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傳令兵的出現,讓整個天雄幫長安分舵的大殿上出現了輕微的騷動,每個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的看着門外。
“報。”傳令兵跑到大殿後,單膝一跪,抱拳道:“二當家,洛陽總舵的田三長老已經到了,就在門外。”
“嗯。”段青河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既然田三能出現門外,就已經說明吳悔等人的伏擊成功了。
“各位隨我去迎接田三長老。”段青河大手一揮,身後六七個嫡系護衛立馬跟了上去,而坐在大殿上的十六人也都站起來向外走去。只不過這些人之中有一大部分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此時分舵門外的吳悔已經換上了人皮面具,就連周小濤等人也都是每人掏出一張陌生的面孔帶了上去。
“哈哈哈,青河老弟,怎麼能讓您親自相迎呢?”吳悔特意裝扮起田三的聲音,其刻畫的程度入木三分,與田三一模一樣。
“田長老遠道而來,快快裡面有請。”段青河美滋滋的與吳悔一握手,二人更是彼此心有靈犀的互相捏了一下。
“哈哈,請。”吳悔也不客氣,哈哈一笑就當先向大殿走去,其餘人等都跟在他們身後。
各路人馬紛紛就坐,二當家段青河與田三居中,兩側依舊是十六個各香堂的堂主。
吳悔落坐後,掃了一眼其它的十六人後,微笑道:“青河老弟,想必你也收到了消息,今日我奉幫主之命,前來與您交接,唉,幫主也是對你青睞有佳啊,回總舵享清福,真是一件快事啊……”
“與我交接?交什麼接?我怎麼不知道?”本來正在喝着茶水的段青河一楞,當即臉色就冷了下來。
“嗯?”吳悔雙眼一咪,冷聲笑道:“青河老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你還是乖乖把京城以北的往來帳本交接給我,可千萬別傷了和氣。”
“傷了和氣?”段青河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田長老,您是不是在說笑?就憑你這不到二十號的人馬,就想封了我今後的財路?當咱們兄弟都是好欺負的嗎?”
“怎麼?你想造反不成?這可是幫主的意思。”吳悔的臉色冷了下來,既然是演戲,就要演得像一些才行。
“造反?哼。”段青河冷哼一聲:“造反又怎麼了?”
“譁”的一下,當段青河的話音一落,整個大殿的後堂與前門處突然涌進數百名勁裝大漢,這些大漢個個手持腰刀,兇相畢露,隨時等着段青河的一聲令下。
與此同時,十六位堂主也都站了起來,似乎他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發生一樣,只那麼幾秒鐘後,他們竟然分成了兩夥,一夥站在了段青河的身後,而另一夥則保持原地不動。
“二當家,你想幹什麼?這可是田長老,你不要命了嗎?”其中的一個堂主厲喝道。
段青河嘿嘿冷笑一聲,看着那個堂主道:“林老五,戲都演到這份上了,你還在裝是嗎?來人,給我拿下。”
“哼,不知死活,你當我林老五是傻子嗎?”林老五根本連動都沒動,隨着他話音的落下,殿外密密麻麻的圍過來近百人。
“噓……”段青河倒吸一口冷氣,怒喝道:“你們想造反不成?”
“錯錯錯……”段青河的身後傳來一聲奸笑。
段青河的手一抖,剛要回頭看過去時,本來已經站到他身後的堂主,突然間用刀無聲無息的架在了段青河的鼻子上。
“劉安?你……你敢背叛老子?”段青河臉色氣得通紅,一幅要吃人的樣子。
“二當家,還是先叫你的人放下武器吧……”劉安抿着嘴笑道。
吳悔一直冷笑的看着這一幕,此時迷底已經完全揭開,段青河果然是勢衰力薄,十六個堂主之中,竟然只有六個效忠於他,其餘堂主卻已經都站在了自已身後。
當然,大殿內的幾百護衛看樣子也是段青河的忠誠心腹。
“對不起二當家,我們都是大當家的人。”一個堂主說完後,又對着吳悔抱了抱拳道:“田長老,事以至此,您看該如何處置二當家?”
“把他交給我吧。”吳悔燦爛的笑了笑之後,直接從劉安的手中把架在段青河的腰刀接了過來。
此時那些暗樁都幸災樂禍的看着這一幕,完全不知道這是段青河與吳悔導演的一場好戲。
“老段,你這人緣,真他孃的差,怎麼混的?”吳悔與段青河面對面,臉都快貼到了一起。
段青河苦澀一笑:“利益唄,都是爲了錢啊,大當家十年前就不信我了……”
“呃……”所有人此時都傻了,這兩人怎麼像朋友一樣,還能用輕鬆的語氣聊着天?怎麼回事?
