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的夜與其他地方一樣，一樣的靜，一樣的暗。
“都到了嗎？”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很是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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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都到了，隨時可以行動。”
有五道影子一閃而過。
“很好，待會兒我會隱在暗處隨時留意府中高手，若是你們遇到八品高手驚呼一聲，我自會到來，你們只需要逃走，專殺普通人就夠了，聽明白了嗎？”
“明白！”五人同聲。
“明白就好，待會你們各自吩咐下去，丑時行動！散！”
唰——，六個黑衣人同時消散在夜空之中。
開封城北有兩處不大不小的王府，蕭王趙宗博與崇王趙宗瑗，兩處王府彼此捱得很近，入眼可及。
主房內，蕭王今夜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不知爲何感覺有大事要發生，背後一直冒着冷汗，起身喊道：“來人吶！”
“王爺，您叫我？”
每一個王府都有高人守衛，蕭王府中便有這麼一個宗師級高手，不過此人並未在應天府的閣上閣中留名，算是半隱世的宗師。幾年前被蕭王招攬到手底下，算是給子孫撐起一片樹蔭。
“前輩。”蕭王雖是主人，卻對他敬重有加，“今晚我覺得有事要發生，還望前輩多留心一下，我這一家子人就全指望前輩了。”
這位宗師心裡着實鬱悶了一下，還以爲有什麼大事大晚上叫他過來，誰想竟是蕭王子虛烏有的預感。不過想到自己一家老小託乎於蕭王的庇護，兒子更是在仕途上有了起色，心裡壓下厭煩之感。
蕭王府的東南角，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三根竹子的陰影下藏着一雙嗜殺的眼睛，一個把自己殺氣收斂無遺的野獸。
他在等，從他這個位置要到大院，必須經過一片空地，憑他的身法當然可以一躍而過，可他爲了萬無一失。
這名殺手靜靜地趴在地上，聽着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有十名護衛在旁邊，其中七品巔峰有一人，七品中級有三人，其餘皆是六品巔峰級數，十人相間三丈，前後共三十丈的距離。”
天上一朵烏雲遮住月光，視線徒然一暗，十名護衛登時環視四周，這陰暗的夜必須更加細心。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那名殺手。月在烏雲中慢慢西移，而就在月光重出烏雲的那一刻，三根竹子拉長着倒影觸到了空地外的走廊。
“呼——”一個影子飄過，時機恰好是那七品巔峰轉身的一刻，黑影閃身而過，兀地出現在一個心不在焉的六品巔峰面前。
這名六品巔峰看到黑影下意識的就要高聲大喊：“你——”
黑影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一記手刀斬碎了此人的喉骨，同時又是一把匕首從背心斜刺入他的腹腔，準確地刺穿了橫膈膜，內力輕送，六品高手的脾臟肺葉被攪得粉碎。
黑影順勢收刀，拇指點住痛穴，此人脾臟出血，溫暖的血液流出包裹着腸道，這種感覺是十分舒爽的，整個肚子裡都暖洋洋。六品高手感受着腹腔中的溫熱，不自覺地露出舒服的笑容。
