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機關大院,一間普通宿舍裡,一名穿着連衣裙的女孩子正拿着報紙念上面的內容,“……特此登報尋找知情者,定有重謝?”接着她看向坐在位置上喝茶的婦人,“媽,這說的就是我們吧?”
“怎麼?你還想上門跟人家要報酬嗎?”說話的正是那天救了秦桑的婦人,她卷着一頭中長髮,面容淡雅,話裡帶着一些南方口音,“我們家又不缺這點錢。”
“可是媽,那個人把咱們的車子都弄髒了,我到現在還聞到一股味呢?”女孩拿着報紙來到她面前,“你看,他說有重謝!我們應該把損失都討回來!”
樑蓉放下杯子,認真地看着她,“盈盈,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好事不留名嗎?”
“我們姓厲又不姓雷,幹嘛要學雷鋒那一套?”厲盈盈輕輕噘嘴,“不過我聽說這裡的軍長姓雷,可是他的女兒姓宋……媽,咱們什麼時候去宋家拜訪啊?我聽說宋家可氣派了,不知道有沒有我們家氣派。”
“我只知道宋家的女兒都乖巧懂事,比你懂事多了。”樑蓉點着她的鼻子,起身走向廚房,“你二哥該回來了,我得趕緊去給他做飯,有段時間沒看見,人都瘦了。”
“我看不止瘦了,還白了呢。”厲盈盈捂着自己的臉蛋,美美地說道,“今年夏天不用在G市曬太陽,要是能變白就好了。”
“那你來的可不是時候,這裡夏天也很熱的。”
“啊?”厲盈盈崩潰地捂着自己的臉,什麼時候她才能“一白遮三醜”啊?
等樑蓉把三個菜炒完,屋子裡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厲峰生邊走進來邊脫衣服,最後來到桌邊,微微一笑,“媽,真希望你在這兒多呆一段時間。”
“誰讓你大老遠地跑過來?”樑蓉瞪了他一眼,將手裡的湯放下,“這是我熬了一下午的老鴨湯,等下多喝點。”
“嗯。”厲峰生先給樑蓉打了碗湯,然後纔給自己也打了一碗,幾人慢慢喝了起來,鴨湯鹹鮮味美,一點腥味都沒有,做得十分養生……他母親最講究的果然還是吃的東西。
“不過呆在這裡也比去部隊強。”樑蓉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感慨了一句。
厲峰生眼睛彎了彎,他在外面很少笑,但是對親近的人不一樣,“媽,你還在怪大哥?”
樑蓉喝了口湯,算是默認,厲盈盈接話道,“可是這麼一來,咱們一家人不是越弄越遠了嗎?現在天南地北的,過年都聚不齊了。”
“有的人反正我也不待見他,不回來就不回來。”樑蓉看向厲峰生,“你上次在電話裡,不是提到了宋家的小姐嗎?什麼時候我們正式去拜訪一下?”
“媽你覺得呢?”厲峰生工作比較忙,這幾天樑蓉又剛到,他還沒有機會提這件事。
“等你下回休息的時候,我先跟宋家通通氣。”否則到時候他們到了那裡,人家不是要結親的意思,她豈不是白白上門讓人家恥笑?
——這次樑蓉匆匆趕過來,就是聽厲峰生說了宋婉瑜的事,家裡兩個兒子都老大不小了,大兒子她反正是不抱什麼希望,要是二兒子的事能成,也算是喜事一件。
厲盈盈好奇道,“通什麼氣啊?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樑蓉輕輕一笑,“小孩子懂什麼。”只要是兒子喜歡,她什麼也得爭取一下。
“我纔不是小孩子呢,我馬上就是大學生了。”
“大學生……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呢。”
“媽,你別瞧不起我,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哎呦,這麼有骨氣啊?”
“我這叫有自信!”
……
經過這些天的調查,紀巖已經知道秦桑攪亂了莫家的訂婚宴,只是不小心讓沈夢琴跑了,此時聽說有了通緝犯的身影,二話不說趕來見馬文明,“真的找到沈夢琴了?”
“我們接到舉報,有個長得很像沈夢琴的人在T市出現,現在準備聯合T市的警方進行追捕。”比對結果已經出來,坐在呂學才車裡的人就是秦桑,而且那輛車確實像是要開到T市,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幕後指使就是逃亡中的沈夢琴。
難道她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在逃亡的時候還能找機會傷害別人嗎?可是那天在宴會上,她確實將所有的怨氣都歸到了秦桑的身上。
“消息可靠嗎?”如果真的是沈夢琴,那紀巖肯定不能把人放走,又怕這一去,很可能是個陷阱。
“沒有百分之百的可靠,但是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嗯。”紀巖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當然是事不宜遲。”馬文明看着開進來的警車,“立刻出發,省得再讓人給跑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秦桑現在在重症病房,裡外都有人,應該不會有事,當務之急,找到沈夢琴纔是關鍵。
“上車吧。”去的路上,馬文明又說到案件的進展,“經過法醫鑑定,呂學才的死因有點蹊蹺,他的腦袋受到過兩次的重創,還有一個輕微撞傷,最後一次撞擊是導致他死亡的原因,但是車子只撞了一次,按理說不該有第三次撞擊。”
前兩次撞傷很可能是因爲慣性,第二次重擊之後他昏迷了過去,那時候人應該還沒死,直到第三次撞擊才導致了他的死亡,馬文明懷疑他很可能在發生車禍之後被人謀殺身亡,人的腦袋又不是皮球,難道還能彈開好幾次?
紀巖道,“看來是有人怕他說出真相。”按照呂學才的身手,不至於打不過懷着孩子的秦桑,說不定當時他心裡也是猶豫的……難道他有什麼把柄握在別人的手裡嗎?
“那個路段比較偏僻,要找到知情人恐怕不容易。”馬文明揉着太陽穴,“……呂家父母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他應該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蓄謀已久……”呂學才的心思比紀巖想的要深沉,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讓人覺得沒什麼心眼,現在細想起來,很可能只是他的僞裝。
——因爲呂家父母的眼中的呂學才,跟部隊裡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