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距離陰山六百里之外的‘雲州城’內。
雲州城,也叫‘雁門郡’,‘天下九塞,雁門爲首’,從古至今,雁門關早已成爲歷朝歷代抗擊突厥人的戰略要塞。
高空烈日之下,位於雲州城內一間名爲‘悅來客棧’的酒樓外,一個粗衣少年正站在客棧外駐足觀望。
這少年身高七尺,身材削瘦,穿着一雙草鞋,身上的破衣服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他的頭髮只用一根麻繩隙在一起,散落在披在身後。
如果單看‘行頭’的話,路過之人都會以爲這少年是一個流浪的‘叫花子’,只不過這少年卻與那些普通的叫花子大不相同,因爲他的兩隻眼睛異常銳利,面相清秀又幹淨,衣服雖髒,但臉卻不髒。
沒錯,這少年正是穿越時空而來,在那陰山渡過了十五個年頭的‘吳悔’!
四年前父母去逝之後,他果真盡到了爲人子的孝道,在陰山守墓四年,而這四年之內,他的武藝早已突飛猛進,那‘追風九式’已經進入大成境界,其它的武功也已不日而語,就連那‘玄元經’,他都參悟到第二重的下層境界,只差一步,就進入第三篇。
此時他也不知道他的內力究竟到達了什麼地步,只不過在他那全力一掌之下,山頂上丈許寬的‘青石’卻能輕鬆的劈成碎塊。
要知道,那青石可不像普通的石塊,而是比花崗岩還要堅硬的‘青理石’,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
可能是由於內力達到了顛鋒狀態,自從兩年前開始,他就進入了返璞歸真之境,身體上那些常年積累下來的肌肉漸漸的變得鬆馳,皮膚也越發的變得光滑,如果單看外表,任何一人都不會看出他有一身精深的武藝,畢竟練武之人的骨骼和肌肉是能看出來的。
最開始吳悔發現這種狀態後,也嚇得不輕,但細加揣摩之後,才發現,自已是進入了那傳說中的‘返璞歸真’,如果自已暴發戰鬥yu望時,骨骼和肌肉都會隨時變得異常堅不可摧。
這種狀態讓他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扮豬吃老虎’,這也成了他行走江湖的一層保障。
——
“悅來客棧?”吳悔輕聲的笑了起來,記得那個什麼電影裡,武俠小說裡,這個‘悅來客棧’出現地次數最多。
“江湖,我來了。。。”吳悔完全沒有理會自已的穿着,也不認爲自已是一個叫花子,所以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江湖世界中的悅來客棧。
“喲,這位。。。。小哥。。。。。。”當客棧內的跑堂看到破爛不堪的吳悔走進來時,本能的想喊‘這位爺’,但當他看到吳悔的衣服和清秀的臉龐後,還是改了句‘小哥’。
像他們這種客棧內的店小二,眼睛非常獨道,南來北往的過客,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麼的,而在這店小二的眼裡,此時的吳悔雖然穿着叫花子的衣服,但從他的長相以及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還有那大搖大擺的樣子,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所以他沒有勢力眼,而是像其它客人一樣,點頭哈腰的跑到了吳悔身邊。
“那個。。。。。那個。。。。。”吳悔對於這種江湖中的傳說世界,也僅限於武俠小說,所以他咂咂嘴後,繼續說道:“來十斤牛肉,一罈烈酒。”
“譁~”的一下,本來在客棧內吃飯的其它客人還沒有注意到吳悔,可是隨着吳悔那十斤牛肉和一罈烈酒的聲音落下,所有人都饒有興趣的看了過來。
吳悔心裡有點發虛,難道那小說寫的都是假的?江湖中人不都是很豪爽嗎?不都是十幾二十幾斤牛肉先吃着,幾壇烈酒先喝着嗎?難道自已哪裡不對?
“客官,您還有同伴?”店小二小聲的問了一句。
“沒了,怎麼?”吳悔莫名其妙的問道。
“那十斤牛肉您是要包起來吧?”店小二繼續問道。
“不是呀,包起來幹什麼?”
“哦,那您吃得了嗎?”店小二的聲音很小。
吳悔眨眨眼,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十斤牛肉好像還真多了點呀,不過既然都要了,怎麼也得繼續裝下去不是?所以他的脖子一仰,瞪了店小二一眼道:“老子有錢,吃一半扔一半不行呀?”
