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天經地義之事

最終《花開》一書調查之事不了了之,而在一週後,它的續集也順利出版,只不過這一版的描寫要收斂許多,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留白。

但令張掌櫃意想不到的是,這些留白並沒有降低書的吸引程度,反而進一步推動了它的熱度上升。大家都在熱烈討論留白段落到底發生了什麼,同時還漸漸流傳出了一種說法,那就是此書有兩個版本,另一個未刪節版不光沒有留白,還有更深邃的隱藏情節,那纔是此書真正的完全版。

這種熱度很快引起了商人的注意。

隨後,《花開》一書便被裝上馬車或貨船,朝着金霞城之外的地方傳播而去。

……

“唔……”

伴隨着一陣刺痛,公輸風低吟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只見眼前一片朦朧,彷彿蓋着層薄紗,幾乎難以視物。

不管如何,自己看來還活着……

他舔了舔嘴脣,才發現嘴巴幹得厲害,喉嚨裡如火燒一般。

“水……”

公輸風下意識喃喃道,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已不是公輸家的大弟子,這兒也不是徐國公輸府,身邊不可能有僕人時刻照顧着他。

“要喝水嗎?這兒有。”忽然有人應道。

接着一根蘆葦杆插入了他的嘴中。

公輸風猛地深吸兩口,一股澀口的水流頓時涌入喉間,它談不上有多清甜,舌頭還能品味到泥土的顆粒感,可這卻是他喝過最潤嘴的水。

“咳咳咳——”泥沙讓深飲的他忍不住咳嗽出聲,就好像嗓子已經許久沒用過一般。

公輸風腦海中突然涌入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咳……昏過去幾天了?”

“大概三天?”對方不確定道,“也許是四天。”

四天。公輸風的心沉到了底,本就在路上浪費了三天,這裡又是四天,四分之一個月就這麼去了。何況他還沒有離開柳州,趕到金霞的時間至少會比計劃慢上半個月以上。

不……或許當流民們遭到襲擊,柳州官府無差別舉起屠刀時,這次計劃就已經宣告破滅了。

他就算被救下又如何?

這羣人總不可能毫無所求,冒着生命危險也要與全副武裝的屯田莊家丁幹上一場。加上對方是叛軍,強徵外人填充兵力或是私掠財產都是常有的事。

比起能不能順利抵達金霞,他現在有需要擔心的事情,“跟我在一起的……還有一位叫公輸瑾的少年,不知你們是否……”

“你說的是你弟弟嗎?”那聲音似乎在寬慰他,“放心,他沒有受傷,現在應該在跟隨偵查隊行動。等到晚上,你就能見到他。”

公輸瑾從小就泡在工坊與機關室中,對刀兵之事一竅不通,更別提與人廝殺了,他又怎麼可能願意與這羣人爲伍?恐怕是看在自己性命堪憂、全憑對方定奪的份上,纔不得不幹這等冒險之事。

可惜現在他們是魚肉,對方是刀俎,就算不滿也只能忍着。

至少公輸瑾聽上去並無大礙,這已是一大堆壞消息中唯一的幸事了。

片刻之後,公輸風感到視力漸漸恢復了些許,“薄紗”正在退去,周邊的景象也一點點映入眼中。顯然,此地並非一間尋常的住房或客棧,頭頂的天花板高低不平,儼然是塊天然的岩石,照明來自於懸掛的油燈,昏黃的光芒只能勉強映照出周邊石壁的輪廓。

這兒也不止他一個人。

細細靜聽的話,他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以及偶爾出現的短促呻吟。公輸風偏過頭,餘光瞄到在自己身側還有好幾張木架牀,牀上躺着和自己類似的“傷患”。

是了,那樣的武裝衝突不可能沒有傷亡,即便反叛者人數衆多,血肉之軀也抵不住利刃和弩箭。

“這兒……是哪裡?”公輸風試探性的問道,同時望向牀尾的說話人。

“蛐蛐洞。”

照顧他的人是一名年約四十來歲的女子,聲音有着很濃厚的當地口音,從朦朧的模樣來看,她並不像是一名醫者傳人,粗短的手指與佈滿黑斑的褐紅臉頰是長期務農的特徵,頭上和臉上也裹着奇怪的白布,與其說是大夫,倒不如說是一名普通的農家婦人。

蛐蛐洞……

公輸風細想了一下,在輿圖上根本找不到能與之對應的地方。

該死,這一定是個俗名,也許只有當地人才這麼叫,想拿它來確定自己的位置無疑是癡人說夢。

“那附近……有什麼城鎮村落麼?”

對方搖搖頭。

“這裡離申州有多遠?”

“我不知道。”婦女攤手道,“我自打來這裡後,就很少離開這個地方。”

公輸風輕嘆口氣,四肢癱軟下來——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便只剩下聽天由命了。

“不過……”婦女突然又說道,“申州應該是個好地方吧……如果能在那兒住下就好了。”

她語氣中多了一絲期盼的意味。

這讓公輸風不由得一愣。

樞密府根本無力進攻申州,因此申柳邊界理論上並無封鎖,她既然覺得申州是個好地方,爲何不過去?

不……一個更關鍵的是……

她爲什麼要造反?

幾乎是脫口而出,公輸風輕聲問出了這個問題。

婦人低頭瞅了他一眼,隨後反問道,“你……重視你的弟弟嗎?”

她指的是公輸瑾?公輸風想了想後,緩緩點頭——儘管兩人並無血緣關係,但從小就被送進宗家,吃住和學習都在一起,加上性子互補,可以說和親兄弟沒有多大分別。“我當然重視他。”

“那如果有一天……他被人當衆刺穿喉嚨,像牲畜一樣掛在屋樑下,再用亂刀砍得不成人形,還不准你去收殮他呢?”對方低聲說道。

“我——”公輸風一時愣住,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更想象不出那樣的場景。作爲公輸家的弟子,他哪怕手藝再差,也不會落到暴屍街頭的地步。

“我的孩子就是這樣死在樞密府手中的。”婦女再次望向公輸風,這一回,她的眼底彷彿有種情緒在涌動,它雖然一直被抑制着,可公輸風竟產生了一種它一旦被釋放出來,將如洪水般席捲大地的錯覺。“所以我不能一走了之,我想有人得爲此償命,我希望……看到那些人死。”

“你說……血債血償的事情,怎麼能說是造反呢?”她一字一句道,“這不應該是天經地義之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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