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謀算與黑槍!
僅僅片刻之後。
盤坐於牀榻之上的陸淵就緩緩睜開了眼。
他眼中靈光氤氳,透露着難以形容的明慧光彩,然後動念溝通天書:
【地煞-服食:地(0%)】
消耗大量氣運之力醍醐灌頂之下,他對於服食之術的領悟和掌握已然進階。
陸淵二話不說,當即從壺天袋中取出了一枚餌石丹,一口將之吞下,然後發動服食之術。
隨後。
呼.
彷彿烈火烹油,術法發動之下落入腹中的餌石丹迅速開始了分解、煉化,其中蘊含的藥力在術法作用下彷彿發生了某種反應,極速轉化爲了龐大的精氣,洶涌升騰.
感覺到這遠勝以往的煉化效果,陸淵大爲驚喜,然後加速將餌石丹的藥力吸收。
僅僅片刻功夫,龐大的丹藥藥力就被消化的七七八八,並且在體內再度化生出了一縷法力還多。
陸淵略一品悟,露出略微驚喜的笑容:
“服食術的效果乃至效率都翻了一倍.沒白費我這三百多刻的氣運!”
同樣是經過調和的餌石丹,原本以服食之術煉化能夠實現五成左右的效果增幅。
而現在服食術進階,增幅效果獲得了翻倍的增長,一顆餌石丹的藥效也因此翻了倍,一顆等於兩顆效果!
最簡單直白的體現,就是他煉精化氣的效率會因此大幅提升,自主修行加丹藥輔佐,一個月少說能煉出近二十縷的真炁,最多五年便可攢足千縷法力,將煉精化氣修行至圓滿!
相比一開始計算的需要數十年,這個速度已經是火箭般的提升。
“這才只進階的了一門服食而已,再進階導引、雙管齊下,豈不是更快?”
“若是氣運之力足夠,再把煮石、醫藥這兩門也進階了,豈不是一年半載年就能突破煉精化氣?”
陸淵越想越心潮澎湃。
他依靠七十二地煞術所構建的修行根基,【服食】、【導引】乃是絕對的基石,【煮石】、【醫藥】調和之術僅次一等,同樣是加速修行的重要支柱。
這四者若是全部進階,他都不敢想自己修行起來能有多快。
當然。
導引之術還好,煮石、醫藥這兩門術法進度還太低,需要的氣運之力實在太多,想要升階最好還是積攢氣運的同時勤加練習。
一念及此,他倏然心中泛起波瀾。
那是【萌頭】之術所帶來的提示。
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一樣,提前推門而出,來到院門口。
隨後便聽一陣腳步聲接近,並且有人輕輕拍門。
他略微等待一下,然後打開院門,面帶微笑:
“師叔,古爺,快請進。”
來得自然便是坐在木製輪椅上的林興朝及席北辰顧有容,還有古看山父女。
他們都以極度複雜的神情望着陸淵,尤其是席北辰顧有容兩個平輩,看過來的目光就好在看什麼史前怪物一般。
就這樣。
幾人沉默着快步入院中,在陸淵帶來下來到廳堂坐落。
看着這個如今分外陌生的晚輩,林興朝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阿淵,這到底是什麼回事?你爲何在這金津擺擂,還有那驚人神力.”
陸淵自然不會解釋太多,只是道:
“在金津擺擂,自然是爲了揚名立萬,爲日後行事打基礎。至於神力.我是天生如此,只不過一直以來從未完全展露罷了。”
古看山驚奇道:“這麼說來,就連你師父都不知曉?”
陸淵含笑點頭。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
事情太過離奇,他們不得不接受這種說法,林興朝猶疑道:
“今日之後,你之聲名必然傳遍整個金津,揚名立萬不在話下,後續這擂臺可是不用擺了?”
“當然要擺。”
陸淵道:
“僅僅兩天還不夠,最起碼也要再擺個幾天,金津的武行之中不是存在真武之境的武道宗師麼?我對這等人物一直好奇的很,希望再次期間能吸引到他們現身出手,看看他們到底有何等武力。”
他這句話倒不是敷衍。
如今他修仙境界雖然還處於煉精化氣初期,但是各種手段無論面對何等武功道術高手,基本都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很想親眼看看這塵世間位列頂尖的七境宗師有什麼樣的實力表現。
吸引武道宗師交手?
