日聖佛教先是在幾百年前,爲了花族留下的寶藏,與麒麟激戰。可谷天熾卻說僅僅在五十年前,大日聖佛還沒有傳入大安朝境內。而到了今天,大日聖佛教已經是大安朝最大的宗門教派,甚至深入朝堂,做下種種惡事!

這幾件事之間看似毫無關係,可相互之間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重重迷霧擺在河六四眼前,讓他肅然。

河六四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將這些謎團查個水落石出!

下了決定之後,河六四看了看谷天熾,感到有些爲難。

他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爲了從谷天熾口中探出一點消息來,河六四原本以爲這也就是一隻尋常百姓,最多也只是能告訴自己,他是如何被害的。

哪曾想,竟翻出了這樣一件驚世的陰謀。“谷長老,你被煉成惡鬼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河六四問道。

“不是不記得,而是不知道!”谷天熾說道。

河六四嘆了口氣,這個答案他早就想到了。

鬼,集貧賤、衰敗、悲哀、災禍、恥辱、慘毒、黴臭、傷痛、病死、夭亡、孤獨、淫邪、妄想、惡運、疾病、薄命、痛苦、入魔於一身。

成爲惡鬼的魂魄,根本就不能保持生前的神智情感。但是這份神智並不是被泯滅了,而是被封存了起來,封存在了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裡,無力、無聲、無光、無感,永遠孤獨的飄浮着。

這也是惡鬼的神智被召喚出來的時候,爲何會發出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慼哭聲的原因。處在那樣一個世界裡,永無天日,的確很痛苦。

所以,谷天熾當時準確的說出,那是五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的時候,河六四也驚奇不已。

在那樣一個世界裡,還能夠精確的計算着時間,這個老人的心志當真堅硬如鐵!

該問的都問過了,接下來便是如何處置谷天熾的問題了。

谷天熾似是看出了河六四的爲難,大笑一聲說道:“老夫看你這後輩,心性純良,一身正氣,絕非道門敗類!你想如何處置我,儘管來便是!”

河六四一怔,說道:“谷長老大仇未報,甘心被送去輪迴?”

卻不想,谷天熾神秘的一笑,說道:“老夫當然不甘心!但這五十年暗無天日的苦楚,無人能夠體會。你能救老夫出來,老夫感激不已!可老夫與你天罡教勢不兩立,你救我,我不想報答,唯有讓你送老夫去輪迴,也就不記得這深仇大恨了!”

河六四認真的看着谷天熾,忽然覺得這個愛憎分明的老人還挺可愛,笑道:“那你的仇就不報了?”

谷天熾也是微微一笑:“會有人替我報的!”說完直視着河六四,“你說對嗎?”

河六四回望着谷天熾,良久之後,點了點頭。

這一刻,河六四竟是懂了谷天熾的內心。

這個老人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復仇,這份信念支撐着他過了五十年。如今被釋放出來,恩人卻是仇敵的門中弟子,他無法就此忘卻那段仇恨,卻也無法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選擇去輪迴。

而且河六四同樣與大日聖佛教不共戴天,谷天熾也願意將自己的遺志,託付給他。

谷天熾如釋重負的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手搭涼棚看着門外,嘖嘖稱奇:“此陣法好生神奇!”

“是用來封印你的陣法!”河六四淡淡的說道。

谷天熾撇了撇嘴,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服氣的說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過老夫若是還活着,破此陣不在話下!”

河六四也是一笑:“你若還活着,我也不會布這個陣法!”

谷天熾回頭看了看河六四,笑了。

“老夫還未請教少俠姓名!”

“河既悲!”

谷天熾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天谷派現在如何了?”

“天谷派行事剛正忠直,時常救濟貧苦,只因沒有宗門背景,如今只是個二流門派!”河六四回道。

“這麼說,如今天下門派之首,是你們道門了?”谷天熾說道。

“如今天下勢力最強的門派,的確都有宗門背景。道門中,禪宗和丹鼎教勢力最爲強盛,可若論天下門派之首,也只有大日聖佛教了。”河六四有些無奈的說道。

說完,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如今大安朝的門派勢力,一流的的確都是有着宗門背景,不是道門,就是佛門,還有就是異教大日聖佛教。那些不是宗門中人的門派,全部都是二流甚至三流的勢力。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裡,河六四突然有些明朗!

如果說真的有人想要陷害天罡教,那麼同爲道門的禪宗和丹鼎教,的確是最適合做這種事的人。且不說丹鼎教的道法也極爲厲害,那禪宗平日裡雖是修身養性,可同樣也有着不可小覷的道門功法。

兩個宗門加起來,的確可以以假亂真!