與此同時，此人的同伴聽到背後有聲響，回頭一看，只見同伴站在那兒一臉笑，心中剛有的一絲警覺也瞬間放下，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同伴已經魂歸九泉，被黑影藉着視線的盲點馱着。
黑影在那人轉過頭的一刻，匕首扎進了風池穴，又一拳轟在腰眼，內力輕送打碎了腰間脊椎，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沒了氣息。兩名六品高手相繼死亡，前後只有不過三息的時間。
“還有八個。”黑影將兩人背靠背按在地上，輕語道，丟出一個石子，這聲輕響引起了旁邊兩人的注意。
另外兩名六品高手聽到聲音自然前來，由於黑影殺人下刀精準，並沒有血腥味流出，這兩人只看眼前兩人坐在地上，湊上頭去還看到有一人在笑，本想說話，卻發現已經出不了聲。
黑影擲出匕首，兩人皆被一刀封喉，雙手按着喉嚨，卻愣是出不了聲。
不過屍體倒地的聲音還是傳出來了，因爲這是黑影故意的。
“你去那邊看看。”此時那名七品巔峰已經意識到不太對勁，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四個兄弟已經死了。
“好。”爲保險起見，三名七品中級一同前往，七品巔峰與剩下的三名六品留在原地，七品巔峰今晚是被那宗師強行從牀上趕下來，說蕭王今晚上發神經覺得有大事要發生，心有一絲不快，這是武林中高手對弱者的正常歧視。
七品巔峰看這三人出去了，也沒有太在意，眼睛眨了一下，可就是再睜眼的瞬間，眼前原本寬敞的王府變成了修羅地獄。
這當然不是地獄，他看到地是一雙微眯的眼睛，帶着面罩，只露出兩個瞳孔，連眼白都不曾露出。
人受到驚嚇，心神會有一個失守的瞬間，這毫髮之間被黑影抓住，一刀帶走七品巔峰，剩下的三名六品不能再行刺殺之術，只好出力大貫。這黑空中飛起了三顆頭顱。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傳開，那三名七品中級還未走遠心中暗道不妙，回頭的一剎那，三支弩箭射穿他們的喉嚨，至此前後一共十息時間，十人皆亡。
黑影一招手，從牆邊立刻跳下十人，皆身着黑衣，剛剛那十人如果能活過來，縱死都想不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藏了十一個人，他們一個都沒有看到。
“這邊解決了，小刀，你輕功比我還好，你現在趕快去大堂與其他部隊會合。”黑影下着命令的同時，看着那位被叫做小刀的黑衣人，眼中流露出一絲豔羨，“其餘人，立即行動，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記住，如果你讓那人死前發出聲音，你們就地自裁吧。”
“是！”三十名手下輕點下頭，果然看到那小刀的身影慢慢淡化，如輕煙般散去，誰都沒有察覺到他什麼時候離開的。衆人無奈稱讚一聲，各自散開。這樣的事情不光是在這一處，整個蕭王府都在上演着。
王府大堂，八品宗師坐守中央，說是坐守，也只是藉着時機打會兒盹兒，像這樣的宗師高手一般不受門派待見，他們一心在俗世，沒有武道進取的心思，成爲宗師也只是想借個平臺讓自己的子孫後代生活的舒服一點罷了，所以開封城中，除了皇宮大內，鮮有八品中級的高手，都是一些八品初級的普通宗師。
小刀來到大堂的時候，提着內氣落在一片枯葉上，那片枯葉微晃了一下，再無動靜，整個人融入了黑夜。四息後，身邊又出現一位黑衣人。
“小刀，我打賭你們那一組肯定比我們慢進王府，只不過你的身法比我快而已。”這名黑衣人是另一個組的。
“算是吧。”小刀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兩人只說了一句話，身邊又出現了了三名黑影，最後來的那位看了看小刀，沒有多餘的表情和動作，“既然都到了，放信號吧！我們今晚也玩一次痛快？”