沒想到陸淵的目標如此驚人,衆人齊齊震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雖然如今火器逞兇,武道逐漸式微,但每一位宗師依舊是一人可當千軍的在世傳奇,是被無數武人頂禮膜拜的存在。
但是轉念一想。
今日四名武道大師登臺皆未能接下三拳,那麼陸淵將目標放在最頂尖的宗師身上,似乎是理所應當。
“阿淵,我建議伱最好還是見好就收。”
古看山沉吟道:
“你畢竟纔來金津,在這也沒有任何根基,今天的陣仗之後無論武行還是漕幫的人恐怕會想盡辦法來對付你。
武行方面,雖然有武泰斗這樣的武道宗師坐鎮,但是他堂堂一位名滿天下的宗師,恐怕不會自降身份來和你這麼一個晚輩比擂。今日之事後,武行其他人亦不會眼看着你出盡風頭,他們雖然找不出能接下三拳的高手,但是和官府高層聯繫深厚,隨便動用些關係就能讓你明日無法再在海河廣場擺擂。”
“不錯。”
林興朝也是凝重接口道:
“武行還好說,畢竟要些臉皮,行事還講些規矩。但是那漕幫鄧嘯林向來行事乖戾、睚眥必報,你今天在臺上沒有給他留顏面,以此人性子回去必然會想盡辦法報復。
在他手下魚龍堂,可調動的幫衆起碼上萬,螞蟻咬死大象,這些人若是找到你的住處便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一個不慎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然而對此。
陸淵卻是表情不變,目光微動:
“鄧嘯林報復什麼的,不值一提,不過要是像古爺所說,武行若動用官面力量不讓我擺擂,這倒是個麻煩.”
萌頭、寄杖、生光、地行、隱形,這五門地煞術組合,別說是個小小的漕幫鄧嘯林,便是萬千新式軍隊攜火槍火炮圍剿,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但武行要是動用官面力量釜底抽薪阻止他擺擂,反而會讓他稍稍有些傷腦筋。
他固然可以大開殺戒、把敢來阻攔的官吏官兵、乃至武行高層全部屠光,但是想繼續擺擂揚名立萬、收割氣運的想法也得徹底泡湯。
眼見陸淵毫不在意鄧嘯林的威脅,林興朝語氣都有些急切,苦口婆心道:
“阿淵,你可不要大意輕敵,那鄧嘯林手下人多勢衆,連火器炸藥都能搞到,他若是摸清了你的蹤跡住址埋伏暗殺幾乎無可防備,甚至可能會在你擺擂之時在臺下打黑槍!
你既然在金津,我做師叔的便必定要保證你的安危。今日你揚名立萬的目的也算達到,不如先暫緩兩天,避避風頭,擺擂之事不如等到後面再說?”
陸淵卻是微微一笑:
“師叔,人都有些秘密,我既然說了無懼鄧嘯林的報復,你便大可放心。相比較而言我想請教你們二位,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這擂臺明天繼續擺下去,不受官府方面的影響?”
眼見陸淵如此自信,林興朝頓時爲之啞然。
他似乎還想勸說,古看山卻是突然阻止,並且出聲道:
“興朝,關心則亂,你不要忘記了阿淵可是連敗四位武道大師的人物,他既然說無懼,自然有考量。”
林興朝愣了愣:“說的也是.”
古看山看向陸淵,目光灼灼: “阿淵,你既然有心要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們自然要支持你。我突然想到有一個辦法不僅可以讓你擺擂不受影響,亦可以讓你更加名震金津乃至傳遍三十六省,甚至能爲天下億萬國民掙回些許尊嚴,你可有興趣?”
“哦?”
陸淵頓時來了興趣:
“願聞其詳!”
與此同時。
內城,金玉滿堂樓。
金玉滿堂,乃是金津最好的酒樓之一,亦是武行一衆元老時常聚會之地。
此刻臨近傍晚,本該賓客盈門的大廳之中卻是門可羅雀,氣氛一片凝重、肅殺。
只見大廳中。
鄭山傲、黃獅虎、歐陽恆等名宿居於諸位,周圍足有二三十餘位元老前輩乃至武館館主環繞而坐。
而他們之所以圍聚在一起,討論的話題自然只有一個。
那便是明日如何應對陸淵!
“要我說,乾脆請武泰斗他老人家出面得了!”
坐在前列的侯振華站起身來說道:
“這小子明顯是要把擂臺一直襬下去,分明是要踩着我們武行的臉面上位,再不狠狠把他治上一治,咱們武行的臉恐怕就要被丟光了!”
