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俺真是看錯你了,還以爲你是個明理的人。”林霞說着推了她一把,將兩人分開了些,叉着腰道,“那黃英是個什麼貨色,俺還不清楚嗎?……連兒子都生不出來,有啥子得意的。”
“林大姐,咱們說不到一塊去,我看你還是先回吧?我這也忙着。”她可不想這時候跟林霞吵起來,本來今天要做吃的心情正好着,又被她破壞了,秦桑算是想通了,這人你越是跟她客氣,她越跟你不客氣。
“你還想趕俺走……秦妹子,前天你在家請客來着吧?”林霞話鋒一轉,眼裡突然翻出些陰毒的意味,終於原形畢露。
“是又怎麼樣?”秦桑緊珉嘴脣,難道自己在家裡吃個飯也不行?
“前天那是什麼日子,大傢伙都知道,紀營長這麼熱熱鬧鬧地請客……要不是俺看在咱兩有些交情,這事我可不敢給你兜着。”她天天在樓道里走來走去,哪家有點小動靜都是清楚的,林霞手裡抓着些把柄,自然就有人願意給她開門,否則她就鬧得滿軍區的人都知道。
前天是什麼日子秦桑當然知道,選在表彰大會請客是紀巖的意思,因爲他說那天大家正好放假,要是等到週末,其他人可能會有安排,那麼林霞說這話是想威脅她嗎?
表彰大會紀巖得了軍功,本來是喜事一件,慶祝一下也無妨,但這是在部隊裡,軍紀嚴明,普通的吃個便飯沒什麼,他們兩個人私下高興也沒什麼,可那天來的人很多,做的菜也很豐盛,一個不好很容易被誤以爲他們在歌功頌德,搞個人崇拜,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沒想到林霞還有這個心思,秦桑彎起一邊的嘴角,“既然林大姐知道我們家請客,那也該知道那天薛營長也在場,大家就是簡單地吃個飯,有什麼不能說的,林大姐未免想多了。”
要是隻有紀巖一個營長在,那做什麼還不好說,巧的是那天她正好說服了黃英一家子過來,在場發生了什麼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她總不能兩個營長都得罪吧。
“薛營長也在。”秦桑說的薛營長,肯定是黃英的老公……林霞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又猶豫起來,本來她以爲自己抓到了紀巖的把柄,心裡正得意呢,想不到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薛長青。
要是薛長青也在的話,她還能信誓旦旦地說紀巖是在開慶功宴嗎?如果真的是在開慶功宴,薛營長爲什麼沒阻止,萬一自己揭發了,可是要得罪兩個人的,她舔了舔自己乾癟的嘴脣,嗓音有些尖銳起來,“俺說什麼來着,紀營長不是那樣的人,俺這不是沒說出去嗎?”
“林大姐,你說了也沒事啊,咱們行的端坐得直,對不對?”秦桑說完,臉上帶着乾淨的笑容,自信又從容。
“呵呵……呵呵呵……”林霞除了乾笑,真是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她本想着有備而來,肯定能撈到好處,不料根本是自己搞錯了。
“媽媽。”此時錢小滿將手裡的棗吃的差不多了,又舉着手跑來跟林霞要。
“哎呦,看你吃的。”林霞低頭將他嘴邊的殘渣拍乾淨,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東西來,正是那天秦桑包給她的幾個柿餅,她拿了一個遞給自己的兒子,“慢點吃。”
看來錢小滿的感冒是好全了,不然林霞應該不會給他吃柿餅,秦桑的目光發冷,這下他們該走了吧,林霞委屈地瞧了她一眼,發現對方根本不打算跟她講情面,只好牽着錢小滿往門口走,嘴裡還不住地念叨,“你說這人怎麼說變就變捏?”
好像他們被人欺負得多可憐一樣。
秦桑的嘴角微微向下,無緣無故的人怎麼會變,若不是林霞表裡不一,得寸進尺,別人也不至於厭倦他們,說到底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跟着他們走到門口,準備等兩人出去以後就關上門,謹防生變。
也不知是林霞正在氣頭上所以走的急了,或者是因爲錢小滿自己沒注意,就在他們要出去的時候,錢小滿手裡吃了一半的柿餅突然掉在了地上,秦桑差點一腳踩下去,她迅速地撤回自己的腳,彎腰將地上的柿餅撿起來,然後就聽到前邊傳來一陣嚎叫聲。
“嗚嗚嗚……媽媽!嗚嗚嗚……”錢小滿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哭了起來,手指還指着秦桑的方向。
林霞很快就留意到這邊的情況,然後她看到秦桑手裡的柿餅,面容扭曲了一下,一下子就尖叫起來,“大妹子,你怎麼連俺家小孩的吃食都搶呢,可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我?”秦桑捏着手裡的柿餅一臉懵逼——我有句髒話現在就要講!!這特麼也能被扣屎盆子!
“林大姐,我只是把柿餅從地上撿起來而已。”再說這柿餅她自己也有,幹嘛要搶別人的?然而有的人根本講不通這個道理。
錢小滿哭得滿臉通紅,鼻涕都要下來了,“我的柿餅被搶走了……嗚嗚嗚……”
“你自己聽聽,小孩子能撒謊嗎?肯定是你把俺家小滿的東西給搶走了他才哭的!黑心肝的女人!”林霞聲淚俱下地控訴着秦桑的罪行,還未等後者反應過來,她抱着錢小滿坐到門邊,拍着自己的大腿喊道,“來人吶!快來人吶!紀營長家的欺負人了!快來人評評理啊!”
“怎麼了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被她這麼一叫,當即就有兩個人打開房門,紛紛好奇是發生了什麼事,秦桑被此番無恥的行徑弄的一時無言,如此不分青紅皁白地污衊,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呦,林大姐,你怎麼坐地上了?這個天多冷啊?”這時候,一個窈窕的身影從不遠處過來,正是多日沒有露面的陸紅,她當然知道林霞是個不好惹的,但是自己不怕她,現在見對方坐在紀巖家門口,心道肯定是有好戲看了,正好報那天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