最後來的人地位似乎更高。
“一切聽大哥的。”四人齊應，頓時五個響箭從蕭王府中響起，巧的是，在不遠處的崇王府也升起了五道響箭，寂靜的開封城被這十道響箭炸開了。
王府內原本還在眯眼的宗師被瞬間驚醒，哪怕再傻他也知道真的出事了，第一時間衝出大堂，或許是應景，那血腥味傳了過來，失聲大喊：“來人！保護王爺！”
正規的王府侍衛軍很快集結，在宗師身後也集合了一些武林高手，這些人一共有二十多位，是蕭王花大價錢僱來的。可宗師看着二十多人立刻傻了，要知道，蕭王的父親是皇帝的親生父親，他的地位不低，手底下錢財無數近年來招攬了近六十位高手，比之江湖上一般一流勢力都不遑多讓，可是這麼多高手竟然只剩下二十多人。
剩下的爲什麼沒來？
八品高手心中打起退堂鼓。
這些人集結了，殺手們呢？
五隊殺手，一共五十人早就站定在陰影中，只等大哥下令。
“殺！”這位大哥就是那五人中最後來的的那人。話音一落，五十道黑影鑽進人羣，就如同五十把鋒利的刀，切割着王府的侍衛軍。
王府侍衛軍約有五百人數，加上二三十位高手，如此大的差距本應該毫無懸念，可誰都沒有想到，這些嬌生慣養的侍衛軍根本不堪一擊，連刀槍這種最基本的軍隊武器都不會使，畏手畏腳，平日鬆懈，沒有訓練。
殺手們可不管你是誰，只要是敵人就夠了，順手一刀，有些殺手殺的爽了更是虐心大動，不再一刀致命，而是讓他們受盡折磨而死。
八品宗師看到這些個平日裡威風八面的侍衛軍，心中大感鄙夷，卻也不能真的任由他們殺害侍衛，看到不遠處有個殺手正對着自己一臉嘲弄，氣上心頭抄起地上的一把破刀就要上前。
“當——”那領頭人從始至終都一直盯着這位八品，這些侍衛什麼德行他心知肚明，卻不得不防這位宗師，江湖上有句話，能到宗師的都沒有弱者。
“你也是八品？”這位宗師直到剛纔前，心裡一直沒有焦慮，他看清了這些殺手中並沒有能與自己抗衡的存在，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他可以帶着蕭王離開，只要到了皇宮，蕭王就安全了，他自認這並不難，可是這羣殺手中偏偏也有一位宗師，而且還比自己強。
“給你十息時間，好好留戀一下人人間的安詳。”殺手頭子聲音沙啞，直接給這位宗師下了必殺令。
“休要猖狂！”八品宗師個個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尊嚴與驕傲，官刀在手就要上前，可是剛踏出一步，殺手頭子身上濃郁的殺氣讓他怯步。
“表現很好，還有八息。”
八品宗師聽着死神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冷汗直直地往下淌。
“閣下是何人，不知我蕭王府與閣下之間或許有些誤會，閣下提出儘可，大不必如此，天子腳下，閣下這般狠毒，怕是天亮之後也不好收拾吧。”
“嗯，口才不錯，還有五息。”殺手頭子笑道。
“閣下當真以爲我怕了你不成？我縱橫江湖三十年，刀下亡魂亦有宗師級別，休真當我——”
“聒噪！”殺手頭子一指探出，一道劍氣從指尖閃過，打落眼前人頭頂的束冠，“最後三息，好好懷念一下一生的趣事吧。”
這宗師見識了殺手的手段之後三魂皆冒，他震驚之餘更是不解，究竟是什麼勢力有如此高手？還敢在開封城做滅門慘事！
“行了，時間到了。”殺手頭子話音落下，踏前一步，氣勢重若千鈞，沉沉地撼在對面心頭，“不要氣憤，不要鬱悶，你應該慶幸，我殺人從來都不是虐殺，很乾淨。”
這名宗師心神在一瞬間遭受重創，再無一戰之心，此刻那些榮華富貴都如數拋棄，強提內氣，拔腿就跑。“嘩啦——”瓦片崩碎的聲音，一個身影沖天而起，向着皇宮奔去。
“哪裡走！”殺上癮的一些殺手，看着一代宗師竟然直接奔逃，心中一絲虐味，頓時有五個人從五個方向包圍住他，他們若是今晚能斬殺此人，武道之心定會更上一層樓。
