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煙見易成不解,也不給他解釋,只道:“你且回去吧,我在此地還要待一段時間,十日之後你再來這裡,你我既然有緣,我倒時就給你詳細說下吧。”
易成聽了欣喜道:“多謝雲姑...”
他剛想說雲姑娘,但是仔細一想又是不對,師傅說只要達到先天就能容顏不老,雖說眼前的女子只有雙十年華,但誰知到實際上是不是一個修煉多少年的前輩。
雲非煙見他說了一半停下,哪裡還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嗔怒道:“什麼雲姑,我有那麼老嗎?”
易成見她又恢復初見的年輕活力,此時知道雲非煙不簡單,哪裡還敢再惹她,忙道:“不、不,雲姑娘魅力無窮,哪裡會老。”易成一臉真誠的道。
雲非煙呵呵一笑道:“口不隨心,走吧走吧,記得十日後來這裡,過時不候哦!”說完又向着易成拋了個媚眼。
易成見了,連忙告辭。
當他走出畫舫時,天色已晚,其他人也都已經離開。
易成也知道今天不能與弟弟相認,只等改日先去見見趙德源再說,畢竟趙家養了弟弟十幾年,自己也不能不讓他們知道就這麼和弟弟相認。
第二日清早,易成來到齊巧閣打探師傅下落,見到店中掌櫃,易成直接說明來意,那掌櫃卻認得易成,原他也參加了前日在天風商行舉行的拍賣會,卻不知道蕭逸就是易成,等易成拿出青鋒劍,那掌櫃也是認得,這時才醒悟,蕭逸既是小易。
經掌櫃細說易成才知道,這掌櫃姓張名晉中,張家祖輩與宋無缺有舊,宋無缺對其頗爲照顧,這些年來生意做得也不錯,宋無缺有些小事也都交給這掌櫃做。
從張掌櫃除得知宋無缺一年前曾來過一次,說是易成若是找來,就讓其兩個月後到京城以北千里外鳳鳴山下一個小村落找他。
易成只得暫時壓下對師傅的牽掛,先將手頭其他事情了結。
中午時分,易成來到碧落茶舍,此時正是一日中茶舍裡生意最好的時候,許多人都會選在在茶舍談些事情,或是無事來茶舍聽聽說書先生講幾個典故。
茶舍中也有不少包間,都是些貴客不想被人打擾,喝茶聊天之處。
易成來到茶舍,要了一個包間,只說是要見掌櫃,夥計見這客人出手闊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主,於是急忙去尋掌櫃來招呼。
掌櫃的來到房中,易成見這掌櫃只是尋常之人,並未習武,一副精明之象,可見楚國之人的小心謹慎。
那掌櫃是個有些發福的四十歲白麪中年,臉上帶着生意人才有的和煦笑意,對着易成道:“在下是這茶館的掌櫃劉永山,不知貴客有何見教?”說完眼神偷偷打量着個易成。
易成也不與他廢話,道:“在下受人之託,來此見一個人,傳幾句話。”
那劉掌櫃聞言有些吃驚,又問道:“不知您所要見得是何人,我們這裡只是個茶館,怕是沒有您要見的人吧。”
易成見他不肯說實話,也不見怪,從懷中掏出葛風的身份令牌道:“這個你可認識?”
劉掌櫃見了令牌,一把抓在手裡,仔細辨認起來,待確認無誤後,對着易成抱拳道:“不知客官貴姓,是如何得到此令牌的?”
易成並不願此時透漏自己真實身份,就道:“在下蕭逸,這令牌是葛風葛前輩交給在下,讓我來傳幾句話。”
劉掌櫃聞言道:“原來是蕭少俠,失敬失敬,不知葛老讓傳的什麼話?”
易成道:“現在我不能說,葛老交代只能見到這裡真正的主人才能說。”
劉掌櫃聞言,面露難色道:“這個,蕭少俠,既然葛老讓您傳話必是對您極其信任,但此事事關重大,我無法決定,明日給您答覆如何?”
