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紀巖給爺爺寫完那封信就去打戰了?秦桑正了正嗓子,“後來呢?你就在R市住下了?”
“戰爭結束後,我被推薦到軍校進修了四年,然後才分配到R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纔在學校裡遇到肖崇毅,一直到現在,兩人變成好朋友。
“真不容易。”秦桑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紀巖一個人經歷這些,必然是艱辛且孤獨的,他又不愛說話,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覺得他偉大的同時,又有些心疼他。
“你也說了,今日的和平是無數人的犧牲換來的,其實我還算幸運。”想到那些崢嶸歲月,紀巖鼻子裡似乎還能聞到硝煙的味道,不由得輕輕嘆息,“可惜國家尚未統一。”
那些爲了革命犧牲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安息呢?
“會統一的,總有一天。”秦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語氣無比堅定,“我們的國家,以後會變得很強大,不僅會實現民族和平統一,還會敞開國門,迎接世界。”
不知道爲什麼,紀巖覺得她說的這些話肯定會成真的,大概是秦桑的語氣太自信了吧,自己能看到那一天嗎?再過三十年?還是五十年?
“希望如你所願。”他回握住她的手掌,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許是經過了一片樹林,外面的陽光一閃一閃的,秦桑靜靜地靠在他肩頭,她想到上次坐火車的時候,做過類似的夢,輕輕笑了起來,這是不是叫“美夢成真”呢,雖然沒什麼意義。
等她再次睜開眼,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火車已經停下來了,她揉揉眼睛,“我怎麼睡着了,啊……脖子。”
“疼嗎?”紀巖的手捏住她的後頸,本來是想叫醒她的,但是看她睡得熟又不忍心。
“沒事。”她動了動立馬就好多了,秦桑摸摸肚子,略餓,“是不是該吃飯了?”
“嗯,等下你先去吃。”現在是上下車時間,走道里都是人,等車子開了再過去比較好。
“好啊。”這個時候她就不跟紀巖推辭了,總得有人留下來看着行李和座位,兩人不能一起吃,誰先誰後也無所謂了。
車子離站後,秦桑先去了趟洗手間,然後纔來到餐車的位置,這時候裡頭正熱鬧,她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空位,只能將就一下了,浪費太長時間怕紀巖會擔心。
這時她聽到坐同一桌的兩個男人在聊天。
“你要去首都?”
“我聽說那裡掙錢的機會多,想去碰碰運氣。”
“北京城那邊最近可不太平。”那人說着,吃下一大口飯。
“怎麼了?”
“甭提了,有人鬧事,聽說還死人了。”
“這……我還進得去嗎?”
“進的去,出不出得來可就不知道了。”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我那是實話實話說,不過我聽說他們針對的不是咱們,你應該沒事。”
“他們是誰?”
“學生唄,好多學校都罷課了,鬧什麼自由,咱也聽不懂。”
“這羣毛孩子,好好的書不讀,淨整幺蛾子。”那人的語氣有些不以爲然。
“這我就不知道了,讀書人的境界跟咱們不一樣。”說完他發現旁邊坐着的姑娘正看着自己,便對秦桑說道,“姑娘,你也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