“給我滾！”宗師見一羣七品也敢在自己面前攔路，擡手就要轟殺，卻發現背心處一道冰涼，只能放棄，全力抵擋身後，內氣成罡，一輪若隱若現的淡黃色光罩順利擋住背心的偷襲，可眼前那名殺手的匕首真的扎進自己的胸腔。
這殺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打傷一名宗師，還沒來得及大喊一聲就被八品宗師一掌拍飛，奪路而逃。
“老大，多謝救命之恩。”這殺手跌落在地上，頭腦冷靜下來，哪裡不知道是自己的老大救了自己一命，躬身抱拳致謝。
“行了，此人功力不低，只是被我的架勢嚇破了膽，若真要廝殺，我定能殺他可是也會受一些傷，萬萬沒想到這些坐享榮華的八品，打鬥經驗還不如你們老道。”殺手頭子唏噓一口，“你的匕首上還有毒嗎？”
“有，老大您教訓過：面對實力比自己強的對手，能用上的手段就不要吝嗇，剛纔匕首出招的時候，我沾了鬼閻花液。”
“鬼閻花液殺一個八品初級倒是有些牛刀殺雞，行了，剩下的你們看着辦，既然用了鬼閻花，那此人的屍體倒是不好留了。”說完殺手頭子化作一道黑色閃電，追尋那宗師而去。
八品宗師一路奔逃，胸前的傷口很快便有了一絲麻癢，漸漸地上半身開始有麻痹之感，暗叫不好，自己中了那些殺手的毒，無奈落在一個房檐下。
“前輩，是你嗎？”
“誰？”八品宗師剛一落地就聽到有一個聲音傳來。
“前輩真的是你！”蕭王一絲歡喜，撥開眼前的雜草，“前輩你要是能帶我逃過今晚，我定向皇上請求許你半生富貴，子孫三代納入朝廷，甚至我可以將我的一半封地送給你，如何？”
“王爺你怎會在此？”宗師這纔想起從出事到現在一直在大堂，而且時間十分短，沒時間去照看王爺。
“唉，說來也怪，我今晚心神極度不寧，覺得會有大禍臨頭，所以提前躲到王府不遠處的草屋裡來，定是我趙氏祖宗保佑，讓我絕望之時又看到了前輩你。”蕭王一把眼淚一把眼淚的抹，十分狼狽。
“王爺，今夜那羣殺手訓練有素，我們不敵，不過我可以帶王爺趕往皇宮避難，王爺可有把握深夜進宮？”
“好好，前輩儘可放心，宮門守衛正是我提點上去的，萬無一失。”蕭王心裡稍作安心。
“那好，我們快走，我怕那羣殺手會追過來。”宗師抓住蕭王的右臂，一提真氣，頓時覺得胸口被巨石撞擊了一下，內氣一岔，一口心血噴了出來。
“前輩怎麼了？”蕭王嚇了一跳。
八品宗師沒想到毒素髮作的這麼快，而且似乎對內力壓制的特別厲害，不過還是爲了安定蕭王的心，強忍着傷痛：“王爺，我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我們這就走。”
“噌——”一道破空聲划進宗師的耳膜。
“快走！”宗師不顧毒素，壓着傷勢強提真氣，帶着蕭王沖天而起，在離開地面的那一瞬間，一把鋥亮的匕首齊根沒入地面，嚇得蕭王就要昏死過去。
“前輩，救我！救我！”蕭王大聲喊叫。
“閉嘴！你想把他引過來嗎？”八品宗師說了一句自欺欺人的話，冷哼一聲，要不是對他還有所期待，他真想把這個王公撒手丟在地上摔死算了。
蕭王被喝得驚顫，不再言語。
走了半盞茶，蕭王看着一臉痛苦的宗師，弱弱地說：“前輩，我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
“你知道？”宗師驚疑。
“是，前輩中的應該是鬼閻花毒，你沒感覺到嗎？你的臉上血管已經開始鼓脹，天亮之前，你全身的血液會衝破血管經脈，暴斃而亡。”
“鬼閻花？真的是鬼閻花！”宗師摸着臉上一道道凸起，原本沒有細細查看是什麼毒，此時被蕭王看出來了心中大驚，看着皇宮的方向有了一絲猶豫，蕭王亦是如此。
“不管了，前輩，我們就去皇宮，若是趙曙那小子還有人性，就絕不會親眼看見自己的親兄弟死在自己家門口！”蕭王的話立刻得到了總是的認同，再一次飛身趕往皇宮。
