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風一路飛行,直往西山,希望能得師兄相助,或許還有可能救轉木桃。他劍光神速,不消多時,便已到西山上空。
到了西山,將劍光降在李明月洞府門前,還未進入,就大呼:“師兄啊,這番你可要救救我那好徒兒啊。”
張清風一邊呼喊,一邊快步進入洞府。只見李明月正在**上打坐,於是又說道:“師兄,你快救救我那徒兒罷。”
李明月剛纔聽見張清風呼喊,就覺得奇怪了,心想他什麼時候收徒弟了。此時又見張清風神情慌張,便趕緊問道:“師弟,你慢慢講來。到底怎麼回事?你何時又收徒兒了?”
張清風坐到石凳上,好生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前些時候,我在一處小鎮看中了一個少年,便想收爲弟子。那少年十分願意,家中也是支持。本來是一段大好仙緣,可我當時因他乃是大戶人家出生,怕他有些受不得艱苦。就差他從家中步行至我洞府,我自在途中護送便是。其實我也只是想考驗他一番而已。誰知昨日到了一處小村,名叫驚林村,村前有片樹林,名叫焚屍林。在我徒兒進入之前,我還查看了一番,並無什麼異樣。我便在出口等他,誰知道不一會便升起一陣紫霧,我知道不好,立刻飛入林中,可卻尋他不見,而且那紫霧甚是厲害,還夾着陣陣腥風,我聞見之後就知道敵不過,又恐林中有什麼妖物,就退了出來。等霧散之後,我又進去尋他,可卻連屍首都不見。這纔來找師兄,希望師兄能設法救救我那徒兒啊。”
李明月聽完,顯得也很無奈,搖搖頭,說道:“師弟,如果是這焚屍林的話,恐怕你那弟子已經身遭不測了。”
張清風雖然已經料到,但是總抱着一絲希望,如今聽李明月這麼說,當真是心涼不已,問道:“師兄,這焚屍林到底是何地方。我起初聽見這名字,也覺得有些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李明月緩緩說道:“這焚屍林,乃是歸靈派以前的煉屍地。”
此言一出,張清風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一拍桌子,說道:“我想起來了!沒錯,那時候還是和歸靈派掌教酒仙高風寨談起過此事。我就說怎麼有些耳熟。”
李明月點頭說道:“恩,因爲那處地方被當地村民當做火化之地。所以陰氣極重,很適合歸靈派煉屍。”
張清風又問道:“那紫霧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是歸靈派搞的鬼?”
李明月回道:“那倒不是,這事說起來,其實我當時也去焚屍林探查過。”
張清風一驚,問道:“師兄去焚屍林探查過?可有什麼發現沒有?”
李明月沉了一會,緩緩說道:“數年前,這焚屍林在晚間或者清晨時,會有紫霧升起,不過持續時間不長。因爲那處地方乃是歸靈派的煉屍之地,所以起初有些幾位道友聽聞,便覺得是不是歸靈派在那裡煉出了什麼厲害殭屍了。於是紛紛去詢問歸靈派掌教酒仙高風寨,不過酒仙卻矢口否認,說他們早不在哪裡煉屍了。因爲酒仙地位超然,便也無人懷疑他說的話。然後這些道友便以爲是有寶物將要出世,其中臨安道友約我同去,我當時無事,也就落得去湊個熱鬧。然後我們一行七人日夜守候,之後數月,依然不見寶物出世。衆道友再等不急,便要在紫霧升起時闖進去看上一看。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道。三位道行稍低的道友防範不然,便立時中毒倒地,只有我與其他三名道友還在支撐,正想去救人時。卻忽然竄來一條黑影,十分的迅速,那黑影在紫霧之中來回無蹤,總是趁我們不注意偷襲。我們四人用劍光護住全身,使得紫霧同它不能侵入。不過三溪道友當時見那黑影又再襲來,便分了一束劍光前去迎敵,誰知道剛一碰到,便成了廢鐵掉落下來。於是我們不敢大意,只得是全力護住周身。雖然那妖物傷不得我們,但是卻也奈何不了它。於是我們四人商議趕緊救了其他道友好走,結果再去看剛纔三位道友倒地之處,卻哪裡還有他們的影蹤。便才猜想或許早被這妖物給擄了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那紫霧也確實厲害,我們不敢久留,於是只得先行逃出。唉,因爲此事害得三位道友喪命,我們四人好生過意不去,便也不好意思在人前提起。所以知道此事的人甚少。”
