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糰子和藍眼兔跑了過來,看見躺在上官無類身側的布偶貓,驚訝道:“爸比,這不是媽咪變成的布偶貓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藍眼兔上前看了看心悸道:“爸比……她……她已經死了。”
“嗯,當時她爲我擋了一箭,被射死了,之後恢復人形,回到天雲宗,這貓身便留了下來。”
小糰子和藍眼兔心中暗想:當時和天帝來找媽咪,讓她服下離魂丹,即便媽咪不擋那一箭,時辰到了也會死的。你就不要那麼自責了,從這點上來說……挺對不起爸比的,讓你這麼傷心。
小糰子收了心緒驚歎道:“哇塞!她還是那麼漂亮,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貓咪。
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根本想不到她就是媽咪,我們還滿世界地亂找,沒想到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上官無類爲布偶貓帶上項鍊說道:“是啊!誰能想到這貓咪就是她呢?現在小狐狸不在了,把她放在我身邊,也算是給我的一點安慰吧!”
藍眼兔說道:“爸比,雖然媽咪不在了,但我們會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幫媽咪照顧好你。”
上官無類不禁嗤笑一聲,“哈?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不過,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高興了,最近有沒有偷懶?要好生修煉哦!”
小糰子搶着答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和兔兔很刻苦的,一點懶都沒有偷。”
上官無類摸了摸小糰子的腦袋說:“真乖,你們的媽咪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們就爲了她,都好好活着吧!”
小糰子得寸進尺,直接蹦到上官無類的懷裡說:“爸比,你想明白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上官無類長嘆一聲,“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現在都不重要了。難得糊塗嘛!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小糰子又試着說道:“那……爸比要不要看看小寶寶?把他們封存……他們一定會害怕的,將他們放出來好不好?我和兔兔還可以陪他們玩。”
上官無類的臉立馬陰騖了下來,周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意。
如果剛纔還是陽春三月,那現在就是臘月冬雪。
藍眼兔捂上眼睛,不忍直視上官無類那鐵青的臉。
小糰子覺得自己失言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兩隻大耳朵耷拉下來,像一個乾癟的氣球。
上官無類直接把小糰子提溜出來,往空中一拋,怒斥道:“給我滾!”
小糰子知道自己是捅了婁子,撇撇嘴:“我就是說說而已,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嘛?生這麼大氣做什麼?”
藍眼兔趕緊拉住他,“你就少說兩句吧!在爸比沒有爆發之前,我們先閃人吧!”
話畢,拉着小糰子出了屋。
上官無類握緊拳頭,磨着後槽牙,一個大力砸向桌面,頓時桌子就四分五裂了。
“別跟我提孩子!永遠不要給我提孩子!我討厭他們……”
看着布偶貓深沉絕美的睡顏,上官無類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一下一下撫順着貓咪柔滑的被毛。
“你也好久沒見天日了,走,我帶你出去轉轉。”
說着,帶着貓咪消失不見……
上官無類抱着貓咪來到太尉府,只是在天空遠遠地看着並未下去。
他覺得自己無顏再面對紫萱的家人,也不想看見他們那乞求的眼神,怕自己會心軟。
爺爺看上去更加蒼老了,而爹爹和孃親也是滿臉愁容,對於紫萱的離去,不僅上官無類需要時間消化,他的家人也同樣需要,只是傷口太深,就算是時間也難以撫平。
確認過他們安好後,又趕往天雲宗看望紫萱的哥哥姐姐們。
他們是天雲宗學徒中的佼佼者,堪稱歷年學習者之最,師傅對他們都讚不絕口。
“這些年輕人不得了啊!必定是國家的棟樑之才。”
“是啊!天資這麼卓越的,我還是頭一回見,真是自愧不如呢!”
“我看吶!再教他們幾個月,我也就黔驢技窮,沒什麼可教的了。”
“就是就是!他們應該是第一批可以提前畢業的學生吧!”
“有他們在,國之大幸啊!讓我們這些當師傅的也倍感驕傲呢!”
……
聽着這些溢美之詞,上官無類的臉上露出陣陣笑意。
不愧是小狐狸的哥哥姐姐,一個個都這麼優秀,也不用我操什麼心了。不過……太優秀了,反而容易成爲衆矢之的,派幾個得力的人保護他們就沒有問題了。
(上官無類思慮周全,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派出的暗衛都是實力超羣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着紫萱的家人……)
上官無類柔情地摸了摸沉睡的貓咪,淡然道:“小狐狸,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現在沒人能傷到了他們,可保他們一世無虞,就當是我近的一點心吧!凡人的性命太短暫,不過須臾之間,你雖然不在了,但我會替你守護好他們,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
上官無類不斷地自言自語,奢望着他懷中的貓咪能給她一點回應,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是靜靜地臥在他的懷裡,安靜地“聽”着他的講述。
……
凌雲對上官無類的突然消失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他的確“恢復”了,可行爲舉止變得令人琢磨不透。
在他消失的期間內,一般事務都由他和左右魔使來打理,重大事宜都是等上官無類回來報由他處理。
這一消失……又是五天,當上官無類回來的時候,凌雲遞給他好幾份重要的摺子。
上官無類接過來說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嗨!對於你這樣不吭不響地玩失蹤,我早就習慣了,只要你不是一去不回,怎麼都好說。”
上官無類批改公文的手頓了一下,轉而說道:“不會的,就算是一去不回,也會事先和你打個招呼。”
凌雲大驚失色,“哎哎哎!你可別亂開玩笑啊?雖說現在一切太平,但魔界不可一日無主,像上次你們穿越的事兒,我可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了。
你出去了多少時日,我就擔驚受怕了多久,生怕你們再也回不來了,唉!”
說到這兒,凌雲是一肚子苦水,上官無類比他的家人還要親,若是那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他,凌雲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即便看到了他的留書,從心底的擔憂卻是無法控制的。
“知道了,你不用擔心,上次只是誤打誤撞,沒想到真的過去了,現在她人都不在了,等於和那邊徹底斷了聯繫,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上官無類說邊批閱着奏摺,頭都沒擡一下。
凌雲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上官無類的痛處,抱歉道:“對不起,上官……我……”
上官無類停下來,看了看凌雲那內疚的樣子說:“你又沒錯,不用道歉,以後還和以前一樣,想說什麼但說無妨,你要是這麼小心翼翼,反而會傷了我們的感情。”
“是!凌雲明白了!”說着爲他沏了杯茶放於桌邊,自己默默地退出房間,不再打擾他。
見凌雲離開,上官無類停下手中的工作,六神無主地望着窗外,聲音幾近顫抖。
“小狐狸,我好想你!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每一天心痛得都快要死掉。
小狐狸,我求求你回來好不好?如果你能聽到我的呼喚,就快回來好不好?”
眼淚打溼了奏摺上的墨跡,上官無類趴在桌上抽泣不止。
這份沉重的悲傷刻進了他的心裡,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原來!失去一個人會這麼痛……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