皇宮十丈高的城牆，哪怕是在黑夜中也十分顯眼，又翻過幾處民居，宗師帶着蕭王來到皇宮門前不遠處，不過那殺手頭子也追到了此地，畢竟宗師帶了一個累贅，還身受重傷，就算是先逃一會兒也無濟於事。幸運的是這裡一旦開始打鬥，皇宮定會派高手前來查探。
“王爺，你還準備逃到哪兒去？”殺手頭子看着那如同小雞一樣被拎在手裡的蕭王，嘲諷一聲。
蕭王此刻受形勢所迫，往日的威風不再，只能冷哼一聲。
“中了我的毒，還能逃這麼遠，我想說如果當時你真的跟我拼，我還真不一定能輕鬆殺你。”殺手頭子攻敵先攻心。
“哼——”宗師豈能不知道，從自己逃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這羣殺手真的上，自己絕對有餘地，只是當時形勢倒的太快，加上殺手頭子一身殺氣過於濃重才使得自己沒了先機，更是落得現在的一身傷。
殺手頭子再搶一步，一個縱身落在兩人面前。
“再往前可是皇宮，你真的以爲你能殺得了我嗎？”宗師憋足了勁大喊，就是希望皇宮裡能出來人干擾，到時候憑蕭王的身份今晚一定能逃過死劫。
“呵呵，這話你今晚已經是第二次說了，我聽膩了！”殺手頭子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腰間抽出一根長鞭，一鞭甩到那宗師的臉上。
宗師的八脈被鬼閻花毒害得不輕，身體已經跟不上長鞭的速度了，只能硬接，伸出雙手運力於掌，爲數不多的內氣集中在掌心，使得這雙手此刻能暫時與兵器爭鋒。
“啪——”宗師被這一鞭子抽飛，雙手鮮血淋漓。
“皇宮裡的人都是豬嗎？再不出來人都死完了！”宗師躺在冰冷的地上大聲吼叫，終於那城牆上有了幾道亮光。
“你找死！”殺手頭子真的不想與他拖，可是這兩嗓子就算皇宮裡全是豬也都醒了。
“哈哈哈！”宗師大笑，看着那些亮光，一招，他知道自己只要在抗住一招，今晚就能活下去，“來啊，我正想試試這種境況下的我是不是連同級高手一招都扛不住！”
“你？”殺手頭子不禁語塞，可是那凝於掌心的真元卻沒有耽擱。
“你當然接不住。”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在宗師耳邊響起。
“誰？”這宗師聽到這聲音心底一涼，緊接着喉嚨涌起一絲甘甜，他知道自己被割喉了，可是死前最後一眼他想看清楚是誰殺了自己？
最終這宗師還是沒有看清楚此人，帶着滔天怨憤下了地府。
“你不要過來！”蕭王怎麼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已經死了，趴在地上無助地往皇宮爬去。
“噗嗤——”殺手頭子一腳踩爆了蕭王的頭，腦漿和血飛濺，紅的白的灑了一地，看着這一身黑衣的人：“小刀，你到底是誰？一個月前你來到這個組織，我就覺得你的輕功不對勁。”
“老大，咱們這個組織不是不問過往的嗎？”小刀玩味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儘管那匕首上沒有沾上一滴血。
“你最好小心點，如果我發現你敢對組織不利，我定殺你！”
“那先追上我再說吧。”小刀身影一閃，整個人便沒了蹤影，留下滿臉驚愕的殺手頭子，他是真的沒看清小刀是如何離開的。
“這小子到底是誰？”殺手頭子詢問無果，心中一絲不快，抓起那八品宗師的屍體，豎起來一巴掌拍下去，把整個人拍成了肉沫，粉身碎骨。
