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秦正陽實在難以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奇怪的內功。試探之下果然覺出靈雲公主丹田被一股陰寒之氣鎖住,心裡納悶,沉思片刻猛然道:“原來如此,你父親教給你的是鎖陽功,本來這門內功只能由男子習練,看來你父只有你一個後代,萬般無奈之下竟然想出變通之法,陰陽互換,真乃奇才,可惜立場不同,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如果你父沒死自然會替你化去這一股寒氣,那時你的功力更上一層樓,就可以稱雄三島。”靈雲公主嘆道:“造物弄人,黃金城決戰之前,我父親已經預感到有危險,所以不讓我去,連後事都交代好,我本來不信天下還有人能取我父性命,誰知竟然遇到你這個魔星。”秦正陽點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時的情形,不是你父喪生就是我魂歸地府,沒有任何餘地。說起來真是可惜了你父的才華,不過我也數次死裡逃生,江湖兒女,鐵血豪情,生死無悔。”靈雲公主聽出秦正陽對父親孔靜修十分敬佩,借題發揮道:“既然侯爺殺了我父親,這化去寒氣的事責無旁貸。”秦正陽搖頭:“我敬佩你父親不假,替你化去寒氣是另一回事,不能混爲一談,我沒練過鎖陽內功,要想替你化去寒氣就需要我把刻苦修煉的真氣度入你的體內,爲你打通全身經脈,此中的利害你也清楚。”靈雲公主自然明白,此事極爲兇險,稍有不慎,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性命不保,自己實在找不出理由讓秦正陽冒這個險。沉寂片刻,秦正陽道:“就算我爲你化去寒氣,你的功力大成,除我之外沒人是你的對手,你要橫行霸道我怎麼對得起武林同道?還有,我用真氣助你,你經脈盡通,功力大成的時候正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你若趁這個機會殺我,整個江湖就是你的了,你怎麼讓我相信你不會乘機下手?”靈雲公主無言以對,粉頸低垂,兩行清淚流下。秦正陽對靈雲公主的絕代風華不動心,卻被這兩行清淚打開了心扉,嘆氣道:“女人的眼淚比天罡刀還厲害,你這兩行淚流到我心裡去了。”
靈雲公主觸動心事,多年的委屈涌上心頭,再也控制不住,伏到秦正陽身上痛哭,秦正陽也不曾料到,今日夜探綵鳳船會是這樣的局面,看着姿容絕世的嬌娃淚流不止,一股憐惜之情再也控制不住,輕撫靈雲公主安慰道:“你也不要傷心,也許會有解決的辦法。”靈雲公主除了在父親跟前,從沒在任何男子面前流淚,練功的辛苦,失去父親的傷感,心火煎熬的苦楚都在一瞬間發泄出來。看着絕代的嬌娃淚流滿面,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融化,秦正陽鐵打的心腸也開始融化,兩人好像久別重逢的情侶,許久不肯分開。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白,秦正陽起身道:“也罷,看在你的眼淚份上,秦某人就成全你,你跟我走。”靈雲公主已經把秦正陽看成自己唯一的依靠,草草收拾一下,擦去臉上淚痕,淡施脂粉,秦正陽苦笑:“女人就是麻煩,什麼時候也忘不了自己的容貌。”靈雲公主反駁道:“沒有花容月貌,怎能把你引出來?”秦正陽無言以對。收拾過後,靈雲公主披上一件五彩衣,帶上應用之物,秦正陽拉住靈雲公主玉手,推開窗戶飛身躍出,手上拿着房裡的一管洞簫,隨手把洞簫擲到水面,腳尖輕點,兩條人影如同飛鳥遠去。靈雲公主期盼已久的夢想終於有機會實現,心中的歡喜難以言表,行動之時,發覺秦正陽的身法巧妙之極,簡直與天地融爲一體,自己根本不用費力。這樣的武功連父親也比不上,聽說秦正陽的年齡並不大,真不知這身本領是怎麼練成的。心裡胡思亂想,腳下不停,發覺已經進入一座大山,林木茂盛,山勢雄偉。前面出現一道斷崖,靈雲公主心頭一驚,來不及多想,秦正陽身法奇快,竟然從斷崖躍下。靈雲公主驚呼一聲,閉上雙眼,感覺好像騰雲駕霧,一時間六神無主。
