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墨軒不要答應他……”
死神的話語剛剛落下，賀老就帶着一羣劍者走進了書房，聽到死神的話後，賀老急忙制止墨軒。
墨軒轉過頭望着賀老，道：“賀老，如果今天不是姚雪捨命救我的話，別說五年，就是一個月我都活不了。我意已決，你不要再阻止爲了。”
賀老聞言一滯，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後終究還是隻嘆了口氣。
墨軒重新轉過頭注視着死神，深吸了口氣，道：“我可以答應你的交換條件，但我要另加一個要求，那就是等你日後有能力救活地上那女子時，請你救活她。到那時，我應該不在這個世上了，希望你能自己現身救活她，可以嗎？”
死神想了一下，最後微微點了下頭，那一雙隱藏在黑氣之中的眼睛似有一道熾烈的精芒閃過，“可以，我就破例一次答應你的請求。”
“謝謝，那……便開始吧……”墨軒擡起頭，眼中閃射着的，是鐵一般的堅毅。
“很好，那就簽約吧。”
死神一揮右手，一張閃爍着淡淡黑芒的卷軸憑空出現在墨軒身前，並懸浮在半空之中。
卷軸緩緩攤開，露出了幾行透露着一股詭異氣息的奇異文字，那些文字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懂，但墨軒卻並沒有絲毫質疑裡面的內容，因爲他知道，儘管祭神魂召喚出來的死神有些邪異，但卻是絕對信守承諾的。
墨軒擡起殘留有自己鮮血的左手，緩緩向着前方的卷軸按去。
“墨軒……”
這時，顏衣在一旁仍不住叫了一聲。
墨軒緩緩轉過頭看着顏衣，原本近乎充滿死氣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溫柔。他輕輕勾動了一下嘴脣，似乎想微微笑一下，但那僵硬的臉龐卻令人看了心疼。
顏衣看着墨軒的表情，心中登時刺痛無比，她忽然猛地的擡頭對半空中的死神大聲喊道：“偉大的死神，你不是一直對世人宣稱自己是仁慈的嗎，那爲什麼還要如此對待一對癡心相愛的戀人？而且，你也能感應到墨軒的修爲吧，以他目前的修爲，就算以後他永遠只停留在目前的階段，那也至少有超過七百年的壽命吧？用七百年的壽命只換取一具肉身的不朽，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太過分了嗎？”
死神看了顏衣一眼，隨即說道：“我的交換從來就不講究公平與否，只講究你情我願。或許，在你看來我所付出的代價很小，但以你們目前的修爲還很難理解我這麼做是冒着多大的危險……不過，或許你們以後會明白的……”
顏衣一聽眉頭一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墨軒制止住了。
墨軒對顏衣微微搖了下頭，道：“好了顏衣，不用再說了，這一切都是我應該付出的……近兒，你也不要再勸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站在顏衣旁
邊的近兒聞言不禁一滯，原本剛想說出的話語頓時又咽了下去。
墨軒轉過頭，望着那張散發着淡淡黑芒的卷軸，眼中神情不斷變幻。最後，他深吸了口氣，隨即在所有人的緊張注視下，緩緩將左手印在了卷軸之上。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彷彿沉寂了下來。那凌駕於芸芸衆生之上的諸天神佛，彷彿也在這一刻也透過千重魔雲，睜開了那一雙緊閉千年的眼睛，望向那一隻左手……
這一瞬，彷彿就是永恆……
左手印在卷軸之上，頓時，卷軸爆發出一陣熾烈無比的光芒，而與此同時，墨軒的整個人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他切實的感覺到了自己已經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以後幾百年的壽命嗎……
卷軸緩緩收起，然後重新飛回到了死神的手中。在接觸到那道卷軸的那一剎那，死神的整個身體不知怎的竟是猛地顫抖了一下。
墨軒望着死神手中的那張卷軸，眼中神情複雜，那裡，封存着自己的近乎所有壽命啊……
“既然我已經把壽命交給你了，那你也該兌現自己的陳諾了吧？”墨軒微微的喘息着，一下子失去了幾百年以上的壽命，他的整個人感覺到了一陣巨大的疲憊感。
但是，此時的死神卻彷彿被震住了一般，竟是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卷軸，對墨軒的話充耳不聞。
墨軒眉頭一皺，再次說道：“死神，我已經把壽命交給你了，你快點實現你的陳諾吧。”
此時的顏衣還處在逐漸消散的狀態，由不得墨軒不着急。
聽到墨軒的話，死神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終於從發呆中驚醒了過來。
“你……你竟然擁有超過千年的壽命…….”
