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秦正陽所料,鷹王集中了人手準備行動,得知秦正陽備下硬弩,做好了準備,不敢輕舉妄動,撤回黑鷹堡,等到弄清虛實後悔不迭。百毒門存心看黑鷹堡的笑話,只派人打探消息。秦正陽抓緊時機整頓,吩咐段金剛帶上大批銀兩,挑選一批精細好手潛入各地開設酒肆賭場青樓作爲眼線。在荊門或明或暗收買各路生意,佈下一張情報網傳遞消息,站穩腳跟。同時大興土木興建聚風堂,又在繁華之地啓建一座酒樓,取名聚風樓,工程極爲龐大,花錢似流水一般,剿滅七殺門得到的銀兩基本用完,漸漸有些捉襟見肘。
這一日正在大廳處理各種事宜,卞金龍進廳稟報:“堂主,庫裡金銀短缺,只剩一百三十萬兩。”秦正陽點頭道:“我正在籌劃此事,金剛送來情報,黑虎寨金銀不少,只有三百人,寨主手上還過得去,讓馮遠帶上三十好手去一趟,金童跟着。”卞金龍問:“是不是隻取銀票?”秦正陽笑道:“如今不同往日,有這青雲侯虛銜,大可放開手腳,不拘金銀器皿,綾羅綢緞,全部帶回。告訴金童,五日爲限,早回來一日賞十萬,遲一日扣十萬。”卞金龍領命出廳,正趕上袁金鼎進來,袁金鼎叫一聲:“大哥,忙的如何?”卞金龍笑道:“從早忙到晚,沒一刻清閒。”袁金鼎點頭:“我也不輕鬆。”兩人擦身而過。袁金鼎進廳來見秦正陽,抱拳稟道:“堂主,聚風樓已經初具規模,照堂主給的圖紙還要費些時日,銀兩有些不足。”秦正陽道:“馬上到庫裡提五十萬兩,今後此樓就是聚風堂的財源,不可大意。”袁金鼎答應出廳。袁金鼎去後,蔡金鵬揹着一個包裹進廳,滿臉風塵之色,抱拳道:“堂主,一番奔波,總算小有收穫。”秦正陽接過包裹打開,包中是十餘本刀譜,秦正陽一一檢看,連連點頭,翻到一本血刀秘笈大喜,吩咐道:“辛苦你了,到賬房領一萬兩休息三日。”蔡金鵬領命出廳。
日中時陪秦玉娥吃飯,卞金龍蔡金鵬一起飲酒。秦玉娥問道:“兄弟,你已經是青雲侯,聚風堂也站穩腳跟,怎還不食酒肉?”秦正陽道:“姐姐有所不知,江湖險惡,憑聚風堂目前實力與黑鷹堡差之甚遠,一不留神就會被鷹王剿滅。另外還有百毒門,各派高手,各大鏢局,目前只是邁出了第一步。酒能迷亂心智,肉會使頭腦遲鈍,絕不能沾。”卞金龍笑道:“我們就不用了,有堂主做主,什麼也不用多想。”秦正陽交代道:“吃喝玩樂都無妨,只是不能荒廢武功,憑你們兄弟如今刀法,每日至少抽出三個時辰練刀。如今的形勢極爲險惡,堂中定有黑鷹堡與百毒門的奸細,一舉一動對方都會知曉,稍有紕漏就會前功盡棄。”蔡金鵬點頭:“黑鷹堡絕不會容忍聚風堂坐大,早晚會大舉來襲。堂主身爲青雲侯尚知刻苦習武,我等絕不敢偷懶。”秦正陽點頭:“今日多下一分苦功,來日就少流一滴血,江湖上沒有是非,力強者勝,沒有取巧之道。我們都是苦命人,今日成就來之不易,不能一朝富貴就忘了幼年的苦楚。”卞金龍感慨道:“堂主說的沒錯,當初我們兄弟八個在破廟分食兩個粗麪餅,冰天雪地的,那苦就別提了。”秦玉娥道:“對着美酒佳餚,說那些苦事做什麼?不管你們怎麼打打殺殺,今年我就要娶新媳婦,明年就要抱上秦家的後代。”蔡金鵬笑道:“堂主若要娶親,天下的美女任挑任選。”秦正陽連忙岔開話頭。
