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一下檢查,你別緊張。”顧文清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嫂子?”肖崇毅皺着眉頭走過去,纔看到牀上的人是秦桑,“你怎麼了?通報的人就說了句有事找紀巖,我以爲是小事就沒管,你生病了?”
他本來還打算自己有空過來處理一下就行,沒想到出事的是秦桑,這可怎麼跟紀巖交代?還會感染,不會很嚴重吧?
“受了點小傷,沒事的。”秦桑看到是肖崇毅,頓時心安了一些,這個人看着嘻嘻哈哈的,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
“她踩到釘子了,雖然傷口已經處理過,也沒有發燒的跡象,不過我還是建議打一下破傷風。”其實應該剛纔就打的,他以爲顧文娟會負責,結果剛纔來的時候一問之下才知道,顧文娟根本沒管這事。
“那是應該打一針。”肖崇毅雖然不是醫生,可道理還是懂的,有些傷口雖然小,可致命啊,沒及時預防很危險的。
“皮糙肉厚的,不用打這個。”秦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打針,能不打儘量不打,聽見這話,身子又往後縮了縮,紀巖沒來?是不是太忙了?她悄悄抿了一下嘴脣。
“嫂子你還怕打針啊?”看不出來秦桑這麼膽小……不過女孩子好像都怕這些,肖崇毅撓撓頭,這事他可哄不來。
顧文清道,“該預防的還是要預防。”
肖崇毅點頭,“對,還是打一針比較保險,我去叫紀巖過來。”
“不用了,我可以的,就是怕給你們添麻煩。”紀巖現在肯定忙着,她還因爲這麼個小傷驚動他,顯得有點不懂事,不就打個針嘛,忍一下就過去了。
“有什麼麻煩的。”肖崇毅這才笑了笑,走到休息室門口喊了聲,“小顧,趕緊給嫂子準備破傷風。”
顧文娟不情不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剛纔就是因爲這事才被顧文清數落了,正生悶氣呢,此時聽見要給秦桑打針,嘴巴都噘了起來,但她哥剛纔告訴她態度要端正,顧文娟只好拿着東西過來。
“那咱們出去吧。”肖崇毅看了眼顧文清,女孩子要打針,他們站在這不合適吧。
顧文清從秦桑的肢體語言就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怕打針,但是他剛被告誡過不要擅作主張,如果只有他和秦桑兩個人,自己還能幫忙,現在肖崇毅也在,他肯定要收斂些,不然就露餡了,他笑了笑,“當然。”
兩人出去後,顧文娟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有過敏史嗎?”她將瓶子裡面的液體抽出來,然後拿手敲了敲針筒,輕輕一按,一條細小的水流飛了出來。
秦桑抖了抖身子,“沒有。”
“那我不試了。”通常打針都要先打一下實驗針,試一下有沒有過敏,顧文娟也就是隨口問一下,沒想到她還懂,自己都做好解釋半天的心理準備了。
“嗯。”秦桑做了一下深呼吸,一根小小的針而已,剛纔踩到釘子都沒怎麼樣呢。
“手臂。”顧文娟見她脫了外套,又把毛衣和裡面的衣服拉上去,用棉籤蘸了些碘酒抹在上面,然後將針頭紮了進去。
其實秦桑怕的不是疼,而是液體流進身體裡的那股感覺讓她起雞皮疙瘩,說是頭皮發麻也不爲過。
“你別使勁,會流血的。”顧文娟看她的樣子,有些煩悶地皺起眉毛,最怕這種麻煩的病人了。
“好。”秦桑連忙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接下來的每一秒都變成了煎熬。
最後還是出了點血,顧文娟把棉籤重新壓上去,“自己按着!”
秦桑覺得整條胳膊都有些使不上勁,不過打完就好了,看針孔不再流血了之後,連忙把袖子放下,穿上棉衣外套,擡起頭髮現顧文娟已經出去了,她調整好心情,看到門口進來個人影。
“小嫂子,你看我找到了什麼。”肖崇毅揮動着手裡的柺杖,秦桑腳受傷了,這個肯定用的上。
“我哪裡用的到這個,太誇張了。”別人看她拄着柺杖,還以爲她腿斷了呢。
“不會。”肖崇毅拿着東西過來,塞到秦桑手裡,“試試順手不,我問過了,借兩天沒事。”
怎麼覺得比起關心,他更像是覺得好玩才讓自己拄拐的,秦桑接過柺杖,試着走了兩步,發現還是有點用的,現在宿舍裡只有她一個人,得靠自己豐衣足食啊。
肖崇毅看她適應得差不多,甩了下腦袋,“怎麼樣,我送你回去?”
“嗯。”秦桑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着,當即點頭答應。
肖崇毅讓顧文娟把錢記在紀巖賬上,扶着秦桑往外面走。
顧文清看他們出來,也走近了一些,囑咐道,“晚上傷口要避免沾到水,儘量多休息。”
這點常識秦桑還是懂的,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副不想跟顧文清多說話的樣子,她會這樣說到底還不是因爲他,“我們走吧。”
肖崇毅陪秦桑走了一陣,看離醫務室有點距離了,朝旁邊的人擠擠眼,“小嫂子,我咋看你也不太喜歡那個姓顧的。”
“太熱情,吃不消。”說着,她還搖搖頭,一臉深受其害的樣子。
“哈哈哈……”肖崇毅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掌,總算有人跟他看法一致了,“這小子老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找個討厭他的還真不容易。”
秦桑回過頭,“你們認識很久了?”
“也談不上,他是‘別人家的孩子’。”要是能成爲朋友,他們也早成朋友了,但肖崇毅就是跟他聊不到一塊去,感覺顧文清這個人吧,說話總是太官方了,摸不清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相處起來多累啊。
這麼一想,紀巖那個死人臉都順眼了。
“懂了。”秦桑點點頭,要是有人跟顧文清一起長大,估計挺頭疼的,看來肖崇毅對顧文清積怨頗深,看來可以統一戰線了,還是她家紀大爺好。
想到這裡,她又說道,“你別跟紀巖說我走不了路。”
“他問起來我怎麼說啊。”
“嗯……就說我破了點皮,已經沒事了。”傷口確實只有一點點,她這也不算撒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