直到這個時候，皇宮內的高手纔出來，看到的僅僅是殺手頭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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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城西的一處角落裡，韓師業帶着司馬光的信來此地找人，司馬光說每月這個時候那人會在這裡，召見江湖人士。若是能得到他的賞眼，入小五山莊不難，不過前提是必須由朝中大臣擔保纔可以，所以司馬光是無形之中給韓師業做了一次擔保人。
“站住，來人止步！”
韓師業在城西晃着晃着，司馬光只是說城西，沒說具體哪裡，韓師業只好無聊的閒逛閒逛，不想自己走到一處拐角突然傳來一聲輕喝。
城西陰暗的角落，走出一個身高僅有五尺的人，揹着足他半人高的刀，看着韓師業滿眼敵意。韓師業絲毫不懷若是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面臨他的攻擊，而韓師業本能的感覺道自己並不是此人的對手。
“前輩，這裡有一封信，我想尋找一個叫頊醜的人。”
“信拿來！”這矮人一掌吸過韓師業手中的信，看了看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字，一眼認了出來，“這是司馬大學士的筆跡。”又看了看韓師業，身高快比自己高一倍了，不過眉眼中並無陰險：“你隨我來。”
韓師業與矮人又在城西拐了不下十個角落，拐得讓韓師業都以爲自己離開城西，在第十五個角落的時候，矮人停下：“你自己往前走吧，這個月你是唯一一個走進這裡的武林人，好好把握住機會，進莊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韓師業不明所以，沿着矮人給的方向往前走，不一會兒，真的看到一個莊子，他糊塗了，爲什麼城西有一個莊子沒人知道？這個莊子應該不難找纔對啊。想了想沒想通也不再多想了。
“韓兄，你來了。”莊內有一俊年已經擺好了酒菜。
“黃頊？”韓師業想起了那個來太白山門找他的青年。
“韓兄果然還記得我。”黃頊倒上一杯酒，手作請勢。
“黃公子本就是小五莊之人，司馬大人讓我找你倒是沒找錯，你怎會知道我今日會來此？”韓師業入座後當即問道。
“韓兄，應天府大會上你怎麼看？”黃頊並沒有直接回答。
韓師業有些沉默：“應天府大會八荒失利，着實沒想到趙跖的進境會如此之快，柳天王的出手，雖說趙跖與他有深仇大恨，但不可否認，柳天王着實幫了他一把，讓張真人和風掌門敗下陣來。”
“這一個月裡我一直在等你。”黃頊喝盡了杯中酒，“我在小五莊中有一席之地，可小五莊遠比你想象中的要複雜。太祖創莊以來，已過百餘年，期中爲趙氏做過不少事情，奈何百年來權利更迭，小五莊已經變了。”
“司馬大人對我說過聖上這一個月來心煩氣躁，甚至對一些親密手下喊打喊罵，人心有些渙散，便讓我從小五莊入手，趙跖入住小五莊，一夜之間竟會獲得不少人的支持，這其中定有蹊蹺。”
“幾位八荒前輩有沒有說要支援？”黃頊看重的是韓師業背後的勢力。
“幾位前輩說此役過後會退隱，不輕易過問江湖世事，同時也在爲重建江湖勢力做努力，不過趙跖謀算很深，江湖上近乎八成的勢力門派唯他是從，想要重建要下很大功夫。”韓師業搖搖頭，表示支援可能性不大，只能靠自己。
“這樣啊。”黃頊也無話了，他對韓師業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完全沒有多少利用價值，“韓兄，我可以讓你進小五莊。”
迫於趙跖的壓力，黃頊打量着韓師業，目前他還是有些作用。
“可有條件？”
“條件先不談，我還是先來給你講講小五莊的內部，大體我還是知道一些，說來也不怕你笑，我進入小五莊三年，到現在都沒有把小五莊摸清楚，莊內的人個個都神秘的很，很少有名姓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