易成點點頭道:“好吧,我明日再來這裡。你現在給我先上一壺茶,幾樣點心吧,我倒是有些餓了。”
劉掌櫃知道易成是不想被有心人察覺異樣,小心行事,這纔在此吃些東西,於是就吩咐下去盡挑些好的糕點水果送了進去。
易成出了茶舍,尋思着找個什麼理由去趙家,見見這當朝宰相,一時間易成卻沒想到好的辦法,偷偷摸摸進去似乎有些不合適,而若是光明正大進去,自己找趙天賜倒還說得過去,但是找趙德源就有些牽強了。
雖說齊國對前朝之人並未採取什麼過激的做法,但是自己父親身份特殊,乃是楚國當年武將之首,弟弟又被趙德源收養,萬一走漏消息,不僅是連累趙德源,使自己心中不安,更加難辦的是弟弟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該如何選擇。
弟弟似乎對當年之事記憶不清,畢竟但是他太小,記憶本就模糊,趙家之人也不會告訴他什麼,慢慢的弟弟意識中父母的形象自然是日日所見的養父養母,對以前只是也就慢慢淡忘了。
如今讓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做出如此艱難的決斷,易成也有些不忍心對弟弟說出真相。
易成一邊往回走一邊想着,等他走回酒店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也只得先暫時放下,先見到趙德源再說,最多先不說出父親之事,帶日後再尋機會說明。
易成正在房中思考,卻聽得店裡夥計在門外急促的敲門,邊敲還邊扯開嗓子喊道:“蕭少俠,蕭少俠,快快出來,大將軍及丞相大人前來傳陛下聖旨。快出來接旨啊!”
易成聞言確是愣了一愣,怎麼會有聖旨傳給自己,況且自己雖然沒接過聖旨,但是他也知道,聖旨都是由宮中太監來傳,除非有什麼大事發生纔會有朝中重臣前來傳旨。
自己在滄州就算是有點功勞,也還沒到讓皇帝如此重視的程度吧,而且上次自己打了周天奇,得罪了碩親王,他們應該會給自己使些手腳,怎麼會現在下聖旨?
難道是他們發現了楚國太子之事,自己剛從那裡回來,應該沒這麼巧吧。
易成心中猜測着,雖然這聖旨他必定不會接,但是門還是得開。
易成住的是個獨立小院落,所以酒店中其他人雖聽到動靜,卻不敢靠近。
易成打開門時,只有一個夥計在門口敲門,不遠處站着一文一武兩名官員,他們身後有十數個御林軍站立。
易成看看那兩個官員,文官四十出頭,倒是有幾分儒雅,手持着聖旨,頗有幾分威嚴;
武將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大漢,長的虎背熊腰,極其彪悍,完全是標準的北方漢子,臉上滿是凌厲之色,周身散發的殺伐之氣讓人望之卻步。
易成心中苦笑,自己剛纔還在想怎麼見趙德源,現在就自己送上了門,真是瞌睡送枕頭,只是這個枕頭現在可是十分的扎手。
易成走出房門,對着兩人微微拱手道:“勞兩位大駕來到此地,屋裡請吧,先喝杯茶。”
他絕口不提聖旨的事,轉身就又走回房中。
趙德源周康兩人互看了一眼,心中暗道:碩王爺果真沒有說錯,此人真的是太傲慢了,連皇上的聖旨也不放在眼裡,但是此刻這麼多人在此,若是說出此話豈不是失了皇家威嚴,於是兩人讓手下在此處守候,跟隨易成進了房間。
易成回到屋中,翻起兩個茶杯,給他二人沏了杯茶,見他們進來,隨聲招呼道:“二位請坐,操勞了半天,先喝杯茶歇息下。”
說完自己先坐了下來,又翻起一個茶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趙德源周康二人此時真的是被易成氣急了,趙德源畢竟是文官,擔任宰相數年,養氣功夫還有幾分,尚未發作。
而周康本就是一員悍將,雖不是那種沒腦子只知衝殺的匹夫,但其治軍也以嚴厲著稱,殺伐果斷,此時那裡還忍得住,立時就對着易成咆哮道:“大膽蕭逸,還不快快跪下領旨,怠慢聖旨等同怠慢陛下,是欺君滅族之罪,再不接旨,就將你立斃當場。”
說着就已經將手按在了劍柄之上,隨時準備出鞘。
易成淡淡的看了周康一眼,端起茶杯,揭開蓋子,壓了壓,吹一口氣,喝了一口茶,這才道:“周將軍稍安勿躁,這茶溫度剛好,再涼了可就不好喝了,我勸將軍還是坐下來喝茶,否則我敢保證將軍的劍若是抽出來,今日掉的腦袋一定不是我的。”
說完放下茶杯,看向周康,身上的氣勢也隨之猛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