“行,行。。。。”店小二沒有生氣,而是笑呵呵的扯着嗓子對着後廚大喊道:“十斤牛肉,一罈烈酒,吃一半扔一半咧。。。。”
“噗。。。。”有幾個客人忍不住店小二的滑稽,笑得把酒都噴了出來。
吳悔找了個沒人的位子坐了下去,完全沒有理會店小二的取笑,而是四處打量起這裡的客人還有店內的裝修。
這裡的客人大多都隨身攜帶兵器,不過看樣子,他們以商人居多,有幾桌的桌子下面大包小包的放了一大堆,當然,也有幾桌客人不苟言笑,自從吳悔進來後,那些人根本沒有擡頭看過吳悔,而且他們的兵器大都放在桌子上的手邊,準備隨時出手的樣子。
不一會兒,一盆熱騰騰的牛肉和一罈黑色的泥封烈酒就被端了上來。
吳悔也不客氣,拍開泥封灌了一大口酒後,咂吧咂吧嘴道:“一般,沒爹釀的五味子度數高,喝個三五壇完全沒問題。”
‘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吳悔完全把自已當成了江湖上的豪客。
直到吳悔把一罈烈酒喝個底朝天時,那幾桌坐在角落裡的刀客終於擡起了死魚眼皮,詫異的打量了吳悔一眼。
這個身材瘦弱的少年難道是一個酒鬼不成?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內功高手啊,文弱得像個書生一樣,竟然能喝一罈‘女兒紅?’
“小二,再來一罈,這什麼酒,怎麼跟水一樣?再來再來。。。”吳悔在山裡已經四年沒喝過酒了,自從吳義去世之後,他自已也不會釀,所以四年來一口也沒喝過,這一次下了山,無憂無慮,了無牽掛,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吃喝還能幹什麼?找慕容世家報仇?
那慕容世家在江南揚州呢,離這裡十萬八千里呢,所以他現在只想痛快的喝一場。
店小二此時早已對吳悔另眼看待了,所以再次拿出的酒,要比剛纔酒的度數還要高出一些,是純糧釀造的高梁酒,度數達到六十度。
吳悔嚐了一口之後,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而站在旁邊等着吳悔誇獎的店小二卻弄得滿臉紅,心想,喝死你個小酒鬼,這酒平常的武者和遊俠兒喝上一罈都得醉上三天,看你喝完還裝不裝。
正在這時候,店外來了四個素衣打扮的女子,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眉宇間透着一股讓人不可接近的冰霜傲氣,而她身後的三個女子的年紀也不大,最多不超過三十歲,而且她們三個明顯是這個女孩的保鏢或者下人之類的。
也就在四個女子走進客棧的一剎那,角落裡的兩個刀客把手按在了刀柄之上,而另外幾桌的刀客雖然沒有動作,但眼睛裡卻出現了*的味道。
吳悔雖然沒有回頭,但發生在客棧內的一些細微動作卻都一清二楚,就連走進來這四個女子的相貌,他都猜得八九不離十,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四個女子身上抹的是什麼香粉,哪一個還存有處子之香,哪一個是賤花敗柳!
“呵,果然不愧爲玉面書生,看來你前半輩子是專門研究女人來着,我這老子也太牛了。”吳悔心裡苦笑一聲,當年吳義可是揹着月如,把他那採花之術用半年時間完全教給了吳悔。
怎樣辨別女人是處子之身,怎樣聞香識蕊,看女人走路的姿勢,看女人的雙脣,總之,在吳義的知識裡,他就好像解剖過無數個女人一樣,瞭解女人的程度另吳悔咂舌。
“不過,這四個女人明顯是武者,而且還煉有內功。”吳悔沒有回頭,一邊喝着酒,一邊注視着客棧裡的一舉一動。
“小二,隨便來一些素品,再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四個女人之中,看似年齡最大的一個說完後,帶着另外三個女子坐到了吳悔的一側。
“大師姐,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等着嗎?師父他們怎麼還沒到?”其中的一個女人道。
“等着吧,師父他們雖然先行幾日,但途中有要事要辦,最遲兩天,應該就會到了。”年紀最大的女人淡淡回答道。
“哦,我聽說楊。。。廣。。。”那個女子說到‘廣’字的時候,幾乎細不可聞,不過卻被年齡最大的女子就用眼睛制止了,並且打岔道:“楊大哥在五天後才能到呢,你着什麼急?”
“哦,是我着急了。。。。”那個女子四處看了看之後,臉色不由的變了又變。
“楊廣?”如果其它人沒有聽清的話,那麼最在最近的吳悔,憑藉超靈敏的耳朵,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隋煬帝?雁門關?我操,該不會是。。。。。隋煬帝被突厥騎兵圍到雁門關那一年吧?後來是那個李世民來救的?”
“難道這些人也是來刺殺隋煬帝的不成?但是歷史上隋煬帝是被宇文化及勒死在揚州的嗎?”
“呵呵,先不管了,隋煬帝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兒?不過那個冷若冰霜的少女卻是一個極品丕子,我要不要像我那‘玉面書生’的老爹一樣,當一回採花賊呢?”吳悔想到這裡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品着茶水少女的凹凸身形,那個前一世臨死前發的惡毒誓言也再一次的蠢蠢欲動起來。
“做一個惡人?採花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