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鈞聞言淡淡斜睨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冷聲道:“那個不要臉的死妹控還真說得出來這冠冕堂皇的一套,其實就是他忍受不了沒有阿緋的寂寞吧。”
傅霆鈞這話說得聲音有些大,而且用的是X國的語言,跟在洛身後的幾個侍從聽到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居然如此冒犯新帝?心中憤怒且戒備,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彷彿隨時等着洛一聲令下直接抓人。
誰知,一向冷情寡言的洛先生居然笑了,似是沉吟片刻還頗以爲意地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
衆侍衛:“……”看向傅霆鈞的眼神也頓時多了幾分敬畏。
而拉威跑去夏緋那邊大約也是講了一樣的話,等到對方走了,夏緋爲了消食拉着傅霆鈞出去散步,兩人坐在庭院裡的一個小花房中,她方纔淡淡道:“哥哥說想要恢復我四公主的身份。他說反正現在不會再逼迫我去繼承王位,所以即使是公開了身份也不會有其他問題。而且這樣我以後再去王宮裡找他就更名正言順了。”
這哪裡是爲了名正言順?夏緋現在住在他的私人行宮裡,他只要跟下人吩咐好了,她不是一樣名正言順?這單純就是這男人不甘寂寞的私心作祟……傅霆鈞內心嘲諷着,但嘴上卻難得沒有說出來,而是不動神色地斜睨了夏緋一眼:“你答應了?”
夏緋不語,而是難得主動地拉過傅霆鈞的胳膊,鑽進了對方懷裡,溫暖的人類的提問,還有他身上好聞的香氣,一切都令她安心。
夏緋有些微醺般眯起眼,勾脣笑道:“我拒絕了。”
傅霆鈞挑眉,卻沒有詢問的意思,這小女人跟他鬧脾氣這麼多天,還是難得一次主動貓兒般蹭他,懷中柔軟馥郁的身體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但夏緋卻還是接着解釋道:“如果公開了身份就意味着我以後都沒有自由了。即使在國內也很可能遭到綁架,如果別有居心的人用我來威脅哥哥,豈不是得不償失?反正,我都有你了嘛。”夏緋一字一句爲別的男人考慮的話
正讓抱着她的男人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直到聽見她最後一句,男人這才很是受用,勉爲其難地決定放過她。
“傅霆鈞,你不用繼續彆扭地討好我了。”夏緋突然悶聲道:“我不怪你了。”
她突然的想通,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這些年來,即使是旭喻東或者衛之渙這種在他身邊一直跟着的人,也沒有如她那樣能夠看透他的一舉一動。雖然有的時候她的反應時間會有點長,但是最後她都一定會看透他真正地意圖,並且用那種心疼而歡喜的眼神望向自己。
心疼而歡喜,讓那雙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當被那種眼神一瞬不瞬盯着的時候,他心中總會涌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和渴望,想要留住那個眼神,想讓那個眼神永遠注視着自己,只有自己。想要收藏般,令他變得小心翼翼。
那種情緒他難以控制,即使在很久之後,他都會偶爾去想。爲什麼那麼多人,他偏偏看上了她。他無法說出具體的是什麼讓他如此迷戀,可只要腦中浮現她的影響,哪怕只是名字,一種難以言喻的充盈感便會將他包圍。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突然間似乎如果仔細去想,都會有能讓他說得出來的,喜歡的部分。
“爲什麼……”他突然低喃出聲,花房裡的溫度十分宜人,讓夏緋有些犯困,傅霆鈞開口的時候,她正睡意朦朧,於是有些敷衍地應付道:“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你總是覺得我是好人?”
這算是什麼怪問題?
夏緋眯着眼蹙眉,懶洋洋開口:“因爲你很好啊。我的眼光,當然是很好的。”
她難得自戀,而且這個回答顯然根本不能算是回答。偏偏男人微怔了一下,繼而突然笑了。
他俯身,輕輕湊近她的耳廓。
夏緋聞到有花的香味飄來,說不上具體品種,似乎綜合了很多花香的味道,但卻是令人沉醉的氣息。
“我愛你。”
低沉
的嗓音,很輕,彷彿隱約的花朵的香氣。
夏緋因爲睡意而遲鈍的腦回路先是卡住,繼而彷彿所有的血液都一瞬間直衝上腦,頓時睡意全無,“蹭”地坐起身子,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直到在對方漆黑的眸底看見有趣的笑意。
“你說什麼?”她問得小心翼翼,彷彿怕驚碎了自己之前聽到的告白。
那是夢麼?她睡着了?
不然這個死鴨子嘴硬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跟她告白?她已經做好這輩子都不會聽到他對自己說“喜歡她”的話來,因爲他是傅霆鈞!而且她也做好了心理建設,完全不會去在意。
可是剛剛那句話卻彷彿驚雷一樣,炸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她驚疑不定的神情映在男人眼底,讓那幽蘭般的黑瞳中笑意愈發深了幾分,可薄脣輕啓,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給面子:“我剛纔說了什麼?”他反問。
夏緋肩膀有些泄氣地耷拉了下來。
他越是否認,她就越是確定他剛剛一定是說了!那句表白並不是她做夢夢到的幻覺!
可同時她也知道,這男人的嘴比蚌殼還緊,剛纔那可能真的是此生唯一一次的表白!可是她卻在犯困打盹沒好好聽……
頓時,夏緋有些不甘,還有些懊惱。
看着眼前“泄了氣的皮球”,男人脣角的笑意抿了抿,似是不經意般淡淡開口:“你表現好的話,五十年後再說給你聽。”
夏緋一喜,又是一頹:“啊?五十年?傅霆鈞你不要太過分,至少一年一次!”
男人挑眉:“這種東西應該上綱上線麼?”
“呃……”夏緋認真思索了一下,確實,他說得貌似很有道理。
而事實是,跟奸商談判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他看到你有絲毫妥協的跡象,否則後果一定是永世不得翻身,比如夏緋。
“五十年,乖。”說罷,男人俯身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
這件事就被這麼給定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