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如此決然的追出來,自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嶽不羣如今對他已是疑慮漸深,如果繼續待在華山派,那這人肯定會處處監視自己,而且今夜兩人也算是徹底撕破了麪皮,就算想再裝出一副師慈徒孝的模樣,那也不過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罷了。
而且以他現在的武功,根本沒有必要再跟嶽不羣虛與委蛇下去,以前他不過是忌憚嶽不羣的武功,這纔不敢脫離華山派。
而在原劇情當中,華山派幾乎一直都是漩渦的中心,紛爭不斷,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賠了進去。
而且若要論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他自認比之嶽不羣這個老狐狸還是要差一分火候的,明刀明槍自己可以不懼,但怕就怕這人在暗地裡用陰謀詭計算計自己,若是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纔是得不償失了。
再者說,今夜他隻身一人爲華山派拼死一戰,於傾覆之下,力挽狂瀾,就算這具身體以前欠了華山派再大的情,這番也完全能夠償還了。
至於甯中則和嶽靈珊等人的安危,一時間倒也無須他去操心,嶽不羣現在還沒有得到“辟邪劍譜”,那以他的性情,就絕對沒有興風作浪的膽子,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華山派都應該是很平靜的。
這時,他身在半空,已經離前面那個飛奔的身影越來越近了,只是他瞧着這人的身形,臉上又不禁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本來以他現在的身法、內力屬性,再配合“金雁功”、“混元功”這兩門非常特殊的中乘武功,若要單論身法,在江湖上絕對是屬於一流層次,就算是田伯光這種號稱“萬里獨行俠”的人物,也不可能在身法上勝過他。
但他自追擊前面那人開始,無論他如何運轉身法,卻始終會被此人拉開一絲距離,譬如適才他忽然運轉“金雁功”當中的凌空虛踏法門,一連橫空踏出十三步,眼見便要落在那人身前,卻不料這人卻忽然爆發出無以倫比的速度,一下又被他拉開了距離。
只是他追了這人許久,實在瞧不出此人的身法到底有何高明之處,而且聽其呼吸,也不是無比悠長,顯然內力境界也不算太高。
不過這人每每都能在一瞬間就忽然爆發出極快的速度,這便讓他很是驚奇了,心道,“難道這便是系統所提及的“新的運勁法門”?”。
他眼中流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神光,見自己始終追不上前面那人,當下雖然距離不遠,卻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立時攔下他。
這時忽然微微一笑,左手倒轉長劍,握住劍柄,右手飛快的在劍鞘上一撥,只聽“咻”的一聲,那劍鞘立時化作一道白光,徑直往那神秘人後背襲去。
兩人如今相距不過兩丈左右,這劍鞘眨眼間便飛至那人後背。
前面那人聽到身後的動靜,這時連忙將身子往右一側,劍鞘登時貼着他左臂衣衫飛了出去。
但便在此時,凌靖已經抓住機會,連續橫空數步,一劍刺向他左腰。
兩人如今都是身處半空,借力困難,騰挪閃躲、出招傷人皆是全憑自己的身法,凌靖仗着金雁功的神奇,其實已是佔了許多優勢,這一劍刺出,時機當真把握的恰到好處,正刺在那人側身閃避的途中。
前面那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後的劍氣,但身形卻絲毫不亂,這時,只見他伸出左掌在腰側一擋,黑漆漆的夜裡,只見他的手影一片模糊,卻聽“碰”的一聲,凌靖的這一劍竟然倒轉了過來,徑直往自己身上刺去。
“靠,這麼邪門兒?”
凌靖陡然見自己的長劍倒轉反刺,當即吃了一驚,腦中頓時閃過許多念頭。
這時,忽然又回憶起先前嶽不羣與這人相鬥的一幕,本來嶽不羣是運起“紫霞神功”使出了一劍,但接着便見有另一道紫芒反擊回來。
當時他雖然吃驚,卻只以爲對方也是會類似的武功,所以才能把嶽不羣逼退。
卻不想適才自己一劍刺出過後,竟同樣被對方給彈了回來,心中便不由很是驚異了,心道:“太極?乾坤大挪移?斗轉星移?”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對方一定是會什麼“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高明功夫,若非如此,這人又怎麼可能連續將自己和嶽不羣的攻擊都反彈回來。
只是他心中尚有許多疑惑之處,這“乾坤大挪移”和“斗轉星移”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的,這種“借力打力”的功夫在笑傲江湖的世界中,最高明的,自然當屬武當派。
這時,不由便想,難道這人竟是武當派的高手不成?
