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秦桑還以爲他不回來了，沒想到是卡着時間，下午四點的火車，現在過去倒是剛好。
他本來中午就想回來的，沒想到臨時有事拖到了現在，紀巖看到椅子上放着一個包，又見秦桑將放在旁邊的衣服穿好，連忙走過去幫她戴圍巾，“都收拾好了？”
“嗯。”
“我先去換身衣服。”除非因公出差，他不能隨便穿着軍裝出去，所以每次都得先換身便服，很快紀巖就穿了一件棉衣出來，走來到秦桑面前，捧住她的臉吻了好一陣才分開。
看他把手伸到自己的衣服裡，又是揉又是摸的，大有把她剛穿好的外套又脫下的趨勢，秦桑連忙出聲道，“時間差不多了。”
紀巖止住自己的動作，眼裡滿是不捨，拿自己的手心摩挲着她的臉頰，彷彿還想再做一遍剛纔的事。
“好啦，又不是不見面了。”秦桑連忙出手制止，再這麼親下去得拖到什麼時候，她好笑地捏捏紀巖的臉，“你以前一個人不是也這麼過來了，現在演什麼瓊瑤劇啊？”
總覺得他越活越回去了，比她一個弱女子還不灑脫。
瓊瑤劇是什麼？紀巖沒怎麼聽明白，不過現在沒時間糾結這些，他牽過秦桑的手，嘆道，“以前是因爲你不在。”
若是一直沒有，那他也不奢求什麼，但是一旦抓到手裡之後，就再也捨不得放開了。
“好好好，我在家等你，好不好？”秦桑握緊他的手，帶着他往門口去，“走了走了。”
紀巖只好提起椅子上的包裹，和她一起出了軍區大門，今天天氣不錯，還有太陽呢，秦桑坐在公車上，看着外面倒退的風景，宛如“度蜜月”的十天就這麼結束了，也不知道下次再來是什麼時候。
火車站人很多，兩人下車後就沒有牽手了，路邊還有許多小販在買東西，紀巖見有個老伯在賣橘子，想起上次她好像喜歡吃，便道，“買點橘子？”路上也能解渴。
“別買了，很貴的。”不管在哪個年頭，秦桑覺得火車站的東西都要貴上許多，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已經提前準備了不少吃的，甚至還帶了一壺水，沒必要再買水果了。
“沒關係。”紀巖說完，已經往那個小販的方向走，秦桑只好跟上去。
在他的堅持下，兩人還是挑了四五個橘子，那老伯一稱，好傢伙，要四五塊錢，秦桑有些不滿，在那跟小販還了半天價，“兩塊五不能再多了，再貴我們不要了，你賣別人去！”
說完拉着紀巖就要走，一個一塊，誰吃的起，就是看紀巖想買故意在那擡價呢，走了幾步秦桑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句“兩塊五就兩塊五，算你們便宜點”。
秦桑這纔回去將橘子提在手裡，付完錢之後，連忙抓着紀巖說道，“就這幾個橘子還要四五塊，你可真大方！”要是自己不出手他都打算付錢了。
紀巖想到剛纔秦桑討價還價的樣子，眼裡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還挺持家？”要不是看在這裡人多，真想再抱抱她，連這種小家子氣的樣子他都覺得挺可愛。
“那是！”秦桑說着將自己的東西接過來，語氣又緩下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去滑冰。”
那個鞋子買了就用一次，還真是挺可惜的，主要是他也忙，都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了。
“嗯。”紀巖幫她把頭巾整理好，車裡那麼多人，他還真有些不放心，“回去了儘快給我寫信。”
“好，那我進去了。”現在沒分什麼對號入座，剛纔買橘子浪費了不少時間，秦桑看了一眼站臺上的時鐘，連忙跟紀巖告別，她得先去佔個靠窗的位置，路上十幾個小時，還得在車裡過一夜，靠走廊會很崩潰的。
他摸摸秦桑的腦袋，“路上小心。”
“走了。”秦桑空出手跟他揮了揮，提着東西檢票上車，趁着車還沒開，趕緊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又朝窗外看了看，果然見紀巖還站在那。
她打開窗子招招手，“快回去吧！”
“嗯。”紀巖應了一聲，還是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鳴笛聲響了起來，綠色的車廂緩緩開動，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那個小小的腦袋。
脖子都快扭斷了……紀巖的身影消失之後，秦桑回過頭坐好，垂下眼眸，她看到自己的腿上堆着自己的行李跟紀巖給她買的橘子，外面有微弱的陽光照進來，自己的身子跟着車廂輕輕晃動。
現在的火車是綠皮火車，一排五個座，一邊坐三人，一邊坐兩人，中間是走廊，她選的這個是兩人座，座位是綠色的長條椅，對面也坐着兩個人，旁邊坐着一個年紀稍大的阿姨，秦桑朝她輕輕一笑，結果這阿姨挺健談的，現在的人多數還是沒什麼戒心的，火車上又沒什麼事情做，兩人很快就聊了起來。
“老妹，你到介地方幹哈來了？”
“來看望親戚的。”秦桑一聽口音就知道她是T市的，一問之下她果然是到T市下車……後世的相聲沒白看。
“巧了，俺也是去走親戚的，你說俺那女兒哪不好嫁，嫁的那麼遠，她懷個孩子俺還得大老遠地過去看她，俺都介歲數了，也沒幾年好折騰的。”說完她錘錘胸口，唉聲嘆氣地搖頭。
“阿姨，您就要有外孫了是好事啊……實話跟您說吧，我這次來就是來找我愛人，他在部隊裡呆着，我一年到頭也見不着幾回，您想去就能去，有什麼不好的呀。”人家說，當你覺得自己很慘的時候，聽見別人的遭遇更慘，心裡就會舒服很多，所以秦桑只好現身說法了。
果然對方一聽就瞪大了眼睛，“哎呦大妹子，你也不容易啊！”
“可不，我家住的更遠呢，得明早才能到，那還能見上一面總是好的，以後咱們國家建設起來，這點距離也不算啥了。”
對方點點頭，又說道，“你男人是當兵的？當兵的好啊，將來有出息。”
“阿姨您過獎了，他不拖後腿我就高興了。”秦桑謙虛了一下，免得她又一直誇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