張清風聽罷,說道:“這妖物居然如此厲害。你們一連七人,居然也傷他不得。”
李明月說道:“其實要說,這妖物也並未十分厲害。只不過它身在紫霧毒煙當中,而且行動速度極快。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們也料定它行道頗深,不敢隨意動作。那三位道行稍淺的道友吸入毒氣,只是中毒暈倒。只不過我們保護不周,才使得他們喪命。因爲當時對它有些忌憚,不敢將全部劍光放出去與他纏鬥。但如果只是分出一些劍光去迎敵,又不敵它不過。所以只得是最後無奈遁走了。說來真是慚愧啊。”
張清風這時安慰道:“師兄,那妖物我今日雖然沒有碰見。不過內中紫霧確實厲害,我這劍光怕也是一碰便要成了廢鐵。”
李明月摸着鬍子,說道:“這麼多年了,想必那妖物道行也更加深厚了。”
張清風此時已然知道,木桃是肯定活不了,但是心頭卻也十分不甘,想着要爲木桃報仇,於是說道:“師兄,那妖物既然如此猖狂。何不你我聯手,或再約些道友,前去將它降服。”
李明月想了一會,說道:“如此妖物,留它在世上,確實也是禍害。不過這麼多年,多少前輩高人都不曾去降妖伏魔。我猜必定是它氣數未盡,待我算上一算。”
說罷李明月便從**上面下來,從後洞中拿出了先天八卦,然後就在石桌上面推算了起來。約莫一盞茶功夫,李明月嘆口氣,說道:“果然是這妖物氣數未盡。即使現在你我前去,也是徒勞無功。”
張清風知道李明月道行在自己之上,既然他已經推算出來,那就定不會有錯了。只不過如此一來,這木桃的仇就報不了了,心頭便覺得十分的愧疚。
本來意欲收個好弟子,但如今不僅未收入門中,還讓他丟了性命。又想當時如若直接帶他回了洞府,也就不會路過焚屍林了,那便也不會有此殺身之禍,於是越想越是覺得苦惱。
李明月也看出張清風心思,勸道:“師弟,天數既定,你也不必太過悲傷了。不如去穆子陵那裡求兩顆丹藥贈與他的父母,作爲回報吧。”
張清風連連嘆氣,回道:“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我卻是無有顏面去見他父母。只能是夢中贈丹了。”
李明月將先天八卦收好,坐回到**上,又勸慰了一番。
張清風好似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師兄,你的徒兒呢?怎麼沒有見到?”
李明月笑道:“他呀,這些日子老是去峨眉與掌教弟子李奴生,還有後山玉虛真人弟子秦素音一起修煉飛劍。”
張清風一拍桌子,說道:“哎呀,我把這事都給忘了。看樣子,玉虛真人是同意她弟子秦素音參加四派道門大會了。他們三人又如此用功,甚好,甚好啊。”
李明月說道:“聽伊宮說,這秦素音倒是同玉虛真人提過此事。不過玉虛真人既不說同意,也沒表示反對。對於他們三人在峨眉修煉一事,也是不聞不問。唉,這御劍門,今後便是要靠他們這些後輩撐起來的。好在他們都算是天賦異稟,根骨奇佳。我想日後定能得光耀御劍一門。”
一說到這裡,張清風又想起自己那愛徒木桃來,如若他還在,那不是也可讓他去峨眉同了三位師兄師姐一起修煉了嗎。
不過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自己收徒的心思也受到不小的衝擊。至少近些時日,是不想再提這收徒之事了。
張清風這時起身說道:“師兄,那我先告辭了,不打擾你清修了。”
李明月卻說道:“咱們師兄弟多時不見,你就這麼走了嗎。不如你我小酌一杯如何。”
要是在以前的話,不用李明月提起,張清風自己就會說起了。但是現在張清風卻是毫無興致,心中只有鬱悶之情。
於是拱手說道:“師兄,還是改日吧。我此時毫無興致,與你對飲,還怕掃了你的興致。”
李明月本想借着飲酒,同他聊些其他事情,希望能讓他緩解一下。不過看樣子,張清風確實十分的掛懷此事。
雖說修道之人,無慾無求,清靜無爲,但是畢竟修道之人不是神仙,不能完全做到如此。於是李明月只能說道:“那好吧。師弟,天數有定。一切皆緣。咱們修道之人,要看得明白啊。”
張清風吸了口氣,點頭說道:“恩,我知道。只不過心中有些煩悶而已。我回去打坐幾日,也就好了。如此,我先告辭了師兄。”
李明月起身將張清風送到洞外,同時說道:“師弟自去,閒暇時候,還是來我西山小聚一番。”
張清風點點頭,說道:“恩,師兄,我去也!”說罷腳一蹬地,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