得到十幾本刀譜,秦正陽抓緊研習,與自己所習刀法一一印證,每日還是睡兩個時辰,清晨練兩個時辰刀法,辰時處理聚風堂各種事務,申時再練三個時辰。衆人見堂主如此刻苦,都不敢偷懶,聚風堂一片興旺景象。看到血刀秘笈,覺得這一門刀法極爲精妙,只是殺氣太重,勉強走了一遍就覺出殺氣充溢四肢,費不少功夫才壓住心火。秦正陽修爲極高,明白血刀門刀法入了旁門,久練之下定會失去心智,於是將血刀秘笈束之高閣。三日後金童馮遠迴轉,秦正陽吩咐衆人列隊相迎。兩人並肩進入大廳,金童稟道:“堂主,緊趕慢趕,只提前一日。這一趟收穫金錠八十萬兩,銀錠一百三十萬兩,銀票四百七十萬兩,珠寶玉器,綾羅綢緞無法計算。”秦正陽問道:“傷亡如何?”馮遠抱拳道:“黑虎寨只有兩個寨主抵擋一陣,其餘盡是烏合之衆,不堪一擊,無一人傷亡。”秦正陽點頭:“金童馮遠每人五萬兩,出手之人每人五千兩,提前一日,多領十萬兩,其餘入庫,大夥休息三日。”馮遠大出意外,單膝跪地道:“堂主,從前我等照單殺人,費盡辛苦,只能得三兩千,還要扣去食宿。堂主如此大方,馮某願效死力。”秦正陽有意籠絡人心,交代道:“這只是開始,只要你們真心爲聚風堂效力,老邁之時至少攢下幾十萬兩,到哪裡都可安身。”廳上衆人大喜。秦正陽問道:“定雲莊風四海是綠林前任盟主,積攢了大批金銀珠寶,古董珍玩,誰願意走一遭?”一時廳上人都想去,秦正陽笑道:“不必着急,今後有的是機會。這風四海在綠林有些威望,不可斬盡殺絕,定雲莊也有幾個好手,不能大意。蔡金鵬金錢豹先帶十個人前去借五百萬兩,馬鏡明馮遠帶齊手下接應,若風四海答應借銀就不要動手,一旦翻臉就不可留情。”衆人答應。
人馬動身之後,秦正陽又傳書段金剛暗地接應,密切監視黑鷹堡動向。同時抓緊建造聚風樓,聚風堂新址。各處進展極爲順利,秦正陽頗爲滿意。兩日後消息傳來,定雲莊風四海答應借給聚風堂五百萬兩,並未動手。衆人回來都以爲拿不到獎賞,秦正陽吩咐道:“這一次沒動手,大夥也不能白忙,爲首四人每人一萬,其餘每人兩千。”衆人喜出望外,連連謝恩。秦正陽道:“風四海兩個兒子都在黑鷹堡,是鷹王得力手下,不會忍氣吞聲,大夥做好準備。”衆人摩拳擦掌。秦正陽得到段金剛傳來的密報,風四海果然召集綠林人準備與黑鷹堡聯手攻打聚風堂。秦正陽分派人手詳細打探,瞞住手下衆人,孤身趕奔定雲莊。天明時衆人看不到秦正陽都覺納悶,卞金龍問秦玉娥,秦玉娥道:“兄弟決去一趟,午時回來吃飯。”卞金龍就將此話告訴衆人。日中時分秦正陽飛馬趕回,馬背上是一個大包裹,衆人到廳上參見。秦正陽吩咐蔡金鵬打開包裹,蔡金鵬吃一驚,包裹裡竟然是風四海。衆人都覺不可思議,馮遠嘆道:“堂主真乃神人,這麼短的時間完成如此大事。”秦正陽搖頭道:“這可算不上大事,擺酒爲風四海壓驚。”風四海如在夢中,只好聽任擺佈。
酒席之上,秦正陽對風四海道:“聚風堂向定雲莊借銀,並未失禮,閣下爲何召集人手?”風四海雖爲階下囚,卻不減豪氣,冷笑道:“你派出百名好手,老夫若不答應,定雲莊立時灰飛煙滅。”秦正陽一笑:“果然不愧老江湖,我也不瞞你,聚風堂創建之初,急需銀兩,行事不擇手段。不過閣下也不是善男信女,爲盜多年,殺人如麻。這一次我把莊主請來沒有惡意,只想把這件事說清楚。”風四海早聽過秦正陽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若想殺人,自己十條命也沒了,當下抱拳道:“堂主手下留情,老夫明白,那五百萬兩就算老夫買命錢,還望堂主放定雲莊一馬。”秦正陽點頭:“只要莊主不動手,聚風堂絕不會再打定雲莊的主意。”風四海大爲放心,嘆道:“堂主行事神出鬼沒,武功絕頂,若入綠林,定是盟主。”秦正陽傲然道:“綠林盟主在我眼中算不得什麼。”風四海見秦正陽酒肉不沾,二目中殺氣逼人,更深有謀略,讚道:“堂主當世人傑,老夫心服口服。”