死神看了一眼手中的卷軸，然後帶着難以置信的口吻對着墨軒說道。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墨軒聞言眉頭一皺，但他此時更關心姚雪的情況，於是再次說道：“死神，快點兌現你的陳諾，不然姚雪就要徹底消失了。”
死神強壓下心中的興奮，隨即大聲笑道：“哈哈……，沒問題，既然你送給了我意想不到的驚喜，那我也額外多出點力吧。”說完他右手一揮，卻見一道聖潔的白光隱入了姚雪體內，頓時，姚雪那不斷消散的身體重新變得凝實起來，那原本已經徹底消散的雙腿也在瞬間恢復了原樣。
“凝！”死神猛地沉聲一喝，隨即右手對着姚雪所在方位凌空一掐，頓時，姚雪周圍的空間竟如水波般輕輕震盪了起來。當震盪平息下來之後，墨軒明顯感覺到了姚雪身體表面的那層空間被一股詭異的力量強行禁錮住了。不由的，他深深鬆了口氣……
做完這一切之後，死神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也不跟墨軒他們多說一句便欲準備破開空間離去。
但就在這時，墨軒卻忽然說了一句話，此話一出，頓時將全場包括死神在內的所有人震住。
“你是神庭第一任教皇蓋爾森……對吧？”墨軒微低着頭，似乎毫不在意的說道。
“什麼，蓋爾森？”在場的所有人紛紛驚呼出聲，對於這個名字，全世界可謂沒幾個人不知道。世界第一宗教神庭的創建者，曾經稱霸西方，無敵了三百多年的男人，蓋爾森，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響亮了，其響亮程度甚至與兩千多年的餘衫道人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死神的身體在聽到蓋爾森這三個字時明顯一僵，沉默了一下，他才把頭重新轉向墨軒那邊，說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墨軒擡起頭與之對望，說道：“很簡單，是你自己剛纔說的，你還沒有成爲真正的神，而我也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死神存在。祭神魂是神庭第一任教皇蓋爾森所創，而且據我瞭解，蓋爾森在創出祭神魂之後不久就離奇失蹤了，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聯繫嗎？不過，這些都還只是我的推測而已，讓我真正肯定你是蓋爾森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爲我曾經同現任教皇交過手，他當時有施展過一招召喚術，說是召喚出了歷代教皇的靈魂，而其中那道最強大的靈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你幾乎完全一樣。不過我想那其實並不是你的真正靈魂，應該只是你留在神庭內的一道沒有意識的靈魂分神而已。”
死神用驚訝的目光注視着墨軒，說道：“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的卻是蓋爾森。我以前也的卻留下過一道靈魂分身在神庭，但我想不出你是如何判斷出那道靈魂分身是沒有意識的？”
墨軒微微搖了下頭表示不願說出原因，其實墨軒之所以能判斷出那道靈魂分身沒有意識的理由很簡單，如果那道靈魂分身是有意識的，那自己滅神庭的事情不就早被蓋爾森知道了嗎。不過，墨軒倒是挺想知道如果眼前這個蓋爾森知道了是自己一手滅掉了由他創建的神庭時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我很想知道一下，爲什麼昔日的西方第一強者蓋爾森要佈下這麼一個驚天之局，你到底在謀取着什麼？”墨軒望着死神，一臉凝重的說道。
蓋爾森望着墨軒，深深的凝望着。許久之後，他才說道：“能在如今的世界中修煉到這種程度，你實在是一個奇數。但是你知道嗎，曾經的我也達到了和你現在差不多的程度……但是，如果還按照原本的方法修煉下去的話，你和我一樣，都將只能終止於目前這個境界。因爲這個世界是一個殘破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法則是殘缺的，我們永遠也無法再進一步。所以，我創建了神庭，我創出了祭神魂，我要收集億萬信徒的信仰之力，我要奪取芸芸衆生的無盡壽命，然後使自己踏出那最後一步，我將成神，我將成神……哈哈哈……”
狂傲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放肆無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