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哪來的聲音?”
那一聲淒厲的“救命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擡頭看去,便見一道胖乎乎的黑影從天而降,直直的砸了下來。
金茂也發現下方人羣很是密集,不由大喜道:“接住本掌櫃的,重重有——”
唰!
金茂的話音未落,伴隨着整齊劃一的動作,所有人都讓了開來,頃刻間留出了一塊空地。
轟隆!
地面好似震了一震,塵土飛揚。
“賞……”隱約間,有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從其中傳了出來。
“大掌櫃的!”緊隨而至的週二虎上前瘋狂的刨土,好不容易纔把奄奄一息的金茂拖了出來。
臉色蒼白的金茂顫抖的擡起頭,指了指趙黑龍等人,嘴脣蠕動了幾下。
週二虎的耳朵貼在金茂嘴邊聽了聽,擡起頭來喝道:“我家大掌櫃問了,爾等是何人,竟敢在望海樓搗亂?”
陶思遠喝了一口手中的黑啤,搖頭道:“我們不是來搗亂的啊,只是想把手裡的冰魄酒賣掉而已。”
“對啊對啊!”其他人紛紛點頭。
週二虎又聽了聽,冷笑道:“這種鬼話你們自己相信嗎,我望海樓經營十年,還從未聽過有人買了冰魄酒又不想要的!”
“可是我們真的不需要啊!”
“正是,味道又難喝,解暑效果也就一般般,而且一點酒味都沒有,誰會要這種東西?”
躺在地上的金茂手腳抽搐了兩下,已經快氣炸了。
難喝?
沒有酒味?
這冰魄酒可是遠近聞名的烈酒懂不懂!
還敢說不是來搗亂的!
周圍的人羣也是紛紛搖頭,顯然並不認同陶思遠等人所說,畢竟這赤火城內,能超越望海樓的酒家,反正東城肯定是沒有了。
“無知真是可怕!”對於周圍人的嗤笑,來自投注站的一羣鹹魚們並沒有放在心上,更懶得去爭辯,只是碰了碰手中的黑啤,各自會心一笑。
何老闆的小店裡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懂的。
雖然,真正成爲店裡的顧客以後很容易被那個逗比老闆感染,連帶着自己說話做事的方式都有些跑偏,但整個人面對這方世界的心態完全不同了啊有沒有!
唔,用何老闆的話說就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他們,如今就是這赤火城修士中的一股清流,完全提不起和這些人一般見識的想法。
不知道吃了什麼丹藥,已經緩過一口氣的金茂掙扎着起身,沉聲道:“我不管你們究竟是何目的,但我望海樓的生意,不容任何人破壞!”
“去,二虎,把價格給我改成23塊靈石!”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正想回去排隊的時候,只見那邊孫小年已經喊道:“22塊靈石,正品冰魄酒,誰喝誰知道!”
金茂一窒,你們都不用考慮一下就這麼爽快的跟着降價了嗎?!
“……21塊靈石!”金茂沉默了一下,咬牙道。
“那我們就20塊靈石吧。”陶思遠隨意的接口道。
“……19!”
“乾脆15塊靈石順便包郵吧,吃點虧就吃點虧了。”衆人都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反正這冰魄酒留着也是處理不了的垃圾。
金茂快瘋了,他知道自己的價格不能再低了,否則將引發難測的後果。
於是,那圍觀的人羣見金茂不說話了,心知這就是最終價格了,遺憾過後,紛紛涌了過去,開始哄搶一衆鹹魚手中的冰魄酒。
在這個過程之中,金茂一直冷着臉沒有說話,直到鹹魚幫衆人賣完了所有存酒,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一字一句的問道:“本掌櫃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出幕後主使!”
“切!”對於金茂的威脅,卻是沒人搭理,衆鹹魚只是說說笑笑的向前走去。
“你們可知道望海樓背後站的是誰?”似是想通了什麼,金茂也不惱,只是淡笑道。
見無人搭腔,週二虎很機智的捏着嗓子喊了一句,“是誰?”
金茂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淡淡道:“北城洛家!”
此話一出,衆鹹魚的步伐頓時一滯,臉上的笑容也相繼凝固。
“他說的……不會是那個洛家吧?”
“整個赤火城應該也只有一個洛家吧。”
“感覺攤上事情了啊,怎麼辦?”
“沒辦法了,只能……”
衆人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很快就有了決定,齊齊轉身走了回來。
“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受人指使!”
“不錯,指使我們的人叫做何遇,他的店鋪就在東城落鳳街盡頭的拐角,名字叫做天道投注站!”
“男,五十歲左右,無親屬,長相一般……”
“哎,等等,我記得老闆說他才十七歲啊?”
“何老闆的鬼話你也信,他的實力那麼變態,肯定不是十七歲!”
“至於動機……唔,因爲他也賣酒,所以想把你的望海樓打倒,沒錯,就是這樣!”
“說完了,我們走了啊,再見。”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金茂愕然的眼神之中,短短一分鐘就把來龍去脈、幕後黑手等等一切東西都交代清楚。
金茂看着風一般消失的衆人背影,幾度想開口,但又鬱悶的發現,好像已經沒什麼可問的了?
“掌櫃的,這……會不會太順利了?”週二虎憋了半天,纔開口道,“您說他們是不是在說謊?”
“無論是真是假,既然已經有了線索,查查再說吧,此事就交予你去辦。”金茂負手道:“不過本掌櫃都已經搬出了洛家的名頭,諒他們也沒那個膽量胡謅!”
“是!”週二虎俯首應了一聲。
金茂又看了一眼那望海樓門口那恢復秩序的隊列,鬆了一口氣道:“好在雖然出了些岔子,讓今日的顧客少了一半,但他們也只拿得出那數百壇冰魄酒罷了,無礙大局,明日一切便能恢復正常!”
而此時,在剛剛趙黑龍等人離開的地方,那青衣小廝將手中購得的冰魄酒都收整完畢後,正欲擡腳離開,眼角餘光卻突然瞥到了地上的一物。
“這是什麼?”青衣小廝好奇的將那裝有琥珀色液體的黑色玻璃瓶拿了起來,見手中這瓶子造型別致,頗爲好看,便順手放進了儲物戒之中,匆匆離去。
……
遠處,已經跑遠了的一衆鹹魚當中,忽的傳出一聲懊惱的大叫。
“怎麼了,思遠?”林仁奇怪的問道。
“剛纔被那北城洛家嚇破了膽,溜的太快,卻是把我的黑啤落在那裡了!”陶思遠心痛的說道:“我才喝了兩口啊,完了,今天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