片刻後感覺到腳踏實地,靈雲公主纔算睜開眼,只見身在一個平臺之上,眼前是一個山洞,擡頭一看,離崖頂至少有五十丈,向下看,霧氣濛濛,深不見底。秦正陽道:“因爲立場不同,我不得不小心行事,這裡是我一個練功的所在,除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曉。”靈雲公主點頭:“這樣隱秘的所在虧你找得來。”進洞之後,靈雲公主感覺到洞裡風力極大,若非牽着秦正陽的手自己險些站不住,只好躲在秦正陽背後。秦正陽昂首進洞,在強大的氣流中連衣衫都不曾抖動,靈雲公主心道:這纔是真正的高手。秦正陽領着靈雲公主來到一個石室,這裡沒有風,靈雲公主總算出了口氣:“你就在這個地方練功?”秦正陽點頭:“不吃苦中苦,難做人上人,我如今的成就都是無數的心血積累成的,如果有一分懈怠,難免身首異處。”靈雲公主享受慣了,叫苦道:“這裡連個蒲團都沒有,難道你就坐在冰冷的石地上練功?”秦正陽笑道:“在這裡練功根本不用坐,只有藉助這裡山隙中吹出的疾風才能鍛煉出無堅不摧的真氣。”靈雲公主嘆道:“我算知道英雄是如何成就的了,比起你吃的苦,我練功時受的罪不值一提。”秦正陽點頭:“還是那句老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不下苦功,一味追求享樂,最後的下場好不了。”雙手推動一塊巨石封住門口,靈雲公主看出巨石足有兩千斤重,心裡直打鼓,面前的人不是天神就是魔鬼,肯定不是血肉之軀。秦正陽道:“如果你趁我調息之時偷襲我就會被困在這裡,推動這塊巨石另有訣竅,如果不得法山洞就塌了。我如今的成就來之不易,不能不多加小心。”靈雲公主點頭道:“我明白,你能助我化解寒氣已經是天大的人情。”秦正陽吩咐道:“鎖陽內功真氣運行關鍵部位在掌心,你的關鍵部位一定在足底,你擺一個運功的姿勢。”靈雲公主依言,秦正陽端詳片刻,擺出一個姿勢,雙手抓住靈雲公主雙腳。靈雲公主覺得兩股充沛的真氣從腳底灌入自己體內,一股火熱,一股冰涼。兩股真氣緩慢衝擊經脈,在體內運轉,最後集中到丹田,與寒氣接觸一下分頭運行,回到腳心。秦正陽試探之後道:“看來化解你體內的寒氣需要我把內力提升到九成,我要準備片刻,你也調息一下。”多年的夢想就要實現,靈雲公主頗爲興奮,秦正陽並不像傳言中那般冷酷。
兩人各自運功,靈雲公主發現秦正陽的姿勢很簡單,根本看不出眉目,不敢胡思亂想,收攝心神,調勻內息。秦正陽運功之後用雙手托起靈雲公主,好像在做掌上舞。靈雲公主雙腳被秦正陽托起,全身懸浮,心頭一陣悸動,秦正陽告誡:“不要胡思亂想,你自己不要命可不能連累我。”靈雲公主一吐舌頭,斂氣凝神,真氣下行。秦正陽做事一向謹慎,第一日只是試探,第二日纔開始行氣,兩人只以山洞裡滴下來的水解渴,靈雲公主雖然不好受,但秦正陽也是一樣,沒什麼好說的,只好忍耐。運功的過程極爲複雜,秦正陽緩緩用真氣打通靈雲公主的經脈,循序漸進,直到第七日才傾注了強大的真氣,靈雲公主感覺到一冷一熱兩股真氣撞擊自己丹田的寒氣,不敢怠慢,用自己本身的真氣配合,一陣莫名的燥熱過後,感覺到遍體清涼,丹田緩緩升起一股暖流。靈雲公主明白,期盼多年的夢想終於變成現實,越是此刻越不能大意,在秦正陽真氣協助下緩緩將經脈中的真氣連貫起來,周而復始的運行。不知過了多久,靈雲公主感覺到秦正陽的真氣已經完全收回,於是飄身落地,盈盈下拜道:“侯爺大恩,小女子永銘在心。”卻無人應答,靈雲公主細看之下大吃一驚,只見秦正陽身子僵直,一動不動。連忙試一下,發覺口鼻之中沒有一點氣息,又試脈門,一點反應都沒有,一霎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叫苦道:“老天,難道我的命就這麼苦?眼看美夢成真卻被困在這樣不見天日的洞裡。”試探着推動一下巨石,根本紋絲不動,靈雲公主一咬牙,戟指罵道:“你不是天下第一高手麼?又是江湖霸主,堂堂青雲侯,天下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怎麼也會死?這麼點小事都做不來,算什麼英雄?”一邊流淚一邊痛罵,可惜秦正陽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沒有一毫反應。罵累了,靈雲公主喘息着感懷身世。四下裡靜得可怕,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之聲,一種強大的恐懼襲來,難道自己真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裡?靈雲公主抱住秦正陽叫道:“我不罵你了,你說句話,別留下我一個人,哪怕你打死我也行,別死在我前面。”就這樣哭一陣,罵一陣,哀求一陣,秦正陽始終沒有反應,靈雲公主疲憊之極,昏睡過去。
