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抉擇
“難道……因爲他是天命師，天命唯一？”
一瞬間，餘龍青像是想通了關鍵，緊接着又搖了搖頭：“不對，我記得不錯，這位凌大人，跟隨陬邑王朝的陌老修煉命數，也就表明，他本身的命數就不唯一！”
雖然命只有一條，但並不是每一個天命師都要廝殺，只有命運相同，具有競爭力的，纔會不死不休的。
例如：修煉【無情劍道】命運的，想要突破到極限，就必須將修煉相同劍道的所有人全部斬殺，才能匯聚所有大道，一舉超脫。
修煉【鍛造之術】的，也必須將修煉同一條路的人殺光，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突破。
正因如此，命運唯一的驅使下，不僅同門相殘，師徒之間，也會成爲仇敵。
曾有一位強者，便是殺父母、殺妻兒、殺師徒，殺光一切羈絆，從而鑄就無上神力。
當然，這是達到一定境界，最少都是七星爭命境以上，而對於普通天命師來說，完全可以與人共修，最多修煉速度慢一些罷了！
就像這位凌不揚，修煉的是【陌刀天命】，在陌刀這一兵器上，擁有着無上的天賦，而他，師從陬邑王朝的陌刀創始人陌白葉。
陌白葉，只是三星知命境的高手，距離爭命還不知相差多少，所以……這條陌刀天命，要做的並不是唯一，而是開枝散葉，拓展的越多，對他這位天命開創者來說，收益就越大。
只要不達到爭命境，所有弟子，所有門人，就都是安全的。
目前的張懸，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天命，但絕對和陌刀無關……也就是說，不可能與凌不揚競爭，既然如此，圍殺他做什麼？
“不是天命爭奪，而是……亂命者！”廖世權臉色凝重道。
“亂命者？”餘龍青皺眉。
即便他身爲城主，也沒聽說過。
“據說是一種可以攪亂命運的存在，爲天命殿所不容，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位凌大人，已經命令柳家對張老師進行圍剿了……甚至下了必要時可以斬殺的命令！”
餘龍青一震。
這是很可怕的命令了，張懸的天賦是不錯，成長也很快，但面對一個家族，還有一位天命師，肯定是無法抗衡的。
該怎麼辦？
看出了他的想法，廖世權道：“城主，小姐是這位張懸的學生，若他真是什麼亂命者，我怕她會受到牽連……就連你也逃不掉！”
雖然他是寒淵王朝任命的城主，但在這個世界，天命師凌駕於一切之上，真要得罪天命殿，王朝非但不會保他，弄不好還會殺雞儆猴，第一個處理。
“你的意見是什麼？”
餘龍青看了過來。
廖世權目光一閃：“兩個方向：第一，現在城主府就派兵去支援凌大人，幫忙抓捕這位張懸，相當於表忠心，這樣做的話，就算小姐出現了問題，也有資本懇求凌大人放人，畢竟不知者不罪，我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一些錯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餘龍青道：“第二呢？”
廖世權道：“第二，和之前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悄悄通知小姐，讓她與那位張懸斷絕一切關係，這樣就算他出事……也連累不到小姐，即便連累，我們也有機會想辦法迂迴！”
“難道沒有第三條路？”餘龍青沉默下來。
知道這位城主的秉性，有些重情重義，廖世權忙道：“大人，那可是天命師，代表了天命殿……一旦幫了張懸，後果可想而知，你可千萬不能犯糊塗！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救下小姐……”
“我知道！”
餘龍青點頭，目光一閃：“你去調集城主府的高手，趕往柳家，說城主府願意無條件支持凌大人的一切決定。”
“是！”廖世權這才鬆了口氣，同時露出一絲疑惑：“那城主你呢？”
“我去找一下小魚，將她先帶回家再說，不然，我怕真要出手對付她的老師，她會不願意，從而鬧出矛盾！”
餘龍青道。
見對方關鍵時刻，還是很明智，並未被感情衝昏頭腦，廖世權這才鬆了口氣：“屬下這就去！”
見他走遠，餘龍青吐出一口氣，換了身夜行衣，身體一縱，快速向白巖學院的方向急速而去，時間不長，便來到女兒的住所。
“爹，你怎麼來了？”
見他推門進來，餘小魚起身。
“你……達到體魄境中期了？”見女兒的力量並未遮掩，氣息恢弘強大，餘龍青一臉驚訝。
兩天前，餘小魚達到蓄力境巔峰，一戰成名的消息他知道了，本以爲這兩天時間，一定是在鞏固修爲，沒想到不僅突破，還達到了源池四重體魄境中期！