只不過,這一切還只是河六四的猜測而已。但河六四還是激動不已了,這是可以證明天罡教,證明元陽子真人的最好證據。

必須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河六四暗暗想着,忽然谷天熾開口說道:“好啦!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小友送老夫輪迴去吧!”

聽谷天熾如此說,河六四忽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傷感。

良久,河六四終於下了決定。

“谷長老,如今天下一流的門派,盡是有着宗門教派背景。當年可是如此?”河六四朗聲問道。

“當然不是!”谷天熾一揮手,豪邁的說道:“當年我天谷派雖不是天下第一,可那也是名震四海的門派!你說的什麼禪宗丹鼎教,他們纔是二流貨色!”

“那你不覺得,五十年前你們中了圈套,和如今這些原本的二流貨色平步青雲,有着莫大的關係?”河六四正色說道。

谷天熾聞言,皺着眉凝重的看着河六四:“你什麼意思!”

河六四當即便把自己的猜想推測告訴了谷天熾,谷天熾聽完,雖然沒能就此改變對天罡教的憤恨,可還是忍不住說道:“的確有這種可能!”

“那,谷長老願不願意與我結伴同行,一起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河六四鄭重的問道。

谷天熾一樣鄭重的看着河六四,片刻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光大亮,忝村的百姓早早便全部聚集在了祠堂門外,看着在朝陽中仍舊閃閃發光的光幕,指指點點。

忽然,河六四從祠堂中走了出來,徑直來到縛魂陣的陣眼所在,將那柄生鏽的匕首拔了出來。

周禮中急忙迎了上去,誠惶誠恐的問道:“道爺,怎麼樣了?”

“放心吧!以後忝村再也不會有邪祟作惡了!”河六四邊走邊說道。

衆人聞聽,喜笑顏開,有的甚至激動的哭了出來。

周禮中也是老淚縱橫,折磨了忝村小半年的災禍,終於告一段落了。

這時,河六四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把鹿其呼喚了過來。

“道爺要走?”周禮中急忙攔住要上馬的河六四,“道爺幾日辛苦未曾休息,還是先到小人家中用飯吧!而且我等還未感謝道爺呢!”

身後一衆村民也連聲附和。

河六四笑着拍了拍周禮中,然後翻身上馬,朗聲說道:“在下早已言明,施法救人乃分內之事,不圖錢銀!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這飯嘛!日後有機會,定會回來吃上一頓!”

說完,大笑着一催鹿其,向前跑去。

剛跑沒幾步,河六四卻又拉起繮繩停了下來,身旁正好站着週三一家人。

河六四伸手在懷中摸了摸,拿出油紙包,遞給了被週三老婆抱在懷裡的蓮妹。

“上次給了你兩塊,我知道你還想吃!喏,只有這些了,省着吃!”然後,指了指蓮妹脖子上的銅鎖,說道:“這個能不能送給大哥哥?”

週三的老婆急忙從蓮妹脖子上摘下銅鎖,陪笑着遞給了河六四:“道爺想要,那就送給道爺!”

河六四點頭回禮,又對蓮妹說道:“日後大哥哥還會回來,到時還你個更好的!”

說完一夾馬肚,飛快的跑出了忝村,絕塵而去。

周禮中帶着忝村村民一路追到村口,看着河六四遠去的背影,全部跪倒在地。

這其中,週三看了看女兒,見衆人都一臉豔羨的看着自己,心中卻沒了當初那種自豪感。

有的,只是無限的感嘆和悔意。

而與此同時,向着東方飛奔的河六四,從懷中掏出了從蓮妹哪裡討來的銅鎖,掐了幾個指決,施了個法。

青色的銅鎖閃過一道精光,隨即便再無異樣。

河六四輕聲說道:“谷長老,就先委屈你在這銅鎖中藏身吧!”

話音剛落,一絲若有若無,近乎於透明的物體,從河六四的袖子裡鑽了出來,飛快的涌進了銅鎖之中。

等到谷天熾的魂魄全數進入銅鎖,河六四咬破指尖,將血液點在銅鎖上,隨後一掐指決,封印了銅鎖。

河六四如此做,只是爲了不讓谷天熾受外界影響,能夠安全的藏在銅鎖之中。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谷天熾是全都能看到,聽到的。

將銅鎖小心的揣進懷裡,河六四再次出發,向着東方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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