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前往寒淵城
“只要老師不捨棄我，我願意終生跟隨，不離不棄！”
當先表態的既不是洪毅，也不是餘小魚，而是之前最不願成爲張懸學生的柳明月。
此刻的女孩，眼眶依舊透紅，沒從喪父的悲痛中恢復過來，但烏黑的雙眸，透露出無與倫比的堅定。
“不認識老師之前，我只是個沒有天賦，沒有背景的小人物，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輕視，被人瞧不起。而現在，學院內無人敢說廢話，甚至還有人各種巴結……見過好的，才知道以前過的是多麼不好。”
“我不想過以前的生活了，所以我和明月師姐一樣，老師去哪，我去哪！死都不會後悔。”
洪毅同樣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至於危險……人生總要綻放纔會精彩，不經歷這些，又如何變得更強。”
“嗯！”
見這個以前不怎麼重視的小傢伙，居然想的這麼深，張懸略感意外。
雖只是拜師幾天，卻改變了不少。
看向柳明月，同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丫頭之前還依仗性子，各種大小姐脾氣，而此刻，親身經歷了這麼多事，已然如同被打磨過的璞玉，逐漸綻放了光彩。
“你呢？”
眼睛落在餘小魚身上。
“我……”
餘小魚擡起頭來，身上的鈴鐺，嘩嘩作響，烏黑的長髮隨風而動：“其實，剛纔回城主府的時候，父親便問過我這個問題。”
“我的回答是不知道。我從小在白巖城長大，從未出過遠門，一下離開，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內心是很惶恐，而且有些抗拒的！”
“我不害怕跟在老師身後有沒有危險，會不會遭到天命殿的審判，但害怕背井離鄉，沒有熟悉的地方；害怕沒有朋友，到處都是陌生人；害怕打雷的夜裡，沒有抱在懷裡的布娃娃……”
“我將這些擔心，告訴了父親。他說……一切由你自己決定，遵從內心就好，他不求我成爲絕世高手，也不想我揹負什麼家族使命，只求我開開心心。”
“於是我便沉思，開始考慮以前的生活和這幾天的生活。”
“以前的我，在父親的照顧下，過得很好，很開心，即便有煩憂，也很快消散，因此，我一直以爲我是很快樂的。”
“直到前幾天，修爲突破，一拳將莫顏雪打飛，輕鬆超過同年級的所有學員……那種努力而來的成就感，充斥滿懷，那種真正受到別人尊重，而不是依仗父親得到的敬畏，映入心扉……這時，我才明白過來，之前的開心，根本算不上什麼！”
“人只有實現自己的目標，一次次突破自己，纔可以獲得更大的成就，更大的幸福。”
“所以……我已經和父親做好了告別，決定跟在老師身後，生死不計，休慼與共！哪怕再危險，都不會退縮。”
餘小魚說到這裡，清純的臉蛋上，露出了濃濃的堅定。
此刻的她，再不是那個看起來有些呆萌的大小姐，而是一個爲了夢想，爲了實現自己目標而奮鬥的戰士。
“既然都有了決定，給你們一晚時間，告別親朋好友，明天早上離開！”
張懸擺了擺手。
“是！”三人同時抱拳。
待她們離開，張懸剛想回房間將剛得到的三枚命盤吸收乾淨，就見不遠處正在做飯的盜驪走了過來。
此時的千里馬，不知從哪裡弄了個圍裙，系在腰間，來到跟前，兩個前蹄搭在張懸的肩膀，幫他揉捏按摩。
“有事說事，沒必要討好……”張懸皺眉。
“嘿兒，嘿兒……”
盜驪一邊按摩，一邊略帶尷尬的開口。
“你的意思想跟我走？”張懸明白過來。
其實這傢伙跟着也不錯，遠距離的話，黑鱗凰鷹極其合適，近距離，由它代步更加方便，最關鍵的是……還能做飯，按摩，燒茶，倒水……
見他遲疑，盜驪一雙大眼，委屈巴巴的看過來。
“行吧，也不多你一個！”
張懸隨意的擺了擺手。
黑鱗凰鷹的脊背，他、孫強，加上三個弟子，差不多已經滿了，這匹馬肯定是坐不下的，不過，伴隨實力增加，開啓兩個世界也越來越順手，可以直接扔到懸界，別說帶走它了，就算將之前購買的飼料，全部拿走都不在話下。
“哦，對了，這是我剛殺的源獸，處理一下，烤着吃……”
張懸手腕一抖，一頭巨大的屍體落在地上。
盜驪興奮地連連點頭，興沖沖拖着屍體，走進廚房，絲毫沒有堂堂千里馬，竟因廚子身份而留下，感到委屈和不甘。
