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點頭又搖頭，揮開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到她面前，“媽，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我來就好。”正在擺碗筷的宋惠珏把她擋開了一些，看了眼屋子裡，“小毅呢？”
“還在睡。”
“你怎麼不把他也叫醒了？”今天還要回門，白家又遠，早上就要出發，不能這麼沒規矩的。
白筱筱只好說道，“我這就去叫他。”
吃完早飯之後，宋惠珏把白筱筱叫到面前，“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了，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們說……”她拿起桌上的盒子，將裡頭的東西打開，“這個是我給你挑的鐲子，喜歡嗎？”
“這個會不會太貴重了？”白筱筱看着那個玉鐲，輕輕地縮回手，彷彿那樣東西很燙手似的……看起來就很貴，她不敢收。
肖明宏道，“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吧。”只是一個鐲子，算不了什麼，身爲他們家的媳婦，身上太素淨了不合適。
旁邊的肖崇毅直接拿過來，幫白筱筱戴上，“好了，不許摘下來。”有便宜可佔，幹嘛不佔？
宋惠珏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結婚了還是這副樣子，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
“謝謝媽。”
“嗯。”
這些天白筱筱確實體會到了肖明宏和宋惠珏對她的照顧，只是有一點她不太明白，回孃家的路上便問起了肖崇毅，“你爲什麼要叫爸肖政委啊？”總不能肖明宏不是他的親爸吧？
“他讓我這麼叫的。”肖崇毅打小在軍區里長大，也是受着大院裡的薰陶過來的，家裡從小就要求多，在外人面前不能叫“爺爺”和“爸爸”，他小時候就偏要作對，等長大了，又慪氣似的，不僅外人面前不叫，私下也不叫了。
哪有爸爸不讓叫爸爸的？白筱筱道，“以後還是改回來吧。”
“爲什麼要改？”在他看來，肖明宏還挺開心的，他們家的人就是愛擺架子，肖崇毅偏偏不吃這套，他無聊地鼓起腮幫子。
“叫你改你就改……爸他們肯定也不希望你老實這麼叫下去。”白筱筱看他不說話，又捅了一下他的身體，“聽見了沒有？”
“我考慮一下吧。”洞房之後肖崇毅食髓知味，現在他可不敢惹白筱筱生氣，溫柔地依偎在對方的肩頭，舒服地蹭了蹭。
看對方撒嬌似的靠在自己的肩頭上，白筱筱的視線瞥向窗外，輕輕動了動肩膀，“前面有人看着。”
“讓他看去，你是我媳婦了，靠一下都不行嗎？”
“……”
*
參加完婚禮，紀巖的假期就過得差不多了，建軍節他還要回去主持軍演，不能在這裡待太長時間。
臨走前，紀巖把兒子叫到面前，表情嚴肅地看着對方，“紀一鳴，你現在已經三歲了，不能老是哭哭啼啼的，要知道保護媽媽，懂嗎？”
看他不說話，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紀巖繼續說道，“知道要怎麼保護媽媽嗎？”
紀一鳴輕輕搖頭，紀巖道，“就是不能讓她被壞人欺負，不能讓她掉眼淚，還有你要聽媽媽的話，不然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打你的屁股。”
說完，他讓孩子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像這樣，知道了嗎？”
“嗚……我知道了。”毛毛抓着自己的褲子，整個臉都皺成包子了，他纔沒有讓媽媽掉眼淚，爸爸是世上最壞的人！
“不許哭。”看他不停地揉眼睛，紀巖眸光愈發深邃了一些，有時候疼痛才能讓人的記憶更深刻。
小孩賭氣地瞪了他一眼，拔腿就往外跑，結果沒出門就撞到一個人身上。
“毛毛躁躁的幹什麼呢？”秦桑進門就看到兒子朝她跑過來，只好彎腰把人抱到牀上，“是不是你又調皮了？”
“爸爸說……”小孩剛要開口，又想到剛纔紀巖說這是兩人之間的秘密，只好搖搖頭。
“你又給他說什麼奇怪的話了。”秦桑瞪向牀邊的人，一回來家裡的雞飛狗跳的。
“這是男人間的談話……”紀巖說完，換來秦桑一個白眼，他繼續說道，“你不是九月份纔開學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那邊住幾天？”
“不行，最近服裝廠要趕貨……而且思佳要結婚了，你不能去，總不能我也不去吧？”
“他們要結婚了？”
“是啊。”秦桑抱着孩子坐下，頗爲感慨，“最近好多人結婚啊。”
紀巖過去搭着她的肩膀，“秦桑，你會不會覺得，之前我們的婚禮辦得有點倉促？”
那時候秦文鍾剛過世，他們一切從簡，甚至秦桑的爸媽都沒到場，紀巖一直覺得挺遺憾的，如果有機會，他想給秦桑補辦一次盛大的婚禮。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突然提這個做什麼？”
“秦桑，你想重新舉行一次婚禮嗎？”
“重新舉行？你打算二婚啊？”
“不是。”紀巖抱住她的肩膀，“上次結婚的時候，很多人都沒到場，所以……”
“那我們也是結過婚的啊。”秦桑道，“婚姻又不是靠這些儀式來維持的，再說又辦一次大家也會爲難的……是吧，毛毛？”
毛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既然如此，紀巖只好作罷，他還以爲秦桑會很高興的。
“別想了，睡吧。”秦桑拉了拉他的袖子，她雖然也覺得那場婚禮太倉促，但是在她心裡卻是無可替代的。
何況再辦一次，費心費力不說，自己還得跟着受累，別人要是給紅包，他們是收還是不收……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都太麻煩了，她沒有精力去想那麼多。
隔天秦桑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走了，她摸着發涼的被窩，心裡有個地方陷了下去，每次紀巖的出現就像是蜻蜓點水，一會兒就消失了……難道非得等他退伍，兩人才有長相廝守的時候嗎？
紀巖剛下車，還沒走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個人影就先衝過來了，他下意識地擋住對方的招式，擡頭一看，果然又是厲峰鵬，默默嘆了口氣，這個人還真是執着啊。