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哼了一聲，話裡帶着威脅，“你走不走。”
“走。”紀巖攬着她的肩膀，轉身離開，這下再也沒人敢攔他們了，就怕被這潑婦指着腦門罵。
“蒼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潑婦了。”他們走了之後，被搶了錢包的那個女生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滿臉的難以置信，她怎麼就被人說成不三不四的女人了？誰知道那男的有老婆啊！
“就是，都新社會了，還把話說的那麼難聽。”有這樣的媳婦，做夢都能嚇醒了，看那個紀長官無奈的樣子，真真替他心疼，怎麼就娶了這樣的一個女人！
誰能想到紀巖的縱容，在別人眼裡就成了委屈求全。
“文清，他們真是夫妻啊？”世上還有這種黑白不分的人，難以置信。
“嗯。”顧文清頭一回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家唾棄成這樣，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一直念着樓上的秦桑，看事情擺平了，對其他人說道，“我還有事，你先把人送到警察局吧。”
“好。”按着小偷的那兩個男生點點頭，押着人出去了。
那個被偷了錢包的女生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文清，你不陪我們過去嗎？我怕……”
“那你們先在這等我一下。”顧文清說完就跑到了二樓，他剛纔已經叫人過去看着了，秦桑跑不了的，可是等他上去了之後，才被告知秦桑不見了。
那個被叫上來的男生說道，“剛纔店員說她在試衣間裡，我就一直在這等着，半天也沒人出來，後來我讓一個女顧客進去看了一下，裡面根本沒人。”
顧文清來到那位店員面前，還是逼着自己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請問剛纔跟我說話的那個女孩子去哪了？”
“她走了吧，沒注意。”反正衣服沒給她弄壞就好了，一天天的那麼多人來試衣服，哪能每個都記得。
“那她是往哪個方向走了？”
“哎呦，不知道！”要不是看這男的長得還不錯，她才懶得搭理，自己只是個賣衣服的，又不是幹情報的，哪有那功夫天天留意別人怎麼着。
顧文清有些失神地走出服裝店——她又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爲什麼？他只是想認識一下她，爲什麼總是錯過？
他不死心地在商場看了一圈，一點收穫也沒有，過了這麼長時間，人肯定早走了，是他太沖動把人嚇跑了嗎？顧文清皺起眉……如果有下次，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對方的手。
從商場出來，紀巖和秦桑走在大街上，兩人的臉上都有些笑意。
“你的口音跟誰學的？”之前她跟顧文清講話的時候，紀巖就覺得有些奇怪。
“咱們樓有個叫林霞的，她就這麼講話，俺角得挺有趣……”秦桑說到這裡，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對付這種人，就不能跟他們講理，那嘴皮子根本說不過。”
剛纔那幾個人看着滿腔熱血的，雖然沒有惡意，那也得管人家願不願意啊，這跟道德綁架有什麼區別？
紀巖牽着她的手，“受教了。”
“嘿嘿……就問你怕不怕？”
“嗯，我以後都不敢跟女孩子講話了。”
“怎麼着？我們大英雄還挺委屈的？”要不是看他臉色差，自己也用不着這樣撒潑，秦桑道，“不會真的耽誤你受表揚吧？”年末了，小偷確實會比較多，抓個小賊在秦桑眼裡也就那麼回事，但是剛纔好像有聽到顧文清說表揚信什麼的，紀巖會不會因此受影響？
“不會，我也是打算抓到人就回去。”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多虧秦桑及時趕到，“衣服看的怎麼樣了？”
“不好。”經過剛纔的事，秦桑突然理解紀巖的感受了，大街上那些女的就明目張膽地看他，還有顧文清那幾個女同學，動手動腳的……
紀巖微微垂眸，“不喜歡？”
“那個穿着不保暖，我們去買兩件厚些的吧。”再者也不知道顧文清要在軍區住多久，要是被認出來就糟了，她這段時間僞裝一下比較好，而且沈月娥的棉服做的挺不錯的，針腳密，穿起來也暖和，她都快穿習慣了。
對此，紀巖自然沒有意見，他陪着秦桑挑了兩件厚外套，都是“大媽款”，紀巖還給她買了帽子跟手套，把她整個人捂得嚴嚴的，接着兩人又去買了些盤子跟碗，還有菜刀鍋鏟這些，至於米麪可以從服務社那邊買，爐子是現成的，以後他們就能自己做飯吃了。
買完東西之後，兩人準備坐車回去，因爲是繁華路段，公交車上面有些擠，紀巖護着秦桑來到一個角落，把其他乘客都擋在身後，兩人面對面站的很近。
秦桑拉了拉圍巾，覺得有些熱。
紀巖目光深了一些，今天一天都沒怎麼着她，現在捱得這麼近，好像他稍稍低下頭就能親到對方的嘴脣，剛纔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又都爬上來了，可惜這是在外面……
秦桑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剛要說話，突然一個重心不穩，身子直接往面前倒去，她下意識的抱住紀巖的腰，才避免與地面親密接觸，車子轉彎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地面太滑了，轉的有點快，幸好紀巖站在她面前。
直到感覺車子穩住了，秦桑連忙放開他，結果又遭了幾個白眼……幹嘛，她抱一下自己的老公也不行？這些女的，又盯着紀巖看，肯定以爲自己是在揩油吧。
以貌取人的傢伙怎麼就這麼多呢，秦桑擡起頭，“晚上想吃什麼？”
“隨你。”
“那一起去食堂吃？”
“嗯。”
居然是認識的！幾個對紀巖虎視眈眈的女生一口血都要嘔出來了，秦桑埋頭竊喜，叫你們再瞧不起人。
公交站離軍區還有一段路，紀巖提着東西走在前面，秦桑跟着跟着就落後了，她看到路邊積着厚厚的雪，忍不住起了玩心，以前她就喜歡玩雪，但是M市算南方，下雪的機會比較少，更打不了雪仗，R市就不一樣了，她隨手一掏就是兩個大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