朦朧之中感覺到一陣涼風,靈雲公主睜開眼,發覺秦正陽已經不見了,心頭一陣狂喜,難道他沒死?但石門還是關着,靈雲公主大驚之下躍到門邊,在縫隙中大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千萬不要丟下我。”可惜還是沒有迴應,靈雲公主明白,秦正陽一定沒死,而是換地方恢復功力,反正有了盼頭,心裡也就踏實了。過了半日光景,石門打開,靈雲公主一下撲到秦正陽懷裡,緊緊抱住,再也捨不得鬆開。秦正陽倒覺意外,問道:“你怎麼了?”靈雲公主粉拳捶打秦正陽胸膛,埋怨道:“還問我,都怪你。”秦正陽更糊塗了,問道:“這是從何說起?我損耗真氣爲你打通經脈,化去你體內寒氣,你不謝我也就罷了,反過來埋怨我,真是不可理喻。”靈雲公主嗔怪道:“運功之後你身子僵直不動,我以爲你死了,爲你哭了不知多久,你賠我眼淚。”秦正陽這才明白,笑道:“你的天魔舞傳自天竺,就沒聽說過瑜伽術麼?”靈雲公主反駁道:“瑜伽術固然有假死之能,可你怎麼能學會?”秦正陽道:“中土也有這樣的內功,出於玄門,喚做龜息術,我就是借龜息術封住所有經脈。”靈雲公主這時才明白,但自己擔心受怕,這口氣實在忍不下去,不依不饒,賴在秦正陽懷裡。秦正陽只得好言安慰,注意到靈雲公主的前胸已經被淚水浸透,留下的痕跡極爲明顯,心裡也有些憐惜。
經過大喜大悲,靈雲公主好像兩世爲人,回想自己爲這個男人痛哭流涕,心裡嬌羞,把臉埋在秦正陽胸膛不肯分開。秦正陽不忍心推開,不知過了多久,秦正陽感覺到靈雲公主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越來越熱,以爲靈雲公主的真氣出了岔,問道:“你怎麼發熱了?是不是真氣運行遇到麻煩?”靈雲公主心裡明白,卻說不出口,擡頭送上一個熱吻,秦正陽雖然不是荒淫之人,也不是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假道學,經過數日相處,對這個絕代嬌娃也深爲憐惜,另外孔靜修雖然死在自己手裡,但卻是自己極爲敬佩的前輩,否則也不會幫助靈雲公主了。這樣的機會自然不能放棄,於是兩人糾纏在一起。靈雲公主壓制二十多年的一旦爆發,好似熊熊烈火,秦正陽內外兼修,已經是當今頂尖的高手,兩個人好像是天魔女遇到百鍊金剛,無休無止的尋歡作樂,終究是靈雲公主招架不住,兩人依偎在一起,無聲對視,靈雲公主心滿意足,玉手撫摸秦正陽臉龐,柔聲道:“你真不是人,我經常偷看手下女弟子與那些臭男人糾纏,以爲只要是男人都差不多,誰知你這麼厲害,你那兩個妻子怎麼受得了?”秦正陽笑道:“如今我完全可以收放自如,說句實話,你可真是一代尤物。”兩人情話綿綿,靈雲公主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你爲什麼要一千萬兩銀票?”秦正陽道:“如果你不給銀票,綵鳳船就會在半個時辰之內徹底消失,我做事一向不留餘地。”靈雲公主嘆道:“原來與你會面竟然如此兇險,你到底帶了多少人?”秦正陽一笑:“我來就足夠了,你那些手下根本不值一提。”靈雲公主嘆道:“人人都說,整個江湖都是你的,此言不虛。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怎麼安置我?”秦正陽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願意住到青雲山莊也無所謂,只是沒有綵鳳船自在,我不會在意你找別的男人。”靈雲公主狠擰了一把嗔道:“我把你當貼心人,你卻不在乎,曾經滄海難爲水,你讓我上哪裡找比你強的男人?”秦正陽點頭道:“這倒是實話,像我這樣的人不好找,恐怕也沒什麼人受得了你。”靈雲公主道:“我想給你生個兒子,一定比金象王強。”秦正陽答應:“也好,我們的兒子一定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