秦正陽道:“借莊主之口傳話綠林,聚風堂恩怨分明,不會大肆殺戮,只要各行其道,就相安無事。若有圖謀儘管來荊門,再大的風浪聚風堂也接得下。”風四海看出秦正陽一言九鼎,萬萬不可招惹,尋機告辭,秦正陽秘密送風四海出城,封鎖消息。回來之後,卞金龍問道:“堂主,爲何費這些周折?把定雲莊平了豈不是好?”衆人也有此疑。秦正陽道:“黑鷹堡四處散播消息,說我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早晚威加武林。我放過定雲莊,就是向綠林示好,爲將來打基礎,這些事你們不用明白。黑鷹堡人馬就快到了,大夥抓緊準備,這是與黑鷹堡第一次正式交鋒,不可掉以輕心。”衆人答應退下。秦正陽細看各處情報,盤算應對之策。
黃昏時分,馬鏡明領進三人,上前道:“堂主,這三個人是七殺門派到關外的好手,剛趕回來,願意投入聚風堂。”秦正陽細看之下點頭:“就撥在你手下。”馬鏡明去後,秦正陽叫過金童吩咐一番,金童領命帶三十人出門。又叫過卞金龍交代一番,卞金龍出廳到庫裡取出兩百張硬弩,分派人手四面防護。再到廳上,已經找不到秦正陽。卞金龍只好小心準備,生怕出事。夜色已深,馬鏡明匆匆來找秦正陽,卞金龍問:“什麼事?”馬鏡明急道:“金庫失盜,所有銀票都丟了。”卞金龍吃一驚,想到秦正陽交代的事定下心神,對馬鏡明道:“你帶領手下緊守崗位,不可移動,堂主吩咐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能離開一步。”馬鏡明答應,心裡卻沒底,秦正陽有功必賞,有過也不會輕饒,吉凶難料,只好先準備迎敵。一夜過去,平安無事,清晨時分,秦正陽領着袁金鼎,蔡金鵬,金童三兄弟回來。馬鏡明惴惴不安到廳上請罪,秦正陽笑道:“昨夜你領來的三人確是七殺門舊人,不過已經投入黑鷹堡,再加上原來的內線一起劫走金庫裡的銀票。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沒有你的事。”馬鏡明大爲放心,問道:“堂主,銀票追回來了麼?”秦正陽笑道:“金眼雕帶了不少人手埋伏,只要你們追出去就會全軍覆沒,連庫裡的金銀也保不住了。我把接應金眼雕的人馬除掉,奪回銀票,準備除掉金眼雕,眼看就要合圍,卻被他跑了,慢了一步,這個人倒是個人物,在這種情形之下能立刻做出正確判斷,全軍撤退實在不簡單。”卞金龍問:“堂主,我們沒佔什麼便宜,是不是找機會還擊?”秦正陽搖頭:“如今還不是時候,其實我們也只是小勝,除掉百名好手對黑鷹堡無足輕重。金眼雕不是大將之才,做事瞻前顧後,太過謹慎纔會被我抓住機會。其實只要把金庫一把火焚之,我們就輸了大半。”袁金鼎點頭道:“金眼雕過於貪心,既想得到庫裡金銀,又想圍殲堂中弟兄,若只取金庫快速撤離就可得全勝。”秦正陽道:“金鼎說得對,不過黑鷹堡若有這等魄力早就一統江湖了。”原來這些時日秦正陽在整個城裡佈下不少人手,對金眼雕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先率人擊潰接應的人馬,回頭準備把金眼雕困在城中擒住。金眼雕得到後隊遇襲的情報當機立斷,火速撤出,逃過一劫。總算沒吃多大虧,不明白定雲莊的人馬爲何不來,在路上就派人去問。問不出原委更是吃驚,再不敢輕舉妄動,與鷹王商量下一步計劃。鷹王也未料到定雲莊失信,又不好追究,只得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