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事情已成定局,徐桂英只能冷着一張臉跟紀巖說起了婚禮的事,畢竟結個婚不容易,特別他們是男方,肯定得擺流水席,還要讓人挨家挨戶地去通知,雖然之前紀振鬆已經讓沈月娥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什麼牀單被罩,臉盆碗筷,可籌備起來哪有那麼容易,現在時間又着急,徐桂英只好去村裡找一些認識的人幫忙。
當天晚上,紀巖就湊了一千塊到秦桑家裡當做禮金,又跟秦志貴商討了一下婚禮的流程跟細節,看時間不早了才離開。
“紀巖!”
他剛出門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紀巖回頭一看,站在不遠處的正是秦月,他微微攏起眉頭,這個人白天的時候給他的印象並不好,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秦老師的女兒,他肯定轉身就走。
撫平心中的不快,他只好問了句,“有事?”
秦月摸着自己的辮子,扭着腰肢走近了些,她二十來歲,正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當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我突然想之前好像聽我爹說過,他有個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東西?”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紀巖雖然心裡疑惑,爲防萬一還是問了一句。
“你跟我過去就知道了。”秦月的意思,就是要紀巖跟她去老宅。
紀巖的眸光暗了暗,“你拿給秦桑也是一樣的。”
“不行,我爹說只給你一個人看的。”秦月見他說完就要走,着急地過去想要拉住他的手。
紀巖微微側身,及時避開,心裡的疑惑更大了,他不想隨便猜測別人的意圖,但是秦月的行爲實在很怪異,直覺告訴他,去了肯定沒好事,“你不說清楚是什麼東西,我還是先走了。”
“不行!”秦月一着急,直接上前想要抱住他,過了今晚,自己就沒機會了!
她正要碰到紀巖的時候,對方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的肩膀往前一送,然後秦月就聽到“咔”的一聲,接着就感到自己的肩上傳來一陣痛楚,她的臉瞬間扭曲了起來,然後她的身子就送出一段距離。
“啊啊啊我的手,你對我的手做了什麼,好痛……”
她摸着自己的左肩,發現骨頭的位置明顯不一樣了,心裡更是害怕,是不是從此之後她就殘廢了啊?
不要啊,她還沒有嫁人呢,果然軍人就是粗魯不講理!要不是看他長得……哼!秦月拿眼睛既是委屈又是憤懣地瞪着他。
“我勸你不要亂動,不然會更痛。”紀巖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他很少跟女孩子動手,但是爲了讓秦月知難而退,還是可以暫時拋棄這個原則的。
“出什麼事了?”秦桑剛要鎖門,就聽到外面一陣喧譁,出門一看,就見秦月捂着自己的肩膀在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她面前的男人站的筆直,正好轉頭看向她。
看來是秦月沒有死心,想不到她都要結婚了,還有這麼一出,秦桑走過來站在紀巖身邊,“姑姑,你在這做什麼?”
“紀巖把我的手打斷了……”秦月吸了一下鼻子,嗚嗚咽咽地說道,“我要是殘廢了,他就得負責娶我。”
“咋了這是?”秦志貴和楊雲也聽到了動靜,一聽到秦月要紀巖娶她,着急地出聲詢問。
秦志貴一張臉染上薄怒,“秦月,你瘋瘋癲癲地說什麼呢?”秦文鍾去世之後,他自覺有義務要幫秦月找一個好婆家,但是現在聽她說這樣的話,無疑往他的頭上潑冷水。
看着他們一個個逼着自己,秦月只覺得委屈到了極點,怎麼就沒人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呢,“反正秦桑還沒嫁,我嫁過去怎麼了,我這麼久才遇到一個喜歡的,就讓給我怎麼了!”
壓抑了許久的話,終於在此時全部說了出來,她知道今天紀巖一定會來這裡,所以想試試能不能等到他,如果讓她等到了,就是天意,是上天希望她跟紀巖在一起,所以她纔想將紀巖引到自己的家裡,想辦法讓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一來紀巖不就能娶她了嗎?
秦月這番話一說話,全場的人都無語了,這是何等的不要臉!
跟“你弱你有理”有什麼區別?秦桑冷笑道,“那我是不是還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紀巖……”秦月還抱着一絲希望,可憐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爲什麼大家都要怪她呢,她只是爲了自己的愛情而已,爲什麼沒人看到自己的痛苦?她那麼喜歡紀巖,她可以比任何人都對紀巖好的!
“秦月,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秦志貴額頭青筋暴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臉都被她丟光了!
“哥,你叫秦桑不要嫁,讓我嫁好不好?”秦月用那隻還能活動的手拉着秦志貴,他平時最好說話了,“哥,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秦桑也是你唯一的侄女!”秦志貴拿開她的手,又輕輕地撥開,“你簡直是瘋了!”
紀巖不知道秦月爲什麼會對自己有這麼深的執念,但是他不會因爲一個人對他用情多深,就爲之動容,“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聽到這句話,秦月顯然也意想不到,但是臉上還是浮現一抹喜色,然後她就看到紀巖走過來,將她的肩膀扶住,咔噠一下,她的手又能動了。
紀巖看着幾人說道,“我想跟她單獨說兩句。”
然後後他就自顧地走出一段距離,秦月臉上更加喜上眉梢,路過秦桑的時候,甚至還得意地朝她揚了揚下巴,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滿是輕蔑。
“阿桑!”楊雲還想讓秦桑趕緊上去看看,卻被後者打斷。
“媽,我們相信紀巖。”
紀巖也不知道跟秦月說了什麼,沒一會就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垮,最後化作青白,接着就哭着從幾人的面前跑過去了,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你跟她說什麼了?”等紀巖回來,秦桑連忙問他說了什麼,能把秦月嚇成這樣。
紀巖看了幾人求知的目光,淡淡地說了句,“只是一些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