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的時候,秦桑就覺得自己的婆婆有些不對勁,問她爲什麼不高興,對方也不說,她還以爲是出去一趟累着了,便讓徐桂英好好在房間裡休息,畢竟歲數也擺在那,累了也不稀奇。
“我不休息……”徐桂英卻有些粗魯地奪過她手裡的盤子,“都說我來收拾了,你趕緊回屋去!”
她不能讓紀巖和秦桑覺得自己來這裡一點用都沒有,還得花他們的錢,徐桂英快速地收拾好桌子,然後刷碗,洗盤子,還把廚房從裡到外收拾了一遍,把秦桑都看呆了。
“媽?”她這是怎麼了?
秦桑皺起眉頭,不懂對方是受到什麼刺激了,突然性子又衝了起來……莫非之前的親切都是裝出來的?其實心裡頭還是不喜歡她?
可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秦桑摸不着頭腦,徐桂英並不像之前那樣衝她發火,家務活也搶着幹,同時臉色也不好看,說的話也少了,倒像是秦桑奴役了她一樣……不想做家務活沒人逼着她做啊,幹嘛這樣跟自己生悶氣?
本來秦桑懷着孩子,心情就容易焦慮,被徐桂英這麼一鬧,加上惦記着論文的事情,晚上都有些睡不着了,自己的婆婆到底幾個意思,她沒求着對方來照顧自己啊,顯得她多委屈一樣,偏偏問多了對方又不耐煩。
……徐桂英既然不想跟她說話,秦桑懶得再問,更沒心情跟對方討論生男生女的問題了,飯照吃,覺照睡,有時間就坐在屋子裡畫畫,修身養性,打算等紀巖回來再好好講清楚,省得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又是一天過去,秦桑看徐桂英還在慪氣,心裡也煩躁起來,偏偏紀巖還不回來,屋子裡的低氣壓實在受不住了,“媽,我去外面走走,你要不要一起下去?”
徐桂英想到昨天那個女人的眼神,心裡還是不平衡,她不願意被人這麼瞧着,“我不去,我留下來收拾東西。”
“家裡都這麼幹淨了,還有什麼好收拾的。”秦桑抿起嘴,“媽,你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你這樣紀巖回來了我怎麼交代?”
“我怎麼樣了?我給你伺候得不好嗎?”
“沒說你做得不好,但是我希望你能在這兒住得高興點,你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就說出來,別老是悶在心裡。”這樣擰着性子,她看了心裡也堵得慌。
徐桂英平時那麼強勢的一個人,要讓她跟秦桑開口音說自己心裡委屈,真是比死了還難受,只好選擇閉口不言。
“……”見這次的談話又要無疾而終,秦桑徹底死心了,剛想着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胃裡又是一陣翻滾,她隻身跑到浴室,抱着個水桶吐了起來。
“哎呀,秦桑你沒事吧……”徐桂英不高興歸不高興,心裡還是念着自己的孫子的,連忙起身跟了過去,“怎麼還吐得這麼厲害啊……”
心裡卻想到,吐得厲害的生兒子,看來秦桑肚子裡一定是個帶把的,自己卻還計較這些,萬一傷着孩子怎麼辦?
別人瞧不起她就瞧不起了吧,等秦桑把她孫子生出來,多少人都得羨慕的!
“來,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煮點紅糖水……再給你熬點麪糊,早上吃的都吐出來了。”徐桂英想開了,態度也和藹了許多,把兒媳婦安頓好,轉身進廚房去了,不一會兒裡頭就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
“……”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變臉跟翻書似的——這婆婆,心裡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漱完口的秦桑拿起桌上的話梅吃了一顆,感覺要弄懂徐桂英,比寫論文都難。
正在她苦惱的時候,外頭響起一陣敲門聲,比敲門聲更着急的是對方的語氣,“秦桑,開門……你在裡面嗎?”
是紀巖回來了!
秦桑聽見他的聲音,如蒙大赦,精神奕奕地跑去開門,“你沒帶鑰匙嗎?”
“你怎麼把鎖給換了?”看到自己的妻子安然無恙,紀巖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他回來就發現自己的鑰匙怎麼也進不去,還以爲秦桑出了什麼事,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家裡的鎖壞了,我就換了一把……”她說完,身子就被人圈住了,剛想提醒對方家裡還有別人,紀巖卻直接把她抱到了沙發上,“別這樣……”
“媳婦,想死我了。”紀巖先嚐了一口她的紅脣,發生對方嘴裡含着東西,直接把人壓在椅子上,“吃什麼,也給我嚐嚐……”
“你惡不噁心……快點起來!”秦桑心說這可別讓徐桂英看到了,不然她真是沒法呆了,可惜上蒼總不讓她如願,一個“媽”字還沒說出口,已經瞥見面前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桂英剛把紅糖水熬好,端着碗出來就看到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撅着屁股,正背對着自己,跟秦桑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那身段兒子還能是誰,就是怎麼看怎麼讓人想自戳雙目,狠狠地清了一下嗓子,“咳咳……”
秦桑:……我現在假裝暈倒還來得及嗎?
到家的時候,紀巖以爲秦桑出事了,心裡一急,把徐桂英要過來的事情忘記了,進屋後光顧着親熱,也沒來得及注意屋子裡有其他人,等他注意到背後有人的時候,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迅速整合了腦子裡的信息之後,他不着痕跡地把自己鑽進對方衣服裡的手收回來,扶着秦桑正襟危坐,並且整理好臉色的表情看向徐桂英,“媽,你也在?”
就好像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回來啦。”徐桂英看都看到了,難不成還捂着眼睛當做沒看見嗎?看把這小子猴急的,不成氣候!
“嗯。”紀巖想了一下,又把放在秦桑腰上的手也收回來,一本正經地跟對方打招呼,“媽,你什麼時候到的,住的還習慣嗎?”
“到別的地方坐去,別壓着我孫子。”徐桂英白了他一眼,踢了紀巖一腳,硬是擠到兩人的中間坐下,也不拿正眼瞧他,端着熱湯到秦桑面前,“來,先把這個喝了,玉米糊等一下就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