也不知是感到了壓力，還是其他原因，這次盜驪做的烤肉，不鹹不淡，味道十分不錯，思索了一下，張懸又將糖醋里脊、紅燒肉、宮保雞丁等前世傳統菜系的製作方法，寫成菜譜，交給了對方。
盜驪如獲珍寶，努力學習。
知道明天要走，張懸又去了一趟陳家，幫他們將“乙”、“丙”、“丁”、字坊之類的地方馬匹，也全都馴服，同時給周羣等人上了一節課，傳授了名師大陸中的馴獸經驗。
最後指點了一下陳霄的修煉，讓這位陳族長，順利突破，修爲同樣達到了神魂境初期。
對方誠懇聘請他做客卿長老，又花費了許多錢購買盜驪，這份恩情，肯定要還的。
至於餘龍青、陸鳴戎，幫忙修復了身體以前留下的隱患，就算目前沒有突破，以後也會越走越遠，越來越強。
一夜無話，第二天剛矇矇亮，三位學生便來到跟前。
知道繼續待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張懸招來黑鱗凰鷹，僞裝成凌不揚的樣子，帶着孫強以及三位弟子跳上鷹背，破空向遠處急速飛去。
黑鱗凰鷹雖是源獸，體質強悍，但帶着五個人同時飛行，還有孫強這種一個可以頂兩三個的，依舊有些吃不消。
不過，就在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感到主人腳下傳來一道溫潤的氣息，進入體內，之前堵塞的經絡，瞬間暢通，氣力從而變得更加綿長。
“啾啾……”
巨大的眼睛中，滿是興奮。
要說之前臣服，還有點屈服的味道在裡面，此刻這種感覺，半點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幸福。
或許跟着這位新主人，不僅命能保住，實力還有極可能突破神魂，衝擊法相！
白巖城距離寒淵王朝帝都寒淵城，不下萬里，即便黑鱗凰鷹，最少也要飛行一天，剛好有空，張懸便指點三位學生修煉。
盜驪提前做好的源獸肉，不僅味道不錯，其中還蘊含了濃郁的力量，效果比一些珍稀藥材，甚至丹藥都要好得多。
洪毅自從開始修煉，從未服用過這種東西，進步速度竟然比天賦更高的餘小雨，還要快了幾分。
這引得兩位女孩，更加拼命的修煉，沿途風景雖然美麗，卻一眼都沒去看。
張懸也懶得觀察，坐在鷹背，感悟體內的力量。
他臟腑境後期，便擁有99馬力的力量了，而現在玉骨境巔峰，依舊是99馬力，修爲進步了這麼多，力量卻沒有半點增加，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力量，將他封印了一般。
不用猜，這肯定也是天命鎖的一種，將源世界修煉者玉骨境強者的所有力量，都禁錮在了99馬。
無論什麼機緣，無論天賦多高，只要還在這個世界，就不可能超越，除非……突破到神魂境。
就像當初的玄龍掌一樣，天資高、悟性強沒有任何用處，只要領悟，天命便會帶你跑偏，讓你在岔路上越走越遠……
“在源世界修煉，受到天命影響，力量突破不了99馬力，新世界是不受限制，可這種力量，卻帶不到這裡……”
揉揉眉心。
他之前試驗過多次，現在是99馬，一旦進入新世界，力量立刻便可以超越100，甚至直接達到200馬！
可再次迴歸，力量又會被壓制回去！
也就是說，躲在新世界突破天命的壓制，沒有任何意義，除非在源世界也可以突破！
若是真可以做到，玉骨境也可以爆發出超越99馬的力量，這樣的話，就算不動用天若有情劍法，也能一拳將神魂境強者擊潰。
“少爺，那邊好像有人在戰鬥……”
正在思索，孫強忽然開口。
張懸看去，果然看到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上，源氣激盪，兩羣人正在進行追逐大戲，前方逃走的是個女子，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後者雙眼緊閉滿臉蠟黃。
身後一個青年，三十來歲的樣子，應該是她的丈夫，正在幫忙阻攔身後的追兵。
這些追兵，足有十多個，手持長刀，數道刀氣急速切割而來，打的對方左拙右支，狼狽不堪，身上多處傷口，已然強弩之末。
“別打了，我們願意將【紅葉草】貢獻出來……只求放過我們！”
見丈夫傷勢越來越嚴重，抱孩子的女子，低頭看一眼懷中的嬰孩，銀牙咬緊，一聲呼喊。
“現在纔想拿出來……晚了！實話告訴你們，紅葉草，我們要，你們的命，我們也要！”
追擊的人羣中，一聲冷漠的呼喊同樣響起。
聽到這話，鷹背上的張懸，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