“不可!”
人羣中,之前被侯振華打下擂臺的胡以翔站起來唱反調:
“武泰斗是何等身份,那小子不過二十出頭,未免也太擡舉他了!即便是武泰斗他老人家教訓了這小子他也賺足了噱頭,佔了大便宜!”
侯振華頓時斜眼看過去:“姓胡的,那你想怎麼着,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小子踩武行的臉?”
“放你的屁!”
胡以翔冷哼道:
“依我看,不如直接請官府出面,以圍聚滋事爲由禁止那小子在海河廣場擺擂,或者乾脆把他逐出金津去,諒他一個沒有根據的外鄉人也沒辦法!”
“胡說八道!這等手段要是傳出去,我們武行還要不要臉皮了?”
“什麼手段?這小子就是仗着自己神力胡作非爲,這麼對他已經夠客氣的了!現在漕幫的鄧嘯林說不定在想着埋伏槍手打黑槍,那小子能活過幾天還是個未知數呢!”
“說的也是,請武泰斗出面太擡舉此人,倒不如用這種辦法把他趕走算了”
一時間,偌大廳堂之中議論紛紛,有的支持有的反對,吵做了一團。
而在主位上,鄭山傲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突然敲了敲桌面。
大廳中突然安靜下來,衆人目光匯聚,鄭山傲看向黃獅虎等四位名宿:
“幾位老兄弟可有什麼見地?”
對於白天所丟之顏面,黃獅虎依舊有些臉色陰沉,於是開口道:
“那小子氣力非人,擺在我們面前無非就他們說的兩條路,要麼請武泰斗出山,要麼讓那小子擺不了擂臺。爭來爭去也沒什麼意思,直接投票表決罷!”
“說的是。”
年齡最大的歐陽恆當即出聲道:
“同意請武泰斗出山,舉手!”
呼啦一下,主位的鄭山傲乃至臺下的小部分的武館館主舉起了手來,數量不到一半。
“同意請動官面干涉的,舉手!”
呼啦啦的一陣聲響,臺上的黃獅虎乃至另外兩位名宿,及臺下大部分的武館館主皆是舉起了手。
結果不言而明。
歐陽恆清點過後道:“既然如此,稍後我等便派人去府衙聯絡,各位可以回去了。”
聞言,衆多元老、武館館主在議論之中紛紛散去。
主位上鄭山傲神情雖不好看,卻悶悶的抽着旱菸沒有多說。
出了陸淵這樣的年輕人,其實讓他頗爲欣喜驚豔,恨不得結爲忘年之交。
然而武行的名譽大過天,陸淵設擂之舉卻是對武行名譽造成不小影響,對於這等決意結果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與此同時。
漕幫駐地。
魚龍堂,鄧嘯林雙臂裹纏着繃帶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底下幾個前來彙報的頭目,臉色猙獰:
“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你們這些混賬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幾千個人找一個人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臺下,幾個頭目噤若寒蟬,委屈道:
“鄧幫主,您且息怒,那小子消失的着實有些詭異,在場的兄弟沒有人發現他是怎麼離開的,這等戲法實在是頭一回見。”
“我們已經下發了懸賞,足足三四千兄弟正在外面打聽尋找,一旦有消息必然立刻來通知您!”
鄧嘯林森然道:
“天亮之前可能將其找到?我不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他在海河廣場擺擂!”
“天亮之前.”
幾個頭目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作保證:
“現在天色將暗,打聽尋找起來更費功夫,天亮之前的還真不一定能將此獠找出。”
“幫主,您要是實在氣不過,要不然明天那小子擺擂之時,我們派幾個兄弟混在人羣裡面,然後”
“好!”
鄧嘯林一拍桌子,眼神陰狠,飽含殺意:
“準備十個堂裡最好的槍手,帶上最好的傢伙,明日給我找機會打死那畜生!我要讓他有命擺擂,沒命下臺!”
幾個頭目毫不遲疑,頓時陰笑着應諾:
“是!”
“鄧幫主放心,我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擂臺上再怎麼威風八面,風頭無兩,面對這麼多把黑槍,也得血灑當場。
當街動槍暗殺似乎無法無天,但是對於盤踞金津多年、和諸多高官關係密切的第一大幫漕幫來說,卻也算不得什麼。
漕幫也許什麼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人。
不管是厲害的槍手,還是後面用來頂罪的替罪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