只是張三丰留下的“太極拳經”據說早在八十多年前就已經落入了魔教手中,便連張三丰的佩劍“真武劍”也一併下落不明。
這人方纔分明是使的拳腳功夫,並未使劍,那就不可能是“太極劍”之類的高明武功,那這人到底又是使的什麼武學?
一時間,他腦中也不由有些紛亂起來。
只是這一劍回刺而來,他連忙又運轉“混元功”將自己的長劍扭轉了回來,但是臉上卻不由露出了凝重之色,當即又使出一招“破掌式”攻向對方。
便在這時,卻見前面那人忽然轉過身,氣急敗壞道:“我說兄弟,我跟你可沒什麼深仇大恨啊,犯得着這麼狠嗎?”
這人轉過身後,頓時露出一張年輕的面龐,看其年紀,最多也不過二十七八而已。
凌靖見此人竟是如此年輕,也不由微微一頓,但手中長劍卻絲毫不慢,飄忽不定的急刺而出。
那人見凌靖一點罷手的打算都沒有,又氣的罵了一句,心中也不由大感鬱悶起來,本來今日他不過是因爲看了一場好戲,這纔沒忍住出言嘲諷了幾句,卻哪想竟把這個小殺神給惹出來了。
他深知這小殺神劍法高明,便連封不平這種劍術高手也惜敗其劍下,當下又怎麼敢掉以輕心。
只見他右掌一凝,氣力聚而不發,待凌靖長劍及至他身前不到半尺的時候,忽然一掌拍出。
凌靖見他這一掌快似雷霆,掌未及劍,但掌風已經將自己的長劍帶的一偏,心知這人一掌之下,威力之強,難以直掠其鋒。
當下連忙手腕一震,劍身頓時一飄,轉而又刺向那人的手腕。
對面那人見這小子變招奇快,頓時苦笑一聲,心中罵道:“這個混蛋。”
他早知這小子劍招精妙,幾乎無人能及,又哪裡願意跟他比拼招式,這時連忙將雙掌聚於胸前,氣運雙臂,兩掌忽然往中一壓。
“嗡!”
凌靖的長劍頓時便被這人鎖在兩掌之間,一股無形掌力直把他的長劍震的顫鳴不已。
一時間,凌靖的這一劍竟是難以再往前遞出一寸,便在此時,又見對面那人雙掌虛抱,接着便猛地往前一推。
“嗤!”
凌靖的長劍竟是再一次倒轉而回,直刺自己。
“靠,又來!”
這一劍又被對方反彈回來,凌靖也不由氣得低罵了一句。
只是對面那人使出這一招後,似乎自己也不好受,身子不由自主便向地面上落去。
然而凌靖這時卻是被逼不得不接自己一招“破掌式”,心中頓時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以往都是他用“獨孤九劍”殺人,卻不想今日竟是要接自己一劍。
不過他既是熟知“獨孤九劍”的招式,當下心中也不驚惶,連忙擡起左掌,一記“混元掌”劈出,頓時便將長劍彈了開。
但是掌劍相擊,他雙臂都是被震的一麻,內力也是爲之一滯,心中頓時苦笑一聲,身形頓時不穩,踉蹌着落向地面。
兩人相繼落地之後,都是一臉戒備的看着對方,但卻並未立即動手,都在趁機調息內氣。
四周一時有些詭異的寂靜,過了片刻之後,卻見對面那人忽然苦笑一聲,道:“兄弟,我沒欠你錢吧?”
凌靖心知他想說什麼,當下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
那人見凌靖搖頭,頓時一拍手,道:“這不就結了嗎,我跟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欠你錢,你幹嘛就非得追着我不放呢。”
凌靖聞言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我的任務還系在你身上呢,我不跟你那又跟誰。”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系統所說的“新的運勁法門”一定就是這種“借力打力”的攻擊方式,只是這種高明的武學,在他的印象裡,似乎只有“乾坤大挪移”、“斗轉星移”和“太極拳”、“太極劍”可以做到。
只是“乾坤大挪移”和“斗轉星移”活躍的時代已經跟現在隔了許多年,這兩門武功幾乎可以排除掉。
但是他看對面那人的掌法似乎也跟武當派的路數又有些不同,當下便很是有些不解了,不知他到底用的什麼武功。
看了那人一眼之後,問道:“閣下跟武當派有什麼關係?”
那人聞言面上頓時一凜,一臉戒備道:“你問這個幹嘛?”
凌靖見他如此反應,頓時眉頭又是一皺,忖道:“難道這人還真是用的武當派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