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裡的是什麼東西?薛二可不是什麼君子,也沒有那等非禮勿動的品質,她當下就拆了開來,看着荷包裡的東西,一下子呆住了:天吶,衛六是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那三妹妹怎麼辦?這個想法不過一瞬就被她掐掉了。這不是正好麼?薛二放回原處。衛六解決了三妹妹,就……不對,還有大姐姐呢!如果大姐姐也倒黴了那就好了。
這般想着薛二再看着荷包裡的東西和那封信,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信上的字跡有些眼熟。看了半天,腦中突然靈光乍現:這不是大姐姐的字跡麼?怎麼會在衛六這裡?饒是薛二不太聰明,這麼明顯的證據也讓她迅速反應了過來。所以大姐姐給衛六透露了消息,想借外人的手除了三妹妹。
三妹妹除了自然是好事,只是……大姐姐怎麼辦?如果有人除了大姐姐就好了。這麼想了一會兒,薛二雙目一亮,重新拿起了地上的荷包。這荷包還給衛六不是最好的,或許給三妹妹更好。她都看得出大姐姐的字跡,三妹妹會看不出?就讓她們狗咬狗好了,也許運氣好了,兩個人都沒落到好呢!
薛二這般想着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運氣特別好,跟着衛六走了半天,大家都在暗地裡偷窺,偏她的位置最好,兩個人都看得到。轉身準備回去,衛六的東西就落在她的腳邊,這不叫運氣好叫什麼?也許這就是命吧!薛二藏起了荷包。只是回去的時候,未免三妹妹起疑,還是不要碰到的好。這是這寧侯府就那麼大,能得償所願嗎?
薛二有些惴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當真運氣來了,偌大的寧侯府,這一路上,竟連一個奴僕都沒碰到,她就這麼回來了。等坐回位子上之後,沒多久,薛三就回來了,兩個人剛好錯開。這樣的巧合,不是天助她,又是誰?
回到席上的衛瑤卿身子一軟,坐在邊上,看的安樂公主一陣蹙眉:“這麼累的嗎?你去幹什麼了?不會是跟蹤什麼人去了吧?”安樂公主說着瞟了眼不遠處剛回來的薛二、薛三,“跟蹤兩個人確實有點累。”
“跟蹤不累,被跟蹤才累。”衛瑤卿道,尤其還要被跟蹤的讓其中一個處在最好的位置上,又完全碰不到另一個。若不是她動用了奇門遁甲,早穿幫了。薛二這個人,還當真是腦子的靈光可能都加在相貌上了,累死了。
運氣?或許有天助運氣之說,但更多的可是人助。
“這事還沒完。”衛瑤卿喝了一口味道不怎麼樣的甜酒,還得跟着薛二。有時候,一個只顧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要利用起來也很容易,因爲在她們的眼中,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二沒有多餘的、不合適的,難以謀算的情感因素作祟。這還要感謝薛世子對兩位薛家小姐的教導了。都教成這樣了,不拿來用一用可惜了。
宴罷離開,坐在安樂公主身邊,喝了點酒,衛瑤卿支着腦袋在假寐。
“順帶送你回去了。”安樂公主笑道,“你……”
話還未說完,馬車停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公主殿下回宮的馬車一般狀況下,無人會攔的。
“怎麼回事?”安樂公主不解,出聲詢問。
坐在窗邊的衛瑤卿早挑起了車簾的一角向前看去:是人形奇珍異寶崔璟,後頭還跟了不少吏部官吏。
準確的說也不是攔他們,聽得外頭的官吏在喊:“吏部有宵小偷入盜取卷宗,正巧被值夜的崔大人看到,所以便帶我等追過來了,追到這裡沒了蹤跡。”少女神情淡漠的貼在車壁上聽着外頭的動靜。
被攔住的不止安樂公主一輛車架,有應酬完喝的醉醺醺的官員藉着酒勁上前詢問:“發生什麼事了,小崔大人?這大半夜的也不讓消停,偷走了哪一卷卷宗?”
“這是吏部密事,無可奉告。”崔璟的聲音在夜裡傳來,涼涼的,一如他的本性一般。與這樣的人,適合談公不談私。衛瑤卿一點都不覺得違和,也不知道這些京中貴女是從哪裡看出這個年輕公子是爲翩翩玉樹、溫文爾雅的公子的。
於公,他是吏部官員,出了這樣的事情,攔車檢查算是指責所在;於私,這個人也絲毫不避諱和顧忌的用自己的出身家世壓人。所以幾乎沒有什麼人敢不給面子,真要鬧起來,指不定自己就被拿下投入吏部大牢了。
一旁的安樂公主道:“讓他檢查吧!崔璟這個人有點軟硬不吃,你跟他鬧起來,煩心的是你自己。”說罷轉頭看向一旁的衛瑤卿,見少女似乎在發呆,推了她一把,這才見她點了點頭。
拉開車簾,崔璟看向馬車內,見斜倚着兩個女孩子,裡頭一共這點地方,兩個女孩子身着的也不是什麼寬闊裙襬可藏人的曳地長裙,左手邊放了一隻食盒。
“吃的有點撐,還帶了些糕點。”安樂公主解釋道。
崔璟看了片刻,垂下眼眸,擡手:“放行!”而後放下車簾,在外頭施了一禮:“公主殿下,得罪了。”
“無妨,本宮知曉你這是公事。”安樂公主一點都不想得罪崔家,賣了個好,馬車搖搖晃晃,嘎吱嘎吱的走了。
“你又沒吃什麼東西,誇張到好似肚子裡裝了一席的事物一般。”安樂公主不解,“爲什麼要叫我這般說?還有那最大的食盒裡頭早空了。”這是她們來赴宴時帶的一點小點心,還當真沒有多少東西。
“不這般說,崔璟這個人說不準又要詰問,爲什麼帶點心之流的,我同他打過交道,心細如髮。當然了,做正事,這樣的人是不錯的,但是沒什麼大事,有個人這般在後頭盯着,就太囉嗦了。”
“也有道理。”安樂公主摸了摸下巴點頭,衛府很快就到了,衛瑤卿爬下馬車,謝過安樂公主,轉身,向門口走去。
只是手還未碰到門環就又收了回來,安樂公主的人馬已經走遠了。衛瑤卿揹負雙手,站了片刻,便見一邊斜刺裡冒出個人來,一身標準的夜行衣打扮,黑色頭巾將頭髮過的嚴嚴實實的,唯有露在外頭的一雙眼睛,目光流轉,恍若星子。
“你知道我躲在馬車下啊!”那人開口了,聲音熟悉的很,是裴宗之。
“當然知道,馬車顯然吃重了不少。你這般能吃,還是有點份量的。”衛瑤卿看向他不解,“你閒着無聊跑吏部去偷卷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