這種實力，比起陳浩這種老生，都只強不弱了。
“老師得知我達到蓄力境巔峰，專門爲我創出一套適合體質的體魄境修煉方法，所以纔可以快速進步……”
餘小魚解釋，說起那位老師，一雙秀目中，露出了濃濃的尊敬與崇拜。
老師傳授的功法，不僅進步快，還完全沒有後遺症，讓她越學越覺得高深莫測。
“有這樣一個情況，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餘龍青看了過來，將廖師爺說出的消息與分析，詳細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斷力和抉擇能力，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哪怕付出再大代價，都不會後悔！”
解釋完，餘龍青一臉認真的看了過來。
女兒無論做什麼，他都支持，也願意爲結果做出努力。
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疼愛。
“我……”
餘小魚臉色變得煞白。
一邊是自己尊敬的張老師，一邊是天命殿……該怎麼選擇？
過了不知多久，餘小魚銀牙咬緊，吐出一口氣：“爹，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人要記得恩情，無論做任何事，都要有自己的原則，若是連這個都沒有了，活着將會沒有任何意義……”
“不錯，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有自己的堅持與原則，若是這兩樣都沒了，還不如動物！”
餘龍青點頭。
“既然如此！”
餘小魚目光堅定下來，露出決然之色：“我選擇和張老師共進退，若是他被抓、被殺，我作爲他的學生，定然會爲他申辯，爲他努力，爲他報仇，哪怕遭遇危險！”
“不愧是我餘龍青的女兒……”
見她竟然選擇了這條路，餘龍青滿意的點了點頭。
若是她選擇廖師爺說的那條路，雖然也會支持，但肯定會覺得有些失望。
人可以爲了自己，爲了他人，爲了利益，去放棄一些東西，但絕對不是人性。
“爹這是……同意我的選擇？”
餘小魚一愣。
“當然！”
餘龍青點頭：“對自己有恩的老師，做爲學生都不守護，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謝謝爹……”
餘小魚眼眶紅了：“只是……我怕會連累你！”
餘龍青微笑：“你是我親生女兒，有什麼怕連累的？說實話，天命殿也未必都是正確的，這些年倒行逆施的事，也沒少幹。”
“爹……”餘小魚撲到父親懷裡。
“別哭了，你現在準備一下……我去通知張老師，讓他最好離開白巖城，若是不走，有可能爆發大戰！屆時，需要足夠實力和精力。”
推開女兒，餘龍青眼神寵溺的看了過來。
“嗯！”
餘小魚點了點頭。
知道了女兒的決定，餘龍青不再多說，身體一縱，離開房間，時間不長，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他現在想知道這位陸院長，面對這種情況，會是何種抉擇。
“我……自然會派人協助凌大人，嚴格執行他的一切命令！”
陸鳴戎道：“白巖學院本就受到天命殿大恩，對於他們的任何命令，都會嚴格遵守，不會拒絕！”
餘龍青點頭，也不多說。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既然如此，我也去準備了，務必不能讓這位張懸逃脫……”餘龍青抱拳。
陸鳴戎應了一聲。
見餘城主走遠，陸院長這才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巫雲州：“你怎麼看？”
巫雲州：“是不是凌大人對這位張老師有什麼誤會？我們需不需要過去解釋？”
陸鳴戎搖頭：“這位凌不揚，你沒接觸過，我認識他很多年了，對權勢極具癡戀，而且剛愎自用，不聽人勸，若我現在跑過去解釋，非但沒用，弄不好還會連累整個學院……”
“那怎麼辦？”巫雲州一臉着急。
陸鳴戎：“很簡單，從今日起，我辭去院長之職，由你接任。然後你帶着所有長老，去找凌大人，並表明態度，願意尊重他的一切決定，而我……現在就去找張老師，想辦法讓他離開白巖城！”
“讓他離開？”巫雲州一愣。
“不錯！”
陸鳴戎點頭，目光一閃：“只要他離開白巖城，凌不揚找不到，無論有沒有問題，都不會再牽扯白巖學院，這樣……也算報了他幫我突破的恩情！就算以後東窗事發，也是我個人行爲，與學院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