“田長老,你……”林老五一驚,心裡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噗哧,噗哧,噗哧……”就在林老五剛剛警覺的時候,他身後已經有一柄鋼刀刺穿了胸膛,而其它堂主亦是如此,周小濤等人毫無徵兆的對着身邊的各個堂主下了黑手。
“啊!~”整個大殿驚呼四起,反應過來的暗樁與沒死的堂主們怪叫連連,立時陷入混戰之中。
“吳公子,接下來就不用你管了,我要親手宰了劉安。”段青河知道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所以原地一跳,帶着身邊的護衛直接衝進了戰圈,並且其中的一個護衛吹起了哨子。
哨聲一響,整個天雄幫分舵的房頂四周突然冒出數百名手持弓駑的射手,這些射手嘴裡掛着獰笑,沒有任何表情的對着那些反叛者就是一通亂射。
“一個都別放過,給老子殺。”段青河像瘋了一樣,他這個先天高手,猶如虎入羊羣一般,滿臉的猙獰,滿身的鮮血……
如果此時真的田三在場的話,興許可能還有機會帶着人馬與段青河一戰,可是必竟真的田三已死,敵人之中更是連一個先天高手都沒有,所以短短數分鐘過後,整個天雄幫分舵已經血流成河,成堆的屍體像堆垃圾一樣被堆在了院子之中。
“二當家,所有暗樁堂主已經剷除,他們帶來的護衛也悉數斃命,咱們成功了,成功了啊……”周小濤等人興奮得互相擁抱起來。
吳悔站在殿前抱着雙臂,冷靜的看着這勝利的一幕,此時他像一個世外高人一般,雪白的狐狸圍脖,映襯着他那無語倫比的上位者氣息。
“東家,段青河多謝東家救命之恩,從今日起,青河願馬首是瞻,鞍前效命!”
“唰”的一下,段青河帶着幾百號人馬同時對着殿外的吳悔跪了下去。
“嗯,按我們之前的約定行事即可。”吳悔含笑的點了點頭後,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帶着兄弟們進駐我流雲鏢局吧,具體事宜你去找海武和馬總管蹉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辦,你們先忙着。”吳悔說完後,人已經進入了鬧市的人流之中。
步行在長安的鬧市街頭,吳悔的嘴角掛着一絲絲的笑意,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的勢力就已經形成規模,不論是經商還是擴建秘營,這都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然,這幾個月內所創造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擴展勢力只不過是他答應李世民的承諾而已,而經商賺錢更是他無聊的打發時間而已,反正又不用他自已去具體操作,是賺是賠也都無所謂。
“從雲南回來後,我得抓緊時間修練魔體一書的第五篇‘水’了,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海文他們吧。在這個世界,只有變得更強,纔不會被別人踩在腳下,而且我對修道界還很陌生,有機會還得出去走遍名山大川,看看修道界是什麼樣子的,修道門派又是什麼樣子的,嗯,還有蘭兒,我得弄一個合適的身份去看她。”吳悔一邊行走着,一邊把接下來的要辦的事情從腦海中過慮了一遍,並且確定了日後的具體方向。
“不論在任何年代,任何時間,一個人沒有目標是不行的,如果哪一天我碰到修道高手的話,還不是會被隨時捏死?至於江南的慕容家嗎?”吳悔冷笑一聲,暗道:“還不急,等我的勢力穩妥運轉後,還需要一定的情報掌握慕容世家全族人才行。”
走着走着的吳悔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走到了月滿樓的門前。
“嗯?怎麼想到哪就走到哪了?”吳悔看了一眼‘月滿樓’那三個大字後,邁開大步就走了進去,反正時間尚早,那東聖怎麼也得天黑才能來,索性就在月滿樓喝上一頓再說。
“客官,您……您……您……?”當吳悔進來後,本來樂顛顛的跑過來的店小二,突然間楞了一下,隨即就結結巴巴全身哆嗦的向後退了兩步,顯然他認出了這個兩個月前在此殺人的年青少爺。
吳悔淡淡一笑,擡頭看了一眼二樓後,輕聲的吩咐道:“弄幾個清淡一點的開胃小菜,燙兩壺女兒紅。”吳悔一邊說着一邊走向樓上走去。
“好,好。”店小呆呆的點了點頭,扯着脖子對後堂喊道:“清……清……清淡小菜四盤,兩壺女兒紅……